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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幔外牵念,林秀忧女

车队行至京城街巷,两侧早已拉起黄幔,百姓们隔着老远站定,屏息望着这浩浩荡荡的仪仗。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得得”声,与銮铃轻响交织在一起,衬得整条街愈发肃穆。

安陵容靠在车厢软枕上,孕吐刚过,浑身乏力,正昏昏欲睡。

却浑然不知车外人群里,正有一双眼睛紧紧追随着她的车驾。

车帘被锦绣轻轻掖好,只留一道细缝,漏进些许秋日的光,在她腕间的玉镯上晃出细碎的亮斑。

而黄幔之外,街角的茶肆二楼,林秀正扶着窗棂,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列缓缓移动的马车。

她穿着件石青色暗纹褙子,鬓边插着支碧玉簪,早已没了当年在松阳县时的土气,举手投足间竟有了几分京城贵眷的娴雅。

身旁的丫鬟春桃指着马车一一说道:“夫人您瞧,那辆挂着孔雀蓝纱帘的,是丽嫔主子的车;

前面那辆绣着海棠花的,许是甄嬛小主的……”

林秀眯着眼,目光在一辆辆马车间逡巡,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

前些日子刚从圆明园得了信,说陵容在宫里一切安好,已是贵人位分,更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待临盆时,她便能入宫照料。

信上字字说得安稳,可她怎会不知深宫难测?只是怕女儿挂心,才在回信里只说自己一切都好。

“那辆……”林秀忽然指着一辆月白纱帘的马车,声音有些发颤,“那车帘角绣的,是不是缠枝莲?”

春桃凑近看了看,点头道:“正是呢,这纹样是小姐谨贵人宫里常用的。”

林秀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望着那辆缓缓驶过的马车,眼眶悄悄红了。

车帘紧闭,她看不见里面的女儿,可只要想到陵容就在那里面,正怀着身孕,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软。

这孩子自小懂事,进了宫更是步步谨慎,如今能有这般体面,不知熬了多少难。

林秀的手指紧紧攥着窗沿,指节泛白。她望着那辆萱草纹马车,眼眶微微发热:“三个月了……听说是个稳妥的胎相。”

春桃忙递上帕子:“夫人放宽心,小主有福气,皇上又看重,定能顺顺当当的。”

“等小主临盆,您就能进宫照看了,到时候亲手给小主做碗月子汤,比什么都强。”

“是啊,快了。”林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带着哽咽,“只是这宫里不比家里,一步都错不得。”

“她性子素来谨慎,可怀着身孕,难免有疏忽……”

话没说完,见那列马车即将转过街角,她连忙探出半个身子,目光死死盯着那辆萱草纹马车,直到车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收回视线,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春桃扶着她转身,林秀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月白色的马车已渐渐走远,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她在心里默念:容儿啊,娘在这儿看着呢,你一定要好好的,娘等着进宫陪你。

而马车内的安陵容,恰好在此刻动了动,锦绣忙问:“小主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安陵容摇摇头,掀开一丝车帘看向外面,街市上的人声隐隐传来,她望着那些模糊的人影,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松阳县的家。

她轻轻按了按小腹,低声道:“快到宫门口了吧?”

“是啊小主,过了前面的牌楼,就该进神武门了。”

安陵容“嗯”了一声,抬手按了按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也是她在这深宫里最坚实的依仗。

她哪里知道,就在刚才,母亲正隔着黄幔与车帘,用滚烫的目光,将她的车驾望了又望,盼了又盼。

阳光穿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马车碾过宫门的石槛,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她们,终究是回了这富丽堂皇,却也步步惊心的紫禁城。

她亦不知道,方才那匆匆一瞥的人群里,藏着母亲最深的牵挂。

这深宫路远,她以为自己只能独自前行,却不知总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为她默默守候。

宫里早得了返宫的信儿,各宫宫人把殿宇拾掇得窗明几净,香炉里燃着清雅的檀香,只候着主子们回来。

队伍行至神武门,按例车驾在此止步。

皇后仪仗先行,明黄凤舆缀着五彩流苏,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入宫,凤辇旁的金瓜钺斧仪仗闪着冷光,透着中宫的威严。

紧随其后的是华妃的彩舆,朱红轿身绣着缠枝牡丹,虽不及凤舆尊贵,却也透着盛宠的气派。

而一旁停着的几辆黄布软轿,正是给有孕妃嫔预备的——皇上特意下了恩旨,特许富察贵人、安陵容等几位怀着龙嗣的主子乘轿入宫,免去步行之累。

安陵容由锦绣扶着上了软轿,轿身轻晃,不多时便到了储秀宫养和殿前。

宝娟已领着殿内太监宫女候在廊下,见软轿落地,忙上前打起轿帘,屈膝行礼:“奴才们恭迎小主回宫。”

锦绣扶着安陵容踏上台阶,她穿着件藕荷色绣兰草纹的夹袄,虽怀了三个月身孕,身形尚不显,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

“都起来吧。”她在铺着锦垫的宝座上坐下,目光扫过众人,“这阵子殿里多亏你们照看,辛苦了。”

宝娟笑着上前回话:“小主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

“小厨房炖了您爱吃的冰糖雪梨羹,要不要现在呈上来?”

“先搁着吧。”安陵容看向旁边的锦绣,“去账房支三十两银子,给殿里人分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众人闻言,又齐齐叩首谢恩,脸上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安陵容看着他们,心里清楚——这宫里的人,素来是你给几分恩赏,他们便多几分尽心,人心虽难测,却也能借着这些由头拢住。

待众人退下,殿内重归寂静。锦绣上前,轻声道:“小主刚回宫,一路劳顿,要不要小憩片刻?”

安陵容摇摇头,指尖轻轻点着紫檀木桌面,留下细碎的叩击声:“不必急。”

她抬眼看向窗外,宫墙巍峨,檐角的风铃偶尔轻响,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压抑。

“你让人把往后的吃食单子呈上来,凡入口之物,都得经雪松验过;”

“药材更是要赵太医亲自过目,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锦绣心头一凛,忙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她知道,小主这话看似寻常,实则是在立规矩——回宫之后,周遭眼线环伺,半点差错都可能引来祸端。

安陵容望着窗棂上的雕花,声音轻得像叹息:“回了宫,不比园子里清静。”

“这里的风,吹得紧啊。”

锦绣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似是小主指尖落在桌面上的力道重了些。

她不敢回头,只加快脚步去传命,心里清楚,往后这储秀宫的每一寸空气,都得筛过三遍才能让小主安心。

阳光透过窗棂,在金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明明灭灭地晃着。

安陵容望着那些流动的光影,缓缓吁了口气。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深宫的门,既已踏入,便再无回头路。

尤其如今怀了龙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半分错不得。

她抬眼望向檐外,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这宫里无处不在的算计。

罢了,既已身处漩涡,便只能沉住气,步步为营,护好腹中骨肉,也护好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