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人呢?”
“她……她带着镇国公府的府兵,护着一辆马车,正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皇宫?”南景瑞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不对劲。
林姝那个女人,诡计多端,绝不可能,会做这种,打草惊蛇的蠢事。
她去皇宫,一定有别的目的。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南景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寒光。
“她不是想玩吗?那本王,就陪她好好地玩一玩。”
“去,给本王备马。”
“本王倒要看看,她一个被拔了毛的凤凰,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他以为林姝是去皇宫找皇帝告状的,以为只要他抢先一步,在皇帝面前将林姝的嚣张跋扈,目无君上的罪名坐实,那他就赢定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
林姝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皇宫。
当他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赶到镇国公府的时候。
迎接他的却是李玄那张,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的脸。
“哟,这不是瑞王殿下吗?怎么,不在府里,好好地做你的皇帝梦,跑到我这糟老头子这里来,做什么?”
南景瑞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林姝呢?让她给本王滚出来!”他厉声喝道。
“我们家姝儿啊。”李玄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她现在,应该正在天牢里,陪着她的未婚夫喝茶聊天吧。”
撕破脸皮,当众羞辱
天牢?
南景瑞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去了天牢?
那地方,守卫森严,别说是她一个女子,就算是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可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天牢乃是皇家重地,没有父皇的手谕,谁也不可能进去!”
“是吗?”李玄挑了挑眉,脸上那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瑞王殿下,是忘了,我们家姝儿,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身份?
南景瑞愣了一下,随即,猛地反应了过来。
安国县主!
皇帝亲封的,食邑五百户的,安国县主!
这个封号,不仅仅是一个荣耀,更是一种特权!
一种可以让她,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便宜行事的特权!
比如,探视一个即将问斩的未婚夫!
“该死!”南景瑞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林姝逼入了绝境,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张他意想不到的底牌!
不行,他不能让她跟萧澈见面!
萧澈那个人,心思缜密,智计过人,若是让他跟林姝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凑在一起,天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备马!去天牢!”南景瑞想也不想地,就对着身后的护卫,厉声喝道。
他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阻止他们!
然而,李玄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招,慢悠悠地站起身,挡在了他面前。
“瑞王殿下,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老夫这里,刚沏好的雨前龙井,殿下不尝一杯再走吗?”
“李玄!你敢拦我?”南景瑞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老夫有何不敢?”李玄冷笑一声,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迸射出骇人的精光,“殿下别忘了,这里是镇国公府,不是你的瑞王府!”
“你若是想在这里撒野,那也得先问问,老夫手里这杆,陪着老夫,征战了几十年的长枪,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守在门口的几十名国公府的亲兵,齐刷刷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那冰冷的,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
南景瑞带来的那些护卫,被这股气势一压,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南景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地瞪着李玄,这个一向被他视为老眼昏花,不足为惧的老匹夫,今天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地羞辱他!
“好,好一个镇国公!”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怨毒。
“李玄,你给本王等着!”
“今日之辱,来日本王必将百倍奉还!”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带着一群护卫,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灰溜溜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
天牢。
阴暗,潮湿,充满了腐朽和血腥的气味。
林姝提着一个食盒,在狱卒的带领下,一步步地,走进了这人间地狱的最深处。
两旁的牢房里,关押着各种各样的犯人。
有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死囚,也有衣衫褴褛,面如死灰的重犯。
他们看到林姝这个,一看就不是凡俗女子的绝色美人进来,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地,从黑暗的角落里,探出头来,用那种充满了欲望和贪婪的,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嘴里还发出各种,污秽不堪的令人作呕的怪叫。
画屏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攥着林姝的衣角,浑身都在发抖。
林姝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
她目不斜视地,跟着狱卒,一直走到了天牢的最深处。
这里是关押朝廷一品重犯的地方。
也是整个天牢里,守卫最森严,也最干净的地方。
“萧世子,就在里面了。”狱卒在一间,由精铁打造的牢房前,停下了脚步,对着林姝,点头哈腰地道,“县主,您请。”
林姝点了点头,示意画屏在外面等着,自己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牢房里很空旷。
除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方桌之外,再无他物。
一个穿着白色囚衣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他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缓缓地睁开了眼,转过头来。
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姝?”他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林姝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我来看看,我那个通敌叛国,即将问斩的未婚夫,不行吗?”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样一样地端了出来。
四菜一汤,都是萧澈平日里最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