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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胖松鼠and肥猫 > 第387章 终场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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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疗养院坐落在远离市区的山坳里,被冬末萧索的枯林环抱,铁灰色的高墙和森严的电子门禁,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喧嚣,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秩序与死寂。

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宾利添越,碾过覆着薄雪和枯叶的私家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疗养院主楼侧翼那扇不起眼的、厚重的金属门前。

车门打开,秦聿恒迈步下车。

他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地竖着,衬得脖颈修长冷白。

他脸上没有戴墨镜,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容颜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凤眼狭长,眸光沉静无波,如同深潭。

他与秦聿铮之间那层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一种隐秘而笃定的暖流在他心底流淌,让此刻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往日的邪戾张扬,多了几分内敛的、掌控一切的从容。

早已等候在门口、穿着白大褂的院长亲自迎了上来,姿态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秦先生,您来了。人已经按您之前的吩咐安排好了,在特别观察室。”

秦聿恒微微颔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予,迈开长腿,径直走进那扇开启的金属门。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精神药物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走廊空旷、明亮、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的地砖映照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院长和两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男护工紧随其后,如同沉默的影子。

穿过几道需要刷卡和密码的厚重隔离门,最终停在一间标着“S-07”的房间前。院长用权限卡刷开门锁,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无声滑开。

特别观察室。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更像一个精心设计的、无菌的玻璃囚笼。房间宽敞,布置简洁到极致,没有任何尖锐物品。

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占据了整面墙,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一切,里面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镜面。

此刻,在房间中央那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铺着白色软垫的扶手椅里,坐着一个人。

宁云梦。

仅仅只是几个月的光景,那个曾经骄纵跋扈、费尽心机的宁家“真千金”,已然彻底凋零。

她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宽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瘦削得几乎脱形的身体上,

露出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曾经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此刻枯黄干涩,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脸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布满了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色阴影。

那双曾经漂亮、写满算计的杏眼,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没有任何神采,只是茫然地、失焦地望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

嘴唇干裂起皮,微微张着,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凝固的、可疑的晶亮涎水。

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椅子里,双手神经质地紧紧攥着病号服的衣角,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

右腿不受控制地、小幅度地、持续地颤抖着,带动着整张椅子都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那是长期服用强效镇静剂和抗精神病药物带来的不可逆的锥体外系副作用。

她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只余下腐朽躯壳的破败玩偶,被随意丢弃在这冰冷的囚笼里。

曾经所有的野心、恨意、算计,都被碾得粉碎,只剩下这具在药物控制下苟延残喘、连自我意识都模糊不清的残躯。

秦聿恒站在单向玻璃墙外,双手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身姿挺拔优雅。

他平静地注视着玻璃墙内那个形容枯槁、如同活死人般的女人,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院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聿恒的脸色,低声汇报道:“秦先生,病人目前状态相对稳定……主要是药物维持。”

“情绪波动依然很大,有自残和攻击倾向,所以需要持续约束和密切观察……认知功能……严重退化,大部分时间处于木僵或谵妄状态,无法进行有效交流……”

秦聿恒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微微侧头,对院长示意了一下。

院长立刻心领神会,拿起墙上的对讲器,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入了观察室内,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冰冷:“宁云梦,有人来看你了。”

观察室里,蜷缩在椅子里的宁云梦,身体猛地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扭曲的、混杂着巨大恐惧和怨毒的猩红光芒。

她像一头被惊醒的、濒死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吼叫。

“啊啊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观察室的死寂。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枯瘦的手指痉挛般地抓挠着椅子的扶手,指甲刮擦着软垫,发出刺耳的“嗤啦”声。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混合着含糊不清、充满污秽和诅咒的嘶吼:

“滚!滚开!魔鬼!秦聿恒!你是魔鬼!宁曦宛!贱人!你们都不得好死!啊啊啊!放开我!杀了我!杀了我啊!”

“照片!照片!假的!都是假的!秦聿铮……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呜……”

她的挣扎是徒劳的,身体被药物和自身虚弱的体力牢牢钉在椅子上。

癫狂的嘶吼和谵妄的咒骂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疯狂。

眼泪、鼻涕和口水糊满了她枯槁的脸,将那份仅存的人形都彻底扭曲。

玻璃墙外,秦聿恒静静地看着她这歇斯底里的表演。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是纯粹的、居高临下的漠然。

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预知结局、且毫无新意的拙劣戏剧。

他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仔细分辨她那些含糊不清的咒骂里,是否还藏着什么有趣的、值得他浪费时间的只言片语。

宁云梦挣扎嘶吼了许久,体力终于耗尽。她像一滩彻底融化的烂泥,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眼神再次涣散开来,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滑落。右腿的颤抖却更加剧烈,如同永不停歇的丧钟。

秦聿恒似乎终于看够了。他收回目光,不再看玻璃墙内那团污秽绝望的“残骸”,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时间的亵渎。

他转向院长,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维持现状。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意外’的消息。” 他的目光扫过院长,“‘平静’地活着,是她唯一的价值。懂吗?”

“懂!懂!秦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格遵照您的指示!”院长忙不迭地躬身保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秦聿恒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皮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叩、叩”声,在空旷压抑的走廊里回荡,如同为这场早已落幕的悲剧敲响最后的尾音。

院长和护工连忙跟上,毕恭毕敬地将这位掌控着生杀予夺的煞神送出了这栋森严的建筑。

坐回宾利添越温暖舒适的后座,秦聿恒没有立刻吩咐司机开车,只是放松地靠在后座的真皮椅背上,微微阖上眼。

车窗外的光线透过深色的车膜,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方才在观察室里那绝对的漠然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慵懒的平静,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他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直接点开了一个置顶的、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符号“&”的加密通讯窗口。

他调出手机相册。里面,赫然是刚才在单向玻璃墙外拍摄的几张照片——宁云梦那枯槁绝望、癫狂嘶吼、最后瘫软如泥的清晰影像。

每一张,都将那份彻底的毁灭和绝望定格得纤毫毕现。

秦聿恒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他精心挑选了最具有冲击力的一张——宁云梦因恐惧和怨恨而扭曲狰狞的脸庞特写,那双空洞枯井般的眼睛里爆发出猩红扭曲的光芒,口水涎水糊满了下巴,枯瘦的手指痉挛地抓挠着扶手。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这张照片发送了出去。没有附上任何文字说明。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

秦聿恒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旁的座椅上,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像完成了某个极其重要的仪式。

他侧过头,望向车窗外。

疗养院森严的高墙在视野中渐渐后退、缩小。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压在枯寂的山林之上。

远处的城市轮廓在冬末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

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黑色的宾利如同离弦之箭,平稳地驶离这片埋葬了野心与疯狂的冰冷之地,驶向山下那个依旧运转、依旧由他们兄弟掌控的繁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