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淡定的点头，重新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至于为什么将她押送大理寺嘛......”墨兮寒食指轻点脸颊，发出一声轻笑，“当然是，她的身份了。”
她的身份？
此话什么意思？
高敬之皱眉，“逍遥王殿下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京城发生了很多事，还都事关我家毓毓。”
墨兮寒眸光懒洋洋地在大殿上环视一周，淡淡笑着，“什么前朝遗孤，什么身负凤格之命，还有.......得之，可得天下这些谬论。”
“想来，诸位大臣最是好奇吧？”
这.....的确好奇来着。
有人下意识点头。
墨兮寒又道：“还有，每一次出事，所有的线索、迹象，都无一例外与我家毓毓有关，屡次发生、出现，这，未免太过蹊跷了。”
“所以，逍遥王殿下话中的意思是？”有人着急询问。
视线微转，墨兮寒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带着轻慢与几不可察的嘲弄，“这就要问问刑部尚书李大人了。”
“......毕竟，这群前朝余孽的动向，她应该最是清楚不过的。”
？？？
啊？
殿下是说......李大人乃是前朝残党中的一员？
这......
消息太过突然，瞬间在大殿内掀起一阵波澜。
令原本沉默或小声议论的群臣们顿时面面相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呆滞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待回过神来，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殿下这般说，可有何证据？”御史大夫高敬之绷着脸，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颤意。
与李沁媛同朝为官多年，她心中难免感到惊疑不定。
毕竟，李沁媛可是朝中公认的正直之士，沉稳持重，铁面无私，做事一丝不苟，亦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是以，她是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前朝余孽’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除了.....
现在自己从逍遥王口中所听见的，她对苏公子动用私刑.....怎么听怎么不对。
难道是她以往隐藏太深了的缘故？
高敬之心里想着。
“证据？”墨兮寒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要多少有多少，绝对会让你们意想不到的。”
说罢，她扬声道：“将所有相关人员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几名侍卫迅速应声而动。
与此同时，她从自己袖中缓缓抽出一卷物证，动作优雅而从容，让人将物证呈给自家皇姐。
墨玉鸾接过物证，目光锐利地扫视一番，脸色随之变得阴沉，显然，物证中的内容令她极为震动。
稍作沉吟后，她命人将这些物证依次传递给在场的各位大臣，任由她们见证其中的真相。
随着一个接一个地看完，整个大殿内霎时笼罩在一片肃穆与紧张的气氛之中。
物证中，多起陈年旧案被一一翻出，桩桩件件皆指向李沁媛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包括她自己的身份。
什么几年前的科举作弊，安插私党。
暗中操纵司法，甚至不惜草菅人命，清除障碍等。
什么账簿中记录，李沁媛表面清正廉明，实则暗中收受多少官员的‘孝敬’，这些贿赂金额数目可观，却不知去向，令人瞠目结舌，
还有写给某个神秘人的密信，信中言语隐晦，却多次提及‘殿下、少主’等称呼，以及‘清除异己，等待时机，颠覆大朝，复辟旧朝’等字眼。
显然是在策划复国行动。
且，每一条证据都详细记录了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事件经过，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人无法质疑其真实性。
就在这时。
殿外，侍卫们押着几个身着囚服、狼狈不堪的人，从侧门缓缓进殿。
其中一人抬头，赫然就是刑部尚书李沁媛。
不同以往的精神抖擞，一夜过去，她整个人好似苍老了许多，然，若是旁人，起码会大喊冤枉，极力为自己辩解。
可从始至终，她跪在地上并未有任何挣扎和情绪激动，脸上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李沁媛，你有什么想说的。”
墨玉鸾看着她，眉眼间一片凌寒之色。
“.......”群臣沉默，亦盯着李沁媛，神色各异。
说什么呢？
自昨晚被墨兮寒派人强行扒开衣袖，寻找到自己手臂内壁的玄鸟刺青。
那一刻，她便明白，自己已完全暴露，辨无可辨。
只怕，今日自己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说与不说，也无所谓。
想罢，李沁媛冷笑一声，嚣张的闭上眼睛不语，无视所有人的视线和问话。
这姿态，无异于默认。
如此，在场的人瞪大眼睛，哪怕再蠢，也都明白了逍遥王殿下所言非虚。
李沁媛，竟然真的是前朝余孽一员。
更何况，她不说，她的几名贴身侍卫可就没那么忠心了，因为怕死，在墨玉鸾话音落下，一骨碌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只疑惑的是，李沁媛对此依然听之任之，静静地跪在大殿内，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群臣越听，脸色越发难看。
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她们已经从震惊变得麻木了。
呃！
之前为李沁媛说话的人，不由心里狠狠暗骂自己，以后遇上逍遥王殿下的事，还是少说话好了。
不然，脸总是被打，又疼又肿就算了。
还他爹丢脸、丢人。
包括御史大夫高敬之，也看的心头一梗，气的面红耳赤，嘴唇蠕动半晌，最终还是将口中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爷爷的.......
墨玉鸾看着下方跪着的，曾经自己的倚重之臣，嗓音平静，淡淡道：“李沁媛，朕问你，朝中还有多少你的同党？”
“你前朝余孽究竟有多少人马？皆藏匿于何处？”
“你若从实招来，朕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留你家人一条生路！”
这一连串的质问，令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李沁媛身上，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
她缓缓抬起眼皮，显得异常平静，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慌乱和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仍然闭口不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