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喷出的鲜血溅在雪地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很快就被寒风吹得凝了冰。林九玄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急催通脉玉的龙脉气往她灵脉里送 —— 可刚触到她的灵脉,就感觉到一股滞涩的阻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裂痕堵着,龙脉气刚送进去就散了大半,苏清瑶的身子还在轻轻发抖,鬓角那几缕新白的头发,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扎眼。
“清瑶!撑住!” 林九玄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从未见过苏清瑶的灵脉虚弱到这种地步,护心镜掉在雪地上,镜面的淡红光只剩一点微弱的闪烁,像快熄灭的烛火。
王雪姬也冲了过来,冰晶镜抵在苏清瑶的胸口,冰魄气小心翼翼地绕开灵脉裂痕,试图稳住她的气息:“别强行催动灵力!你的双生灵脉刚经力共鸣反噬,再乱送气会撑爆灵脉的!”
就在这时,安倍弘一的狂笑声从寒晶阵前传来,刺耳得像刮过冰面的铁屑:“哈哈哈!苏清瑶!你不是能开冰火结界吗?怎么才接一剑就成这副鬼样子!玉虚脉的封印术没用,风水卫的双生脉也不过如此!”
他踩在式神剑的剑柄上,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苏清瑶,眼神里满是轻蔑。五名式神师则围成一圈,各自催动式神 —— 有青面獠牙的鬼将,有扇着翅膀的夜叉,还有握着锁链的阴差,这些式神的身上都泛着暗紫色的阴光,一步步朝着寒晶核逼近,显然是想趁众人分心时,夺走阵眼。
“娘的!你个小鬼子少得意!” 鬼手拄着拐杖站起来,黑袍上还沾着刚才被式神刮破的口子,左臂的煞气臂突然红得发亮,像烧红的烙铁,“老鬼这就撕了你的式神,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煞气!”
他往前迈了一步,拐杖往地上一戳,地面都震起细小的冰碴,煞气臂上的红纹像活过来似的,顺着胳膊往上爬,直到肩膀处,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龙头形状 —— 这是他最近才练出的 “煞龙雏形”,还没完全掌控,可眼下这情况,根本容不得他犹豫。
“哦?山鬼脉的煞气术?” 安倍弘一挑了挑眉,脸上的轻蔑更浓了,“可惜啊,你这半吊子的煞气,连我的普通式神都挡不住,还想跟我斗?”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最前面的鬼将式神立刻扑了过来,鬼爪带着能冻裂骨头的阴寒,直抓鬼手的煞气臂。
鬼手冷哼一声,煞气臂猛地挥出,红纹龙头撞上鬼爪,“砰” 的一声巨响,鬼将式神被震退两步,可鬼手也觉得胳膊发麻,煞气臂的红纹都淡了些 —— 这式神的阴力比他想象中强得多,显然是被安倍用阴冥咒强化过。
“看来普通的式神,确实留不住你们。” 安倍弘一的脸色沉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指甲盖大的黑棺碎片,碎片泛着浓郁的黑煞气,刚一露出来,周围的温度就降了好几度,连寒晶阵的冰层都开始往下滴水。
“那这个呢?” 安倍弘一捏起黑棺碎片,指尖泛起暗紫色的光,将碎片往最中间的夜叉式神身上按去,“黑棺会的‘噬灵碎片’,可是能吞掉一切灵力的好东西,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黑棺式神’!”
碎片刚碰到夜叉式神的胸口,就像融蜡似的钻了进去。夜叉式神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 原本只有一人高的式神,瞬间长到了三丈多,翅膀也变大了三倍,羽毛从黑色变成了深紫色,每一根羽毛上都缠着黑煞气,眼睛则变成了血红色,像两颗烧红的煤球。
更可怕的是,它张开嘴时,嘴里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旋涡,周围的灵力像潮水似的往它嘴里涌 —— 寒晶阵的冰魄气、鬼手的煞气、甚至连林九玄通脉玉散出的龙脉气,都被那旋涡吸得往那边偏,苏清瑶原本就微弱的灵脉气息,更是被吸得差点断绝,脸色白得像纸。
“不好!这式神能吞灵力!” 王雪姬脸色大变,连忙用冰晶镜挡在苏清瑶身前,冰魄气凝成一道冰墙,挡住吸力,“鬼手!别靠近它!你的煞气会被它吞掉的!”
可鬼手已经冲了上去 —— 他看到苏清瑶因为吸力而痛苦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危险,煞气臂的红纹再次暴涨,煞龙雏形变得清晰了些,他纵身一跃,骑在煞龙头上,朝着黑棺式神的漩涡嘴飞去:“娘的!老鬼就不信邪!我这煞气是山鬼脉的地龙气炼的,看你能不能吞得下!”
他举起煞气臂,朝着漩涡嘴猛地砸下去,煞龙龙头撞上旋涡,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煞气和红煞气搅在一起,像两条缠斗的蛇。黑棺式神显然没想到这煞气这么顽固,竟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旋涡的吸力也弱了些。
“有点意思。” 安倍弘一眯了眯眼,指尖再次泛起阴光,往黑棺式神身上注入阴冥咒,“可惜啊,你这煞气还没完全掌控,根本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鬼手就觉得不对劲 —— 煞气臂的红纹开始不稳定,像是被旋涡里的黑煞气往外扯,他想收回来,可煞气已经被旋涡吸住,根本动弹不得。黑棺式神的翅膀突然扇动起来,一股强风朝着鬼手吹去,同时,它的爪子猛地拍向鬼手的胸口。
“小心!” 林九玄大喊一声,想冲过去帮忙,可两名阴差式神突然拦在他身前,锁链缠住他的腿,让他根本动弹不得。王雪姬也被鬼将式神缠住,冰晶镜的冰箭刚射出去,就被鬼将的鬼爪打散,根本没时间支援鬼手。
鬼手看到爪子拍过来,想躲,可煞气臂被吸住,动作慢了半拍 ——“砰” 的一声,他被爪子结结实实地拍中胸口,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撞在寒晶阵的冰层上,冰层都被撞出一道裂痕。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刚一抬手,就发现左臂的煞气臂红纹已经变得非常淡,肩膀处还在往外渗血,显然是被黑煞气伤了经脉。
“鬼手爷爷!” 苏清瑶看到这一幕,急得想站起来,可刚一用力,就又咳出一口血,这次的血里,已经带着淡淡的黑煞气 —— 显然是刚才被旋涡吸走灵力时,不小心沾到了黑棺碎片的煞气。
林九玄看到苏清瑶又受伤,眼睛都红了,他猛地催动通脉玉,金光暴涨,挣脱了阴差式神的锁链,一把捡起地上的护心镜,塞到苏清瑶手里:“拿着护心镜,别管其他的,先稳住灵脉!”
他转身看向黑棺式神,通脉玉的金光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把金色的剑,剑身带着龙脉气的暖意,显然是想硬拼。可安倍弘一根本不给他机会,再次往黑棺式神身上注入阴冥咒:“你的龙脉气确实厉害,可我的黑棺式神,最不怕的就是龙脉气!”
黑棺式神的漩涡嘴再次变大,朝着林九玄吸来,金色的剑气刚凝聚成型,就被吸得往漩涡那边偏,根本没法瞄准。林九玄咬牙,想强行催动剑气,可刚一用力,就感觉到苏清瑶的灵脉气息又弱了些 ——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分心,要是苏清瑶的灵脉彻底断了,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萧诺一直守在苏清瑶身边,试图用唤潮玉的水汽挡住吸力,可水汽刚靠近漩涡,就被吸得无影无踪,“那式神的吸力太强,我们的灵力根本不够用!”
王雪姬一边抵挡鬼将式神,一边看向寒晶阵的裂痕:“寒晶核!要是能重新激活寒晶核的冰魄气,说不定能压制黑煞气!可玄真道长还在昏迷,没人能催动封印术!”
玄真道长刚才被式神剑的余波震晕,此刻还躺在雪地上,脸色苍白,显然是短时间内醒不过来。而寒晶核的冰魄气,因为之前的裂痕,已经变得非常微弱,根本没法自主抵抗黑煞气。
安倍弘一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笑得更加嚣张:“没用的!你们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要么看着我夺走寒晶核,要么就被我的黑棺式神吞掉所有灵力,变成废人!”
黑棺式神再次朝着寒晶核逼近,漩涡嘴对着阵眼,开始吸收寒晶核的冰魄气。寒晶核的白光越来越弱,裂痕也越来越大,甚至能看到里面隐约跳动的龙脉气,显然是再被吸下去,整个寒晶阵都会崩溃,昆仑的龙脉封印也会彻底失效。
鬼手挣扎着站起来,左臂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黑袍,他咬着牙,再次催动煞气臂,红纹勉强凝聚成一道细弱的煞气刃:“老鬼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可他刚想冲过去,就被林九玄拦住了:“别冲动!你的煞气已经不稳,再上去只会白白送命!”
“那怎么办?” 鬼手急得直跺脚,“难道就看着这小鬼子毁了寒晶阵?”
林九玄没有说话,他看向怀里的苏清瑶,苏清瑶的眼睛已经半睁半闭,可手里还紧紧攥着护心镜,镜面的淡红光虽然微弱,却一直没有熄灭。他突然想起之前苏清瑶说过的话 —— 双生灵脉不仅能共鸣,还能互相借气。
“清瑶,能再撑一会儿吗?” 林九玄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恳求,“我们一起,用双生脉的气,再开一次结界,说不定能挡住式神。”
苏清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林九玄焦急的脸,轻轻点了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护心镜举起来:“好…… 我们一起……”
护心镜的淡红光突然亮了些,而不远处的王雪姬,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冰晶镜的蓝光也开始闪烁 —— 显然,双生脉的共鸣,又要开始了。
可安倍弘一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他再次催动黑棺式神,漩涡嘴的吸力变得更强,朝着林九玄和苏清瑶吸来:“想开结界?晚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黑棺式神的爪子再次拍了过来,带着能吞掉一切的黑煞气,而林九玄和苏清瑶,一个灵力刚被式神剑震伤,一个灵脉濒临断裂,根本没多少力气抵抗。眼看爪子就要拍到他们身上,突然,一道金光从寒晶核的裂痕里射了出来,正好挡住了爪子 —— 那是昆仑龙脉气的气息,显然是寒晶核在最后关头,自主爆发了龙脉气,暂时挡住了式神的攻击。
可这爆发显然撑不了多久,金光已经开始变淡。林九玄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紧紧握住苏清瑶的手,通脉玉的金光与护心镜的淡红光缠在一起,朝着黑棺式神飞去:“安倍弘一!今天就算拼了我们的命,也不会让你毁了昆仑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