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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桂香细碎,宫语平和

储秀宫西偏殿的夏冬春早听见养和殿的动静,知道安陵容回来了。

她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估摸着安陵容歇得差不多了,才带着贴身宫女慢悠悠地过来。

刚进殿门,就见安陵容正靠在软榻上翻着医书,她忙快步上前,脸上堆着热络的笑:“陵容妹妹,姐姐来给你道喜了!”

“这怀了龙胎,可是天大的福气,往后妹妹可得多照拂着姐姐些。”

安陵容抬眼瞧她,见她穿着件石榴红的夹袄,面色红润,双颊比在圆明园时圆润了些,便知她在宫中过得自在。

“夏姐姐客气了。”

她放下休怕,示意锦绣看茶,“姐姐瞧着气色不错,想来在宫里住得安稳。”

“安稳是安稳,”夏冬春接过茶盏,笑嘻嘻地说,“就是没妹妹这般好福气。”

“说起来,往后储秀宫可就靠妹妹撑场面了,姐姐我啊,就抱着妹妹的大腿沾沾光。”

安陵容被她这话逗得微微笑了笑:“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话本子里的戏言。”

她话锋一转,“如今宫里有孕的姐妹不少,皇上近来也常来储秀宫,姐姐就没点别的心思?”

夏冬春闻言,摆手笑道:“哎,妹妹可别打趣我。”

“如今这后宫虽不算充盈,可有才情容貌的姐妹多着呢,我这性子,争不过也懒得争。”

她抿了口茶,语气坦然,“能在储秀宫安安稳稳住着,有妹妹照拂,不愁吃穿,已是天大的造化,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安陵容看着她,心里暗自点头——夏冬春这性子,倒是被宫里的规矩磨平了棱角,不争不抢,倒也落得个逍遥。

正说着,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宝娟掀帘进来,屈膝回话:“小主,余常在来了,说特意来给您请安。”

安陵容抬了抬眼,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案上:“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余莺儿提着个食盒走进来,一身水绿色宫装沾了些尘土,额角沁着薄汗,显然是快步赶来的。

她进门便屈膝行礼:“给谨贵人请安。”

“起来吧,”安陵容示意她坐下,目光落在那食盒上,“这是带了什么?”

余常在脸颊微红,把食盒往前递了递:“是我在园子里学做的杏仁酥,想着姐姐刚回宫,或许会爱吃,就贸然送来了。”

锦绣上前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码得整齐的杏仁酥,黄油的香气混着杏仁的清甜飘了出来。

“妹妹有心了,”安陵容的语气柔和了些,“夏姐姐刚还说,你这步行的比乘轿的来得还快。”

站在一旁的夏冬春闻言笑了:“可不是?谨贵人乘轿从神武门回来,刚歇下喝口茶。”

“余妹妹这步行的就到了,可见是真心急着给谨贵人请安呢。”

余常在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能给谨贵人请安是我的福气,自然要赶早些。”

三人又闲话几句,夏冬春见安陵容似有倦意,便起身告辞:“妹妹刚回来,定是累了,我和余妹妹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

送走两人,安陵容靠回软榻上,望着窗外的宫墙,轻轻吁了口气。

这储秀宫的日子,看似平静,却也藏着各自的心思,好在夏冬春与余常在都不是难缠的性子,倒省了些麻烦。

“把这杏仁酥给雪松验验。”

安陵容指尖划过食盒边缘,语气平淡,“若是干净,分下去便是;若有不妥,先扣着,不急。”

雪松领命上前,拿起一块凑到鼻尖细嗅,又用银簪轻轻划开,见内里并无异样,才躬身回话:“回小主,稳妥。”

安陵容这才端起茶盏,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既稳妥,就按规矩分吧。”

雍正二年的秋意已浸透紫禁城的每一处宫檐,景仁宫的檐角风铃在暮色里晃出清泠的响,却压不住殿内骤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

皇后的凤舆刚在丹陛下停稳,剪秋便见自家主子扶着舆壁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如玉石,鬓边的赤金凤钗随着身体的轻颤微微晃动。

皇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却依旧维持着端庄仪态,裙摆扫过门槛时连褶皱都匀整如常。

唯有快步上前搀扶的剪秋,指尖触到皇后腕间时,才惊觉那玉镯下的皮肤冰得像浸过冷水,连带着自己的手都泛起凉意。

“主子,仔细脚下。”剪秋低声提醒,悄悄将皇后大半身子的重量揽在自己臂弯里。

进了内殿,殿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间的窥探。

皇后紧绷的脊背骤然垮了下来,额头抵着剪秋的肩头,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恶心:“快……拿唾盂来……”

剪秋忙半扶半搀着她在脚踏上坐下,转身快步从净房拎来唾盂,迅速地捧到皇后面前,屈膝跪下奉好。

刚摆稳当,皇后便俯身剧烈地呕了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

起初只吐出些酸水,到后来,连泛黄发苦的胆水都呕了出来,衬得唇边精心点染的胭脂斑驳狼藉,瞧着格外狼狈。

“主子!”剪秋慌得抽了洁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嘴角的秽物。

又转身快步倒了杯温茶,双手捧着递上前,声音里带着急惶:“您慢点喝,簌簌口就舒坦些了。”

皇后颤抖着接过茶盏,指尖抖得厉害,没端稳,茶水泼出来些,落在明黄色的宫装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块洗不掉的污渍。

她就着剪秋的手呷了两口热茶,喉间那股灼烧般的痛感才稍稍缓解。

目光落向铜盆里泛着泡沫的酸水,眉头紧蹙,眼底掠过一丝疲惫与不安。

指尖捏着帕子微微收紧,自嘲地牵了牵嘴角:“瞧瞧这副模样,若被外臣撞见,成何体统。”

剪秋忙拧了新的热帕子,细细给她擦去唇角的痕迹,低声道:“主子这是说哪儿的话?”

“内殿只有奴才们在,您且松快些,不必拘着规矩。”

她顿了顿,见皇后脸色稍缓,又试探着问,“主子这阵子总说乏,今日又吐得厉害,要不要传章太医来瞧瞧?”

“毕竟是风体要紧。”

皇后指尖在茶盏沿划了圈,眸光暗了暗。方才在凤舆上颠簸时,胃里就翻江倒海,只当是车马劳顿。

可此刻静下来细想——这些日子总贪睡,闻着油腻就犯恶心,可不就像……

像那些怀了龙胎的妃嫔们提过的孕吐?

前些日子在圆明园,皇上歇在长春仙馆那夜的情景忽然浮上心头,她指尖猛地一颤,茶盏险些脱手。

“叫吧。”皇后抬眼,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促,“让小厨房先炖着百合莲子老鸭汤,等章太医来了再说。”

剪秋眼睛一亮,忙应声:“是!奴才这就去传!”

只是转身时脚步急了几分——全因记挂主子身子,别的,她半分没敢想。

殿内只剩皇后一人,她缓缓抚上小腹,指尖带着些微颤抖。

窗棂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她素净的脸上,那抹平日里端庄的轮廓,竟悄悄漾开一丝柔软的期盼。

不多时,章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一路小跑得额角沁出薄汗。

皇后召见非同小可,他在景仁宫殿外稍作停顿,正想顺顺气息,剪秋已掀帘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急色:“章太医快请进,主子还等着呢。”

踏入内殿,先前的污秽早已收拾干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瓜果甜香——是小厨房刚切好的冰镇哈密瓜,正用银碗盛着摆在案上。

皇后隔着层水绿纱帘坐着,身形在纱影中显得格外沉静。

“臣章弥给皇后娘娘请安。”章太医躬身行礼,规规矩矩地在榻前的小凳上坐下。

纱帘后传来皇后平静的声音:“章太医免礼,给本宫诊脉吧。”

一只皓腕从纱帘后伸出,腕上覆着层细白的素纱,指尖却微微蜷着,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章太医定了定神,将三指轻搭在纱上,凝神细诊。

殿内静得只闻烛火跳动声,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过去。

章太医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眉头先是蹙起,随即舒展,接着又泛起惊色,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化为难以掩饰的喜色。

纱帘后的皇后虽看不见他神情,却能从那片刻的沉默里揣测出几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攥着膝上的锦帕,指节泛白。

但她终究是中宫,面上依旧稳得住,只淡淡问:“章太医,本宫这身子,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