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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能让昏迷许久的裴竹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阮光还是在倒完热乎乎的茶水放到旁边的木椅子上后,就转身离开了。

不得不说,那一下摔的是真的很疼,若不是为了不让小狐狸担心,他也不能装的这么久,还忍住疼痛走了出去。

然后,就在他推开门走出去那一瞬间,身子就瞬间弯了下去,他一瘸一拐地捂着腿,一步一步的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第一个清醒过来的竟然是以前经常睡懒觉的沈萱,她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已经利落的穿好了就放在身边的衣服。

每天早上,都是由她来照顾正处于昏迷的裴竹,至于沐风的存在,不过就是在有个别几天她起不来过来帮忙照顾一下,。

然后,就在她端着一个干净盆和毛巾,准备进来给她的竹竹好好清洗一下那张小脸蛋的时候,一推开门,竟是看见了本应该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人儿,竟然坐起来了!

“竹竹!你,你醒啦?我,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了,简直是要吓死我了。”

裴竹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昨天晚上异常的举动,也不过是因为因为昏迷的时间太久,大脑一时间跟不上变化才导致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经历了那样一次撞击,她那本就虚弱到不行的身体算是变得更加虚弱了,哪怕是说上两句话,说完后都要小声的咳嗽两下。

“萱萱,抱歉啊,我也没有想到,咳咳咳,大黄会,咳咳咳咳,受惊。”

她以前看过一个戏本子,那里面的女主人公就是,哪怕是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半天,当时他还有些不相信,认为人类就是矫情,可现在,她反倒是成了那矫情的人。

沈萱被裴竹这一声声的咳嗽吓坏了,放下了手中还端着的水盆,紧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竹竹,没事吧?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不要在说话了,我们等下个星期再走,这样,也可以给你留出来一个缓和的时间,正好,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也好再给你筹备一些过冬的衣物。”

听完她的话,裴竹也不吭声了,就那样乖巧的依靠在床头,享受着来自萱萱专属的清洁服务。

就在她昏迷的时候,沈萱还想着给她擦一擦身子,当小心翼翼的解开上衣的扣子时,映入眼帘的,确是满身的伤疤,肩膀,肚皮,还有胸口,每一道伤疤都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她不敢碰,不敢碰那道胸口前的伤疤,那疤痕尽管过去这么多年,可看上去却依旧很新,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愈合。

想来也是,御风剑的气息对于妖魔鬼怪来说可是致命的,裴竹若不是修为高运气好,只要再稍稍偏那么一点,那可就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沐风是第二个醒的,他打着哈欠推开门,然后就看见了正在接受自家师姐擦脸服务的小狐狸。

由于她这么些天的昏迷,也没能吃些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每天只是喝些汤水水的,浑身上下看上去又是消瘦了不少。

裴竹的肚子都已经饿的咕噜咕噜叫了,在接过自家萱萱递过来的白米粥后,就这一点咸菜就吃了起来。

她以前吃相可没这么好看的,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虚弱到不行的身体,只要稍微动作幅度一大,即使又咳嗽又呕血的,折腾个不行,弄的她硬是把这习惯了一千多年的吃相,都给硬生生的改了过来。

这还真是,也说不清到底是好还是被不好了,尽管她的肚子很饿,空荡荡的,却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进食着,等她这一碗粥吃完,旁人第二碗粥都吃了大半了。

阮光算是最后一个醒的了,等他推开房间门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吃好了,沐风还正在收拾碗筷呢。

“呦师兄,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啊?我们都吃完了你才起来啊?”

不难发现,尽管自家大师兄一直都在刻意的隐藏着,可还是稍微的漏出了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那就是走路的姿势,从他刚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沐风就已经发现了。

不过,他可还没有傻到人家都已经在藏着掖着了,他还一语戳破,要真是那样,那也真是白瞎了在外游历那么长时间了。

这一周的时间里,裴竹每天除了躺着还是躺着,偶尔下床想要稍微走动一下,但很显然,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允许。

她能感受的到,现在,已经就是极限了,以前还想着至少能熬过春天到来的时候,可现在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她的胸口越来越疼,就算是阮光不带着御风剑靠近,她也能感受的到疼痛,似乎,那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朝着心脏的内部渗透着。

等过了这一个星期,裴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了,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上也是没了血色,本身她就不胖,身材纤细的不行,可却又是消瘦了一大圈。

在出发上山的那一天,她整个人都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兔子毛做成的棉衣,就连脚下穿的鞋子里面,也全都是柔软暖和的绒毛。

阮光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了,那就是想要和自家小狐狸成亲的事,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现在估计早就已经处理完了。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水到渠成的,就连他们几个底下的人,也是特别自然的就带着她走到了那个地方。

因为着急,也没什么太华丽的布置,不过就是把地点,定到了十长老下棋的那棵樱花树的底下,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更好的地方了。

御风派一直都是四季如春的样子,那棵樱花树也是一样的,一年四季都常开着,天空永远都是蔚蓝的样子,他希望,坐在那黄马上的小人儿,也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那地面上已经掉落了一层花瓣了,粉色的花瓣就那样铺在地面上,微风轻轻吹过,那树上的樱花瓣就开始顺着暖风向下飘落。

“哇,好美啊!”

裴竹不禁的感叹着这美景,去没有在意,一旁的阮光脸已经变得通红的了,他没有过经验,也没人去教过他,这次的布置还是问东问西的才有了主意的。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红盖头,正前面坐着的,是唯一在这里能够撑的上长辈的十长老,也是他除了师傅外,最尊敬的人。

“竹竹,现在的时间紧迫,我也没怎么准备好,可,我等不及了,如果,你觉得不好,过了这次,我们再回你的家乡,我们再去补办一个,那时候,我一定八抬大轿的娶你。”

这话虽是说出去了,可确是连他都有些不相信,眼下小狐狸已经这个身体情况了,能不能撑到明年春天都难说,更何况,想要回青丘,还要在赶上两个月的路,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可却是谁也没有戳破这个善意的谎言,而坐在大黄身上的裴竹,在借助马下阮光的力气,缓慢的下了马。

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红盖头,扣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坐在前面木椅子上的十长老。

‘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裴竹略微的掀开那红盖头,漏出自己那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她甜甜的笑着,让对面的男人通红了一张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至于这个叫喊的任务,就只能交给还算是在凡间游历时,了解些成亲时大概流程的沐风身上了,不知为何,在看着小狐狸和自家大师兄一下一下的拜礼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自家女儿被嫁出去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就在两人互相对拜后,四周忽然吹起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过来,它吹开了裴竹脸上的红盖头,也吹散了裴竹那一头雪白的发丝。

讲真的,阮光敢说,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场景,没有哪个人,会比那个时候的小狐狸更要美,她的一颦一笑,都像一颗甜蜜蜜的糖果,就算是放在了水里,也会到最后凝结成一个小团,甜意久久的消散不下去。

那真是美极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一阵微风彻底消失的时候,裴竹忍不住的从嘴里突出了鲜血,她倒在地上,那地面上的粉色花瓣上,也因为沾染上了她那墨绿色的血液,而被腐蚀的变成了一个一个小洞。

‘竹竹!’

‘姐姐!’

几乎是在沈萱和林潇潇的那一声叫喊中,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倒在地上,看着那颗满是粉色花瓣的樱花大树,和那天空中蔚蓝的天空。

‘真美啊。’

这是裴竹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的眼皮就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终于,在经历了三年多快四年的煎熬之下,她也终于带着一脸幸福的表情,死在了这片曾经生活过,有过幸福回忆的地方。

‘小狐狸她,没有气息了。’

说真的,在沐风感受到地上的人儿没了气息的时候,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没人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尽管,他们都曾经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的。

‘不,这不可能的,明明,明明竹竹她,刚才还在和我笑着,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场景,怎么,怎么会,不,不,这不可能的。’

阮光直接就崩溃了,他没办法去接受这个事实,没办法去接受,那个刚才对着自己甜甜笑着的小狐狸,就这样没了气息,变成一具不会说话,没有温度的冰冷尸体。

男人有些魔怔的念叨着,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他站起来,看着地上的裴竹,然后强忍着泪水,一把将地上的人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那座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阮光腿上的上还没好利落,此时的他也没什么必要再去伪装了,毕竟,那个会担心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只留下了瘫坐在原地的两个人。

裴竹最后的那一刻,停留在了她看着那布满粉色花瓣的樱花大树,和那蔚蓝色的天空中,那场景实在是太美了,今天也实在是过的最幸福的一天了,她是这么想着的,就连闭上眼睛没了气息的那一刻,脸上也是依旧挂着甜甜的微笑。

‘你这个小坏蛋可真是的,明明让我那么伤心,自己却还是开心的笑着,你真坏,怎么都不在跟我多说上几句话啊,明明今天是我最应该幸福快乐的一天,可是,为什么我笑不起来啊?’

此时的他脸上早已布满了大滴大滴的泪珠,男人紧紧的抱住怀里没了生气的爱人,肩膀也在剧烈的颤动着,到最后,在走到了那间小木屋的时候,他的腿脚已经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再去朝着前方行走了。

就这样,阮光抱着裴竹,就这样在外面整整坐了三天三夜,即便是怀抱中的人儿早就已经没了气息,再也不会回复他的话语了,男人却还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竹竹,你会不会觉得冷啊?”

“竹竹,你的肚子有没有饿?想不想吃东西?”

“竹竹,你怎么都不说话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念叨,真的好像个傻子啊,你能不能睁开眼睛再回我一句话啊?我不想当傻子,我也不想,失去你。”

这外面早已经被他设了防护罩,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他就这样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也创造出来一个,只有阮光和裴竹的小“世界”。

尽管男人都知道,自己的小狐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也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有那种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愿意去面对,他企图用这种隔绝一切的方式,来忽略掉怀抱中的人已经没了气息的事实,可事实上,这却只是个逃避现实,最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