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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更鼓刚敲过三更,朱雀大街的青石砖还浸着初春的寒气。

赵坤的快马踏碎街心的月光,马蹄铁与路面撞击出火星,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枭。

他勒马停在李靖府门前时,缰绳上的铜铃发出急促的颤响。

与不远处更夫敲梆的 “咚 —— 咚 ——” 声撞在一起,透着不同寻常的紧迫。

“李都督!快起来!”

他扯着嗓子呐喊,横刀刀鞘重重砸在朱漆大门上。

门环的铜兽首被震得嗡嗡作响。

门房的窗户缝里透出微光,管家揉着眼睛趿拉着鞋跑来。

灯笼的光晕在他惺忪的睡眼里晃出一圈圈涟漪,“这大半夜的,是哪个不长眼的......”

当看清来人甲胄上的鹰形徽记时,管家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

赵坤肩甲上的银鹰雕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影卫鹰营都统的标志。

虽只是正四品衔,却能持令调动京畿卫戍。

连各军大将军见了都要让三分。

“赵都统?”

管家慌忙开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要见药师。”

赵坤拨开他往里闯,铁靴踩在青砖上发出 “嗒嗒” 声响。

他来过李靖府多次,熟门熟路地绕过照壁,直奔后院的书房兼卧房。

廊下的秋葵沾着露水,被他撞得簌簌落下。

“药师!起床了!”

他用大手用力拍门,力道大得让门框都在震颤。

卧房内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赵坤贴着门板听,听见里面传来剑鞘滑出的微响。

显然李靖已握住了枕边的佩剑。

“药师,卯时三刻大帅召见!”

他喊出此行的目的,屋内的动静骤然停止。

片刻后,传来李靖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卯时三刻(5点45分)?”

声音里透着惊疑,那是五更天刚过的时辰,裴元峥极少在如此早的时间召集议事。

赵坤把耳朵贴得更紧,听见床榻吱呀作响,想必李靖已披衣起身。

“你准备一下,我接着要去定方府上了。”

他准备走,却听见门闩“咔哒”拉开。

李靖穿着素色寝衣站在门口,鬓角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微乱。

眼底却没有半分睡意,反而亮得惊人。

“大帅急召,所为何事?”

“瓦岗!”

赵坤吐出两个字,故意压低声音。

他看见李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门沿的手指节发白 。

口中更是喃喃自语:“终于要动手了吗?”

不等李靖追问,赵坤已旋风般冲出李府,翻身上马。

胯下骏马焦躁地刨着蹄子,马蹄铁与地面摩擦出的火星,将他腰间影卫传令旗照得忽明忽暗。

那旗面整体呈暗紫色,边缘绣着的银鹰正展开利爪。

这是只有紧急军情才会动用的 “夜鹰令”。

“苏府在南,我去传令,你去秦府,你速往徐府......”

赵坤快速指挥着麾下影卫,“半个时辰内必须全部传讯完毕,卯时初刻帅府门前汇合!”

影卫们领命快马加鞭,四散奔逃。

而他也是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嘶鸣着冲了出去。

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渐远的马蹄声,如同急促的战鼓前奏。

李靖站在屋檐下,望着赵坤消失的街角,袖中暗藏的颍川军区虎符硌得掌心生疼。

管家捧着铠甲走来时,青铜甲片在灯笼光晕里泛着冷冽的幽光。

“速速备马,我先去便赶去帅府。”

......

帅府正厅的烛火在晨雾中摇曳,裴元峥案头的玄铁帅印泛着幽幽冷光。

陈平与狄仁杰两位仆射早已端坐两侧,前者把玩着象牙算筹,后者则是看着一份军事地图。

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混着铜漏滴答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当李靖的铁靴踏破门槛时,青铜甲胄碰撞的声响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陈相、狄相好快的脚程。”

李靖抱拳行礼。

陈平放下算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我二人刚到不久,而且也只是因为住得近罢了。”

“药师住得虽远,可听闻瓦岗二字,怕是比千里马跑得还急?”

狄仁杰收起地图,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李靖一身戎装。

“颍川军区都督、此次伐瓦岗主帅,李都督自然不会迟了。”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

魏延与李存孝并肩而入,前者的龙牙斩马刀还滴着酒渍,后者的禹王槊刃上粘着半片秋叶。

“几位好兴致!”

魏延晃了晃酒葫芦,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我与存孝正喝到兴头,听见赵坤那小子的马蹄声,就知道有热闹可凑!”

李存孝将槊往地上一杵,震得地砖簌簌落灰。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活动筋骨了!再不出兵,老子的兵器都要生锈了!”

就在此刻,苏烈与马超撞开议事厅雕花木门时,并肩入内。

两人身披玄甲,兵器却未在身边。

“魏文长、李存孝。”

苏烈故意拖长尾音,手指划过魏、李二人。

“议事厅可不是酒肆,你们二人提着兵器闯进来,就不怕大帅责罚你们?”

魏延晃着快见底的酒葫芦,龙牙斩马刀重重杵在青砖地上,震得案头令旗簌簌发抖。

“定方,你当大帅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咱们讨论出兵,兵器不离身才显血性!”

他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间,露出脖颈处狰狞的疤痕 —— 那是长安之战留下的印记。

马超看着李存孝的禹王槊,冷笑道:“李将军的槊看上去倒是威风,可不知到了战场,能不能砸开瓦岗寨的城门。”

话音未落,李存孝暴喝一声,单手举起百斤重的禹王槊,槊头擦着马超鼻尖掠过。

“马孟起!你是想跟我去校场比划比划,看谁的兵器更硬?”

“哎,孟起不是这个意思。”

苏烈挡到马超身前,笑了笑道:“存孝如此沉不住气,看来倒不是很适合这先锋之职啊。”

“看来这先锋的重任要落在了我枭隼军的头上了。”

魏延眉头一挑,瞬间就明白了苏烈与马超二人的目的。

这两个,一个枭隼大将军,一个枭隼中郎将。

先是损人,后是挑衅,这是为了抢先锋之职来的啊!

既明白其中曲折,魏延也是笑着走到苏烈面前。

“定方,你一个军区副都督,一天到晚惦记什么先锋啊。”

“这种事情交给我们狂熊军来做就好了。”

苏烈自然不会在嘴上落了下风。

立刻反驳道:“哎,此言差矣!”

“我除了是颍川军区副都督之外,可还是枭隼军大将军,这先锋一职我可是必须要争上一争的。”

争执间,厅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更多将领鱼贯而入,甲胄碰撞声、兵器摩擦声交织成一片。

李靖望着厅内剑拔弩张的众人,目光落在仍旧空置的主位上。

心中暗道:“这先锋官,恐怕落不到这剑拔弩张的任何一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