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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挣扎,那绳索便勒得越紧,几乎要嵌入骨肉之中。紧接着,一个粗糙腥臭的黑布头罩猛地套了下来,彻底隔绝了她的视线。

“呜……!”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涌入鼻腔,熏得她几乎窒息。

这味道……该不会是他们用过的裹尸布还是臭袜?云翩翩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耳边传来模糊却冰冷的交谈声:“加上这一个,潜入者已全部捕获。”

“好,押回魔宫,交由主上发落。”

他们说的语言有些晦涩,绝不是人族的预言。

再结合之前所闻的“人族修士,一个也不放过”,若说这世间有何族类对人族恨之入骨,那便唯有传说中的禁忌之族:魔族。

传闻魔族的第一任魔帝自辟疆域,称霸一方,却因领地灵气稀薄,始终觊觎人族资源,屡屡挑起战火。

更可笑的是,他们自己选择了那片荒芜之地,却因贪婪反成战争的借口。

而玉清神尊当年所铸的圣仙梯,如今被魔族牢牢掌控,致使天玄大陆万年来再无修士得以飞升。魔族自身亦因灵气排斥,无法使用圣仙梯,

这一切,简直是一场荒诞又悲哀的循环。

追杀她的人,一定是魔兵无疑了。

一路颠簸摇晃,魔兵对待人族修士自然毫无怜悯可言。这一路上,云翩翩被粗鲁地转运多次,身体越来虚弱,却隐约感知到体内一丝微弱的灵气正在逐渐复苏。

有灵气流动是好事,说明他们正在接近某个灵源核心区域。

难道……真是直抵魔宫?

云翩翩在黑暗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复盘所有线索。不论前方是何龙潭虎穴,她必须尽快恢复灵力,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自古相传,魔界乃有去无回之地。无论人族修士、妖族大能,凡踏入者,从无生还的例外。

耳畔忽然传来细微却清晰的颤抖声,还有压抑的抽息,难不成身旁还有别人?

云翩翩当然不知道,当她将沈若水拖入黑雾的一瞬,附近几名修士与妖族亦被卷入其中。此刻,他们正同她一样,被魔兵押送往未知的终点。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久到云翩翩几乎耗尽所有耐心。她已在心中反复权衡:是该趁现在拼死一搏,还是该先解决几个魔兵再设法逃离?

“全都下来!自己走!”魔兵的呵斥骤然响起。

云翩翩的头罩没有被解开,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连双脚也被冰冷沉重的铁链锁住。她被人粗鲁地拽下马车,踉跄之间险些跌倒,额角逐渐沁出细汗。

“呜……”

“我们还……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不想死……”

几声微弱而绝望的呜咽隐约传来,声音竟有几分熟悉。

“往前!都往前走!”魔兵厉声催促,手中武器毫不留情地挥向动作稍慢之人。魔气缠绕的兵刃每一次落下,都带来刺骨的侵蚀,对于如今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修士而言,无异于是反复的折磨。

失去视觉,失去自由,一行人只能前后紧贴,如盲人般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时辰,又或两个时辰?

他们如同无头苍蝇,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盲目移动。中途也有人试图反抗或逃跑,只不过还没跑远,无一例外被捉回,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叫与更残酷的殴打。

那一声声哀嚎听得云翩翩头皮发麻。

她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静观其变,至少目前,尚未引起这些魔兵的注意。

这一路上,听不到丝毫鸟鸣虫语,唯有风声在耳畔呜咽呼啸。与先前那片苍茫黑原带给她的感受如出一辙——萧瑟、枯寂,仿佛一切生机早已被彻底抽离。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云翩翩心下一凛:终于到了。

“所有人,站成一排!”

这命令让她心头一紧,双眼被蒙,如何能“站成一排”?

正惶惑间,头顶猛地一松,面罩被粗暴地撕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双眼生疼,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大而阴森的大殿。

四壁都是暗沉色调,墨黑与深紫交织,空中漂浮着幽蓝的魔火,将整个空间映得诡谲而冰冷。殿内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清冷,仿佛连时间在此也会凝固。

“你,站好!”

一名魔兵大步跨至云翩翩面前,手中长戟寒光凛冽,只一眼便让她心底发寒。她迅速调整位置,与身旁几人勉强站成一列。

巧合的是,紧挨着她右侧的,正是沈若水。

然而此时的沈若水,早已不复往日风采。

沈若水周身衣衫破碎,血迹与污浊纠缠在一起,狼狈不堪。最令人心惊的是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从右眼眼角一路撕裂至下颌,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仿佛被什么利爪狠狠划过,甚至还不断朝外泛着黑色的气体。

眼前的沈若水,与记忆中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青云宗天才简直判若两人。显然在被卷入魔界的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若水眼中迸发出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利刃,恨不得将云翩翩千刀万剐。

若不是云翩翩,她怎会被那诡镜拖入魔界?若不是云翩翩,她怎会容颜尽毁、受尽屈辱?

这一切,全是云翩翩的错!

云翩翩却只是淡淡白了沈若水一眼,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漠然。

害人终害己,沈若水机关算尽,最终却将自己也拖入了这万丈深渊,何其可笑。

她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会那道几乎要将她刺穿的目光。

这一转身,也让她终于看清了殿内情形。

连她在内,共八人沦落于此,其中还有几名妖族,个个面色惨白、神情惶惧。此刻就连云翩翩也猜不透,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参见魔主!”

魔兵整齐的叩拜声骤然响起,森严的语调仿佛已然宣判了他们的结局。云翩翩站在队列最左侧,身旁掠过一股寒气。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她身侧经过。

原本垂首的云翩翩,在那人走过之后忍不住微微抬眸。那人身姿挺拔如松,步伐间却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是旧伤未愈,还是……

待那位被尊为“魔主”之人落座于大殿尽头,云翩翩终于得以看清他的全貌。

一袭玄色长袍华美异常,银丝绣成的暗纹如同流动的星河,发间玉冠雕琢精美又诡诞,长垂的墨发间竟流转着一缕出尘的仙气。

只不过他脸上戴着一张极尽华丽而诡异的面具,犄角狰狞,额心一道血色魔纹灼灼逼人,手指间夸张的黑色护甲更添几分威严与疏离。

纵然是静坐不语,他也如蛰伏的深渊,令人不敢直视。

云翩翩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身,仿佛他翻掌之间便可定人生死、覆天地风云。她下意识地垂眸,不敢再看。

押解他们的魔兵上前跪地,声音铿锵:

“启禀魔主,这些修士与妖族擅闯魔界,现已全部擒获,请您发落。”

事实上,除了云翩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发落”,便是死刑。

一时间,殿内几乎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对死亡的恐惧如实质般弥漫开来,蚕食着每个人最后的勇气。

而魔主却恍若未闻,只是垂眸细细抚弄指上那枚玄色护甲,姿态慵懒却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