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式神的巨爪拍在雪地上,震得昆仑玉虚顶的冰层都裂了缝。鬼手被拍飞的身体撞在寒晶柱上,“咔嚓” 一声,寒晶柱竟被撞出个凹痕,他捂着左臂踉跄着起身,煞气臂的红纹暗淡了大半,嘴角溢出血丝:“娘的…… 这怪物怎么比秦岭的僵尸还硬!”
式神没管鬼手,它那颗泛着黑雾的头颅转向寒晶核,张开巨口就往阵眼扑 —— 嘴里喷出的黑棺气像毒蛇,缠向那团摇摇欲坠的淡蓝光晕。玉虚脉的弟子们想上前阻拦,可刚靠近式神周身的黑雾,灵力就被吸得一干二净,一个个瘫在雪地上,脸色惨白。
林九玄扶着苏清瑶退到玄真道长身边,苏清瑶靠在他怀里,护心镜的红光只剩薄薄一层,她咳着气说:“式神的核心…… 在胸口那块黑棺碎片里,得想办法…… 剥离它。” 话没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滴在雪地上,瞬间结成暗红色的冰粒。
玄真道长看着眼前的惨状,脸色终于变了 —— 之前他总觉得玉虚脉的九转寒晶阵天下无敌,神道教的式神术不过是旁门左道,可现在,弟子重伤、寒晶核濒危,他引以为傲的封印术在黑棺式神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是贫道糊涂了。” 玄真道长咬着牙,拂尘一甩,道袍下摆无风自动,“神道教早已和黑棺会勾结,这式神根本不是普通阴术能对付的!”
他突然走到寒晶核前,双手快速结印,食指和中指并拢,按在眉心:“玉虚脉传承千年,守的是昆仑龙脉,护的是九州生灵!今日就算拼了贫道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你们毁了寒晶阵!” 话音落,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口淡金色的精血,精血落在寒晶核上,瞬间被吸收 —— 那是玉虚脉阁主特有的 “护脉血”,能暂时激活阵法的全部力量,代价却是折损十年修为。
“道长!” 林九玄惊呼,他知道精血催阵的后果,可现在根本来不及阻止。
寒晶核被精血激活,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蓝光顺着阵眼的纹路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九转寒晶阵。雪地上的冰层开始震动,无数细小的冰晶从地面升起,在空中汇聚成一条巨大的龙形 —— 龙身是透明的寒晶,鳞片上泛着龙脉特有的金光,龙角是尖锐的冰棱,眼睛是两团跳动的蓝光,正是玄真道长以自身灵力为引,召唤出的 “昆仑晶龙”!
“寒晶阵?龙脉显形!” 玄真道长一声大喝,双手往前一推,晶龙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猛地冲向黑棺式神。
式神正想继续攻击寒晶核,察觉到身后的威胁,猛地转身,巨爪挥向晶龙。可晶龙的寒晶鳞比玄铁还硬,式神的爪子拍在鳞片上,只留下几道白痕,反而被晶龙的龙尾抽中胸口,庞大的身躯往后退了好几步,黑雾都散了些。
“林小子!趁现在!” 玄真道长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有力,“晶龙能牵制它的动作,你用通脉玉找黑棺碎片的位置,尽快剥离!”
林九玄立刻应下,将苏清瑶轻轻交给萧诺照看,转身冲向式神。他握紧手中的通脉玉,注入灵力 —— 玉身瞬间亮起金光,能清晰感应到周围的龙脉气流动。黑棺碎片的气息与龙脉气截然相反,像一团漆黑的旋涡,就在式神胸口的位置,正不断吞噬着晶龙的寒晶气,滋养自身。
“找到了!” 林九玄眼神一凛,脚步加快,可刚靠近式神周身的黑雾,就感觉灵力被一股吸力扯着,差点失控。他连忙用通脉玉的金光护住全身,金光与黑雾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热油滴在冰上。
式神察觉到林九玄的意图,怒吼一声,另一只巨爪拍向他。晶龙见状,立刻用身体缠住式神的手臂,寒晶气顺着龙身蔓延,冻住了式神的关节,让它动弹不得。“快!贫道撑不了多久!” 玄真道长的额头渗出冷汗,道袍都被汗水浸湿,显然催阵的消耗极大。
林九玄趁机跳到式神胸口,通脉玉的金光对准那块黑棺碎片。碎片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爆发出黑雾,想将林九玄包裹进去。林九玄早有准备,左手结印,口中低喝:“通脉术?龙脉锁!” 金光从通脉玉中涌出,化作几条金色的锁链,缠住黑棺碎片,强行往外面拽。
碎片在式神体内挣扎,式神发出痛苦的嘶吼,黑雾越来越浓,试图挣脱晶龙的束缚。玄真道长咬紧牙关,又喷出一口精血,晶龙的蓝光更亮了,龙爪深深嵌入式神的身体,让它无法移动。
“给我出来!” 林九玄使出全身力气,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通脉玉。金色锁链越收越紧,黑棺碎片与式神身体连接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痕。碎片里传来细微的惨叫声,像是有无数阴魂在里面挣扎 —— 那是被黑棺气吞噬的式神残魂。
随着一声脆响,黑棺碎片终于被锁链拽了出来!碎片刚离体,式神的身体就开始崩溃,黑雾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往外散,庞大的身躯逐渐化作飞灰,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些被吞噬的残魂,在晶龙的蓝光笼罩下,慢慢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像是在感谢众人的解脱。
林九玄握着黑棺碎片,刚想递给玄真道长,突然听到一声冷哼 —— 安倍弘一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式神会被毁掉。他看了看玄真道长,又看了看林九玄手中的碎片,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 —— 玄真道长虽然消耗大,但晶龙还在,林九玄的通脉玉威力也远超他的预料,再打下去,自己肯定讨不到好。
“风水卫…… 你们别得意。” 安倍弘一咬牙切齿地说,双手快速结印,身体周围泛起淡淡的黑雾,“黑棺大人很快就会苏醒,到时候,九州龙脉都会归神道教所有,你们这些守脉的废物,都得死!”
话音落,黑雾猛地炸开,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等烟雾散去,安倍弘一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淡淡的阴冥咒气息,显然是用了神道教的遁术逃走了。
玄真道长看着安倍弘一逃走的方向,想追却力不从心,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被林九玄扶住。“道长,您没事吧?” 林九玄问道。
“没事,只是催阵消耗太大,休息几天就好。” 玄真道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林九玄手中的黑棺碎片上,脸色凝重,“这碎片的气息…… 比秦岭的那些更浓,看来黑棺会已经收集了不少龙脉气,我们得尽快联合其他脉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九玄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萧诺的喊声:“九玄!清瑶姐的情况不太好!”
他心里一紧,立刻转身冲向苏清瑶。苏清瑶靠在萧诺怀里,脸色苍白得像雪,护心镜的红光几乎看不见了,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林九玄这才发现,有几缕头发竟已经变成了白色,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清瑶!” 林九玄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灵脉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
苏清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九玄焦急的样子,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就是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 话没说完,眼睛就又闭上了,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玄真道长走过来,伸手搭在苏清瑶的脉搏上,片刻后,脸色更加凝重:“她的双生灵脉受损太严重,之前强行催动共鸣,已经伤到了灵脉本源。现在灵脉气息紊乱,要是不尽快找到修复的方法,恐怕……”
林九玄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紧苏清瑶的手,又看了看手中的黑棺碎片,眼神变得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治好她。道长,昆仑脉有没有能暂时稳住灵脉的术法?我们得先撑到找到修复的方法。”
玄真道长想了想,道:“玉虚脉有‘寒晶养脉术’,可以用寒晶阵的龙脉气暂时稳住她的灵脉,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修复,恐怕需要上古奇药‘还魂草’,只是这药早已失传,没人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还魂草……” 林九玄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把九州翻遍,也要找到这株草。他抱起苏清瑶,对玄真道长说:“道长,麻烦您先安排个地方,让清瑶休息,我们先稳住她的灵脉,再商量后续的计划。”
玄真道长点点头,转身对幸存的玉虚弟子说:“你们先把受伤的同门抬回殿里疗伤,再收拾一下战场,贫道带林先生他们去‘寒晶养脉室’。”
弟子们连忙应下,开始收拾残局。林九玄抱着苏清瑶,跟在玄真道长身后,一步步往玉虚殿走去。雪还在下,落在苏清瑶的白发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霜。林九玄把她抱得更紧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清瑶,你一定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他手中的黑棺碎片,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黑雾,像是在预示着,这场对抗黑棺会和神道教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