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未进入香樟园,漆与墨突然觉得想上厕所,下面坠胀难受。
还未过两分钟,又觉得不对劲。
还没等她仔细感受怎么回事,肚子上传来一阵钝痛,像被重东西撞了一般。
她反射性抓了下裴述,“老公……我…我好像要生了!”
裴述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肚子痛吗?”
漆与墨绷着脸点点头,紧张得要哭,“嗯……”
她摸摸肚子,紧绷绷的,孩子也不怎么动了。
裴述也有点慌,吩咐司机掉头去医院。
亲亲她的脸,低声安慰,“别怕别怕,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宝宝要跟我们见面了,你别紧张!”
漆与墨害怕医院那些仪器的声音,裴述事先跟产科医生沟通过。
尽量顺产,不让她听见任何能够引起她恐惧的声音。
事先专门为她开辟一条通道,到医院之后,直接进入单独的产房生产。
他拿手机打给母亲,“妈,与墨肚子痛,估计是要生了,我现在先带她去医院,小姑姑那边您别管了先来医院陪她。”
挂了电话又打给管家,让他安排人送生产包到医院。
想了想,不知道得待产多久,让政迟联系金霏霏和黎棠兮到医院来陪着。
顺便安排公司的事,让他全都移交几位高管处理。
还没到医院,漆与墨的肚子疼得越发厉害了。
倚在他怀里低低哼着。
裴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与墨,与墨,深呼吸,放轻松!到了医院就没那么痛了,乖乖不怕……”
他比她还紧张,又心疼她痛,急得满头是汗。
漆与墨摸摸他的脸,“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痛,你别担心……”
车子进入私人医院,直接开到产科楼下。
裴述等不及医生来接,抱着人直奔事先准备好的产房。
裴述跟着进去,看着医生做检查,上仪器。
寸步不离守在漆与墨身侧。
待产的时候裴大夫人和裴二夫人还有裴迹都来了,两位长辈进产房陪着说说话。
讲述以前他们那个年代生孩子的故事。
这么打打岔,分散注意力,时间好像没那么难捱。
入夜,连日的雪停了。
随着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瓜熟蒂落,漆与墨顺利生下一个儿子。
体重七斤三两,结结实实的一团,还挺压手。
裴述就出生的时候十分荣幸的抱了一下,就被抢去轮着抱,再没回到他手上。
漆与墨生完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身的虚汗,回到病房就睡了。
一觉醒来,感觉一只小手在抓她的脸。
红彤彤的小手,跟煮熟的鸡爪子似的,挺难看的。
漆与墨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手心里,立刻就被抓住了。
裴述从卫生间出来,见她醒了,过来亲亲她的脸问,“饿不饿?医生说得补充点营养。”
漆与墨问,“他有没有吃?”
裴述吩咐人准备汤品,又去抱孩子,“他早吃的饱饱的了,吃完睡了,醒了才把他放过来陪你的。”
他把孩子交给特护抱到外面的房间,帮漆与墨垫着腰,坐在床边搂着她,“辛苦你了老婆!”
漆与墨还很累,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女佣热了汤送进来,裴述接过碗,一点一点喂她。
喝完汤继续躺下睡。
在医院的三天,裴述一直守着母子俩,有工作也都是政迟送到医院来让他处理。
几天没回家,他比漆与墨还像生了孩子的。
没时间收拾自己,又担心老婆孩子,一有响动比谁都警醒。
母子出院回到裴宅。
裴老爷子早早等在客厅,见重孙子回来,捏这个厚实的金锁放在孩子的包被里。
天气越发冷了,老爷子身体薄,受不得风。
漆与墨让人送他回院子,要是想孩子了,让人抱着孩子过去给他瞧。
天晴雪化,外面的气温低,随野院里温暖如春。
漆与墨靠在落地窗边的躺椅里晒太阳。
小家伙吃饱了,趴在婴儿床上,屁股朝天,晒屁屁。
公司有事要忙,裴述吻别妻子儿子去集团。
未过多时,家里来亲戚看月子。
裴大夫人知道她身体弱需要休养,每次来人都推说孩子睡了,回头满月酒再抱出来给大家瞧。
偏偏有个人她拦不住。
裴迹才不信大伯母的鬼话,硬是摸到随野院来。
站在落地窗外叩了叩窗。
漆与墨听见声音,见是他,笑着招手让他进来。
前些天她刚生产完,只打了一个照面,她就睡了,没能说上话。
裴迹进屋,仔仔细细看她的脸色,这几天养回来些,不像刚生产完,脸色煞白的。
他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一时间有些感慨,“时间真快,一晃你就结婚生孩子了。看你跟大哥两个人这样,真令人羡慕!”
漆与墨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听他这话,不知道哪来的感慨。
“长大了,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可感慨的!”
她忽而想起裴述之前说的,阿遇喜欢她这事。
愣了一瞬,笑了。
没缘分的事,想了也无益。
裴迹说:
“我刚从爷爷那边来,刚才他跟我聊了会儿,说起一些往事。”
其实不是老爷子主动说起,是他替哥哥问的。
“爷爷说,你和大哥的婚事,在你很小的时候他就看中你了。他说你最乖,遇事不逃避,总是想法子解决。很早就跟林爷爷讨要你当孙媳妇。”
“林爷爷不同意,说感情的事得随缘。后来林爷爷见你跟我和我哥相处得好,想让你在我和我哥当中选。只看和谁有缘分。”
漆与墨已经猜到他来的目的,一言不发听他把话说完。
“爷爷和林爷爷僵持不下,就各退一步,只说定下婚约,但并不指定谁。等我们长大了,有缘人自会在一起。”
裴迹撩眼看了漆与墨一眼,“爷爷说,当初他病重,命大伯母和大哥去你家谈婚事,还未商议,你就站出来,说愿意嫁给大哥……”
“爷爷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这样吗?”
漆与墨完全明白了。
爷爷跟外公玩了个心眼子。
当初裴述和婆婆去林家谈婚事,说的就是裴述的婚事,根本没提及二房两兄弟。
换句话说,是大房在爷爷的授意下,特意南下抢人。
当初她只以为考虑爷爷的身体,所以才急着领证。
原来……
还有这些事。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裴迹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精力不足,神思不够,稍微想想事情头就隐痛。
她直接说:
“阿遇的心思,你大哥已经告诉我了。迹哥哥,以前,我一直将你和遇哥哥当亲哥哥一样看待,没有生出一丝别的感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