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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遭遇主力,血战沙场

凤字营的迅速壮大和连日来的主动出击,如同一根越来越粗的楔子,牢牢钉在朔风城外围,不仅有效牵制了柔然的部分兵力,更严重干扰了其后勤补给线。

柔然主帅大贺咄罗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

连日攻城不顺,侧翼又不断被这只“苍蝇”骚扰,损兵折将,让这位以勇悍着称的柔然名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恼怒。

尤其当“神箭将军马凤”的名声甚至开始在他自己的军营中隐隐流传,带来一丝不安时,他决定不再容忍。

“一只嗡嗡叫的虫子,也该碾死了。”大贺咄罗望着沙盘上那座代表凤字营所在的小山丘,冷冷地对麾下众将道,“拔古力。”

“末将在!”一名身材雄壮、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万夫长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给你五千精锐,步骑各半。明日拂晓出发,给我踏平那座土丘,把那小崽子的头,还有那面破旗,一起带回来见我。”大贺咄罗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这只虫子的消息。”

“遵令!”拔古力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对付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出动五千主力,在他看来已是杀鸡用牛刀。

但他喜欢这种碾压的感觉。

……

凤字营的斥候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带回了噩耗。

“都尉!大批柔然军出动,目标明确,直扑我军营地!兵力……兵力恐有五千之众!步骑混合,打的是‘拔古力’的狼头旗!”斥候队长声音急促,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营帐内,灯火摇曳。

李三、赵铁柱以及几名新提拔的队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五千主力!

这几乎是柔然围攻朔风城兵力的十分之一!

用来对付他们这支不满八百人的队伍,这是打定主意要雷霆一击,彻底抹除!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油脂灯芯噼啪的轻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主位上的马凤。

马凤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唯有那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幽深得如同古井。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他的肩头。

他今年不过十岁,纵然经历远超同龄人,但面对如此绝境,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手心沁出冷汗。

他能感受到帐内众人目光中的恐惧、依赖,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怀疑他这位“神箭将军”,能否带领大家度过此劫。

“知道了。”沉默了数息,马凤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冷冽,“再探,摸清敌军具体构成,骑兵多少,步兵多少,携带了何种攻城器械。”

“是!”斥候队长见主将如此镇定,心中的慌乱也平息了几分,领命而去。

“都尉……”李三声音干涩,“敌众我寡,悬殊太大,是否……是否暂避锋芒,向朔风城方向靠拢?”他想说的是撤退,但没敢直接说出来。

“来不及了。”马凤站起身,走到帐壁上悬挂的简陋地图前,“拔古力以骁勇着称,其部下多为百战老兵。我们一旦离开营寨地利,在野外面对其精锐骑兵,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每一张惶恐或坚定的脸:“我们无路可退,背后就是朔风城,城内是数万军民。我们若退,城破更快。”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唯有死战。”

“对!死战!”赵铁柱猛地一拍大腿,双眼赤红,“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跟鞑子拼了!都尉,你说怎么打,俺老赵绝不含糊!”

几名队正也被这决绝的气氛感染,纷纷挺起胸膛:“愿随都尉死战!”

马凤点了点头,走到帐外。

天色微熹,营地的轮廓在朦胧中显现。

士兵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压抑气氛,早已自发集结,默默地检查着武器,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主将。

马凤深吸一口冰冷而带着硝烟味的空气,纵身跃上营地中央一处垒起的土台。

“凤字营的兄弟们!”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寒风中清晰地传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有士兵都抬起头,望着土台上那道略显单薄,却如标枪般挺拔的身影。

“柔然主力五千,正向我营寨扑来!”马凤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我们,被包围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吸气声。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怕了。”马凤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我也怕。”

这坦然的承认,让许多士兵愣住了。

“但是,怕有用吗?”马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我们身后,是朔风城!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我们退了,城破了,他们怎么办?像黑石河畔,像平安村一样,任人屠戮吗?”

提起黑石河,提起平安村,许多士兵的眼睛瞬间红了,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血仇!

“我们凤字营,从成立那天起,就不是为了苟活!”马凤勐地拔出腰间的长刀,雪亮的刀锋直指苍穹,“我们是为了报仇!为了告诉那些柔然狗,我大辽边军,还没死绝!这片土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踩就踩的!”

他的声音如同战鼓,敲击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今日,或许我们会死。但我们要让那些柔然人知道,想啃下我们凤字营,得崩掉他们满嘴牙!要用他们的血,染红这片土地!要让朔风城上的郭将军,让城里的百姓看着,我们,没有丢大辽军人的脸!”

“血战到底!”赵铁柱声嘶力竭地第一个吼道。

“血战到底!”

“跟鞑子拼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这悲壮而激昂的情绪感染,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

恐惧被决死的意志暂时压下,一股惨烈的气势在营地中凝聚。

马凤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士兵,知道军心可用。

他不再多言,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李三,带你的人,加固营寨栅栏,将所有拒马、鹿砦置于营前!收集所有火箭、火油!”

“赵铁柱,带你的人,于营寨左翼林中,多设绊马索、陷坑!”

“神箭队,分散占据营内各处制高点,优先狙杀敌军军官、旗手、号角手!”

“其余各队,依先前演练,分区域防守!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后退者,斩!”

整个凤字营如同一架骤然开动的战争机器,高速而悲壮地运转起来。

日上三竿之时,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铺天盖地的黄云。

沉重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汇聚成沉闷的雷鸣,由远及近,震得人心头发颤。

黑压压的柔然大军,终于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森然的杀气隔空扑面而来,让凤字营刚刚鼓起的士气,又不免为之一窒。

拔古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望着前方那座简陋的营寨和寨墙上那些影影绰绰、看似不堪一击的守军,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传令,步兵方阵,正面推进!骑兵两翼游弋,防止敌军溃逃!弓手前置,三轮抛射,给我把他们的胆子射破!”拔古力挥手下令。他要用最正统,也最残酷的碾压战术,彻底摧毁这支胆敢挑衅他的军队。

柔然军阵中令旗挥动,庞大的军阵开始缓缓逼近。

前排的刀盾手竖起高大的盾牌,其后是密密麻麻的长矛手,再后面,是引弓待发的弓手方阵。

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

马凤站在营寨栅栏后,手按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死死锁定着不断逼近的敌军,计算着距离。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五十步……

当柔然弓手方阵进入一百五十步,开始准备仰射时,马凤眼中寒光爆射!

“神箭队!目标,敌军弓手队列!射!”

早已蓄势待发的神箭队队员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弓弦!

“休休休——!”

数十支利箭如同夺命的飞蝗,并非抛射,而是带着凄厉的尖啸,以近乎平直的轨迹,精准地射向柔然弓手阵列!

“噗嗤!”“啊!”

柔然弓手阵中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他们正准备抛射,阵型相对密集,根本没想到对方在如此距离上竟能进行如此精准的直射!

而且目标明确,就是他们这些缺乏重甲防护的弓手!

仅仅一轮射击,柔然弓手队列就损失了超过三成,阵型大乱,预定的三轮抛射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拔古力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

“怎么可能?”他麾下的弓手,竟然被对方区区几十个射手压制了?

“步兵!冲锋!给我冲上去,踏平他们!”

拔古力恼羞成怒,咆哮着下令。

失去了弓手掩护,柔然步兵方阵在军官的驱赶下,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凤字营的营寨。

“长矛手!顶住!”

“刀盾手,补位!”

“滚木擂石,放!”

营寨墙上,凤字营的士兵们嘶吼着,将早已准备好的防御物资狠狠砸下。

滚木沿着山坡轰隆隆滚落,擂石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入人群,瞬间在柔然冲锋的浪潮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然而,柔然人实在太多了!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冲!

他们挥舞着弯刀,疯狂地砍劈着营寨的栅栏,试图强行打开缺口。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马凤没有留在安全的后方指挥。

他深知,在这种时刻,主将的身影就是士气。

他手持长刀,亲自站在了栅栏防线最吃紧的一段。

“杀!”一名凶悍的柔然百夫长挥舞着狼牙棒,砸翻了一名凤字营士兵,试图跃入营内。

马凤眼神一冷,身形如电,揉身而上!

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后发先至,精准地掠过那百夫长的脖颈!

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惊愕的表情飞起,温热的鲜血喷溅了马凤一脸。

他抹都不抹,反手一刀,又将一名刚冒头的柔然兵劈落寨下。

主将亲自搏杀,悍勇无比,极大地激励了周围的士兵。

“保护都尉!”

“杀啊!跟都尉一起杀鞑子!”

士兵们红着眼睛,奋不顾身地顶了上去,用长矛捅刺,用战刀噼砍,用身体死死抵住不断摇晃的栅栏。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有人被飞来的石块砸得脑浆迸裂,但立刻就有后面的人补上位置。

营寨左翼,赵铁柱负责的区域也陷入了苦战。

柔然人发现了林中的陷阱,付出了几十人的代价后,开始用人力强行清除。

赵铁柱带着士兵依托林木顽强抵抗,他本人如同疯虎,一把朴刀舞得水泼不进,接连砍翻了七八个柔然兵,自己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血流如注,却兀自死战不退。

李三则指挥着预备队,哪里防线告急,就扑向哪里,同时组织人手将伤员抢运下来。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柔然军发动了不下十次凶猛的冲锋。

凤字营的营寨多处破损,栅栏被推倒了好几段,双方士兵在缺口处展开了残酷的肉搏。

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山坡上的每一寸土地,汇成涓涓细流,蜿蜒而下。

马凤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的手臂早已酸麻,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

华丽的侍卫轻甲早已破损不堪,身上多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最险的一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留下一条血槽。

他只是机械地挥刀,格挡,劈砍,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斗傀儡。

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但内心深处,一股暴戾和绝望却在滋生。

看着身边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年轻的、充满渴望的眼神在刀光下迅速暗澹,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

但当他看到身后那面尽管破损却依旧倔强飘扬的“凤”字旗,看到那些即便浑身是血,却依旧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敌人,不肯后退半步的士兵时,这股动摇瞬间被更强大的意志碾碎。

不能退!

一步也不能退!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幼狼般的嘶吼,再次挥刀冲向一个刚刚突破缺口的柔然十夫长!

血战,仍在继续。

夕阳的余晖,即将洒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将一切染成凄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