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砖墙围出半亩方塘,塘边老槐树上缠着几圈晒褪色的麻绳,几个垂髫小童正围着树根处的树洞急得直跺脚。
阿楚推了推鼻梁上滑下来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把周遭扫了个遍。
“晏辰,你看那树洞,再看那几个熊孩子的表情,没跑了。”
晏辰正弯腰从帆布包里往外掏东西,闻言直起身时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金属玩意儿。
“文彦博树洞取球,小学课本常驻嘉宾。”
他按下侧面的按钮,那东西“咔嗒”一声弹出三节金属杆,顶端还嵌着个小小的吸盘。
“现代科技,了解一下?”
阿楚踮脚往树洞里瞅,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隐约能瞥见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卡在深处。
“我说,他们玩的是蹴鞠吧,怎么看着像去年咱们在庙会套圈赢的那个彩虹皮球?”
树旁穿粗布短打的小童们听见说话,齐刷刷转过头来,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把手里的树枝往地上一戳。
“你们是谁?可知这是相府别院的地界?”
阿楚噗嗤笑出声,扯了扯晏辰的袖子。
“听听,小大人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彦博?”
晏辰把伸缩棍递过去,金属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吓得几个孩子往后缩了缩。
“我们来帮你们取球。”
他说话时已经瞄准了树洞,吸盘稳稳地探进去,刚要碰到皮球,却听那虎头男孩突然喊了一声。
“且慢!”
晏辰的手顿在半空,看那男孩几步走到树前,仰头盯着树洞像是在思考什么。
阿楚凑到晏辰耳边,用气声说:“剧情要来了,准备看神童表演。”
晏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伸缩棍。
果然,那男孩转回头,对同伴们说:“吾有一法,可令球自出。”
他指挥着小童们往树洞里灌水,阿楚看着那细水长流的架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彦博小神童,你这方法效率太低了。”
她从包里摸出个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就往树洞里倒,水流“哗哗”作响,比孩子们用的陶罐快了不知多少倍。
树洞很快灌满了水,那彩虹皮球晃晃悠悠地浮了上来。
虎头男孩愣住了,看着阿楚手里的塑料瓶,又看看自己这边还在费力打水的同伴,小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是何法器?”
阿楚把空瓶塞回包里,冲男孩眨了眨眼。
“这叫‘便携储水器’,比你那办法省事儿多了吧?”
晏辰在一旁补充:“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利用浮力,很聪明。”
男孩听到夸奖,脸上的窘迫才淡了些,却还是固执地说:“投机取巧罢了。”
阿楚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晏辰朝她使了个眼色。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月亮门边,手里把玩着玉佩,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那不是文彦博他爹吗?”阿楚压低声音。
晏辰点点头,拉着她往旁边退了退,正好给那中年男子腾出了路。
中年男子走到男孩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却落在阿楚和晏辰身上。
“二位是?”
阿楚刚要开口,却被晏辰抢了先。
“在下晏辰,这位是阿楚,路过此地,见孩童们取球不易,便搭了把手。”
中年男子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审视。
“看二位衣着谈吐,倒不像是本地人士。”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身上的速干衣和运动鞋在这古风环境里确实扎眼。
“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商人,做些新奇玩意儿的买卖。”
她边说边偷偷碰了碰晏辰的胳膊,示意他赶紧拿点“土特产”出来打掩护。
晏辰会意,从包里掏出个魔方,在手里转得飞快。
“比如这个,叫‘益智方块’,能锻炼心智。”
中年男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接过魔方翻来覆去地看。
“这物件倒精巧,不知卖价几何?”
眼看话题要跑偏,阿楚赶紧把皮球递给还在发愣的男孩。
“小公子,你的球。”
男孩接过球,却没像课本里写的那样欢天喜地,反而皱着眉说:“多谢二位,只是这球是隔壁家妹妹的,她若知道是用这般‘法器’取出,怕是要哭闹着也要一个。”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剧情,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中年男子把魔方还给晏辰,拱手道:“在下文洎,犬子文彦博,多谢二位解围。”
他顿了顿,又说:“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喝杯粗茶?”
晏辰刚想婉拒,阿楚却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口型说:“相府哎,不去白不去。”
晏辰无奈,只好应下。
跟着文洎往府里走时,阿楚凑在晏辰耳边嘀咕。
“你说,文彦博后来能成宰相,是不是跟他爹这么会拉拢人有关系?”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瞎说,小心被听见。”
阿楚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怕什么,咱们可是带着‘未来科技’的人。”
穿过几重院落,文洎把他们领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侍女端来茶水。
阿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这茶也太苦了吧,比中药还难喝。”
文洎和文彦博都愣住了。
晏辰赶紧打圆场:“阿楚她……从小喝惯了甜水,见笑了。”
他从包里摸出两包速溶奶茶粉,递给侍女:“劳烦姑娘,用热水冲开即可,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侍女疑惑地看了看文洎,见主人点头,才拿着奶茶粉退了出去。
文彦博突然开口:“二位既懂奇技淫巧,可知如何让枯木逢春?”
阿楚和晏辰都是一愣。
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晏辰想了想,说:“枯木逢春需得有适宜的水土和气候,人力有时而穷。”
文彦博却摇摇头:“我家后院那棵老梅树,去年冬天冻死了,祖父为此伤怀许久,若是能让它再开花……”
阿楚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喷壶,里面装着稀释后的营养液。
“这个你试试,每周往根上浇一点,说不定有惊喜。”
文彦博接过喷壶,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真的有用?”
“不好说,”阿楚实话实说,“植物生长是自然规律,但加点‘营养剂’总没坏处。”
这时侍女端着冲好的奶茶进来,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文洎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饮品倒是香甜醇厚,比西域的乳酪还好喝。”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这可是我们那边的畅销品。”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绿裙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直奔文彦博而去。
“彦博哥哥,我的球呢?”
文彦博把球递给她,小姑娘刚接过,就被桌上的奶茶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好香啊。”
文洎笑着说:“是客人带来的饮品,婉儿要尝尝吗?”
小姑娘点点头,接过侍女递来的杯子,小口抿了一下,眼睛立刻瞪得溜圆。
“太好喝了!比蜜水还甜!”
她跑到阿楚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姐姐,你还有这个吗?我用我的玉佩跟你换。”
阿楚看着小姑娘手里那块成色普通的玉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用换,姐姐这里还有几包,都给你。”
她刚把奶茶粉递给小姑娘,就见文彦博皱着眉说:“婉儿,不可随意要别人的东西。”
小姑娘嘟着嘴,把奶茶粉又递了回来。
阿楚赶紧摆摆手:“没关系的,就当是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
文洎也开口:“既然是阿楚姑娘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回头让你爹娘备好回礼。”
小姑娘这才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眼看日头偏西,晏辰起身告辞。
“文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文洎挽留了几句,见他们执意要走,便让管家备了些银两作为谢礼。
阿楚和晏辰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走出相府大门,阿楚才长舒一口气。
“我的天,差点穿帮。”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下次记得收敛点,别什么都往外掏。”
阿楚拍掉他的手,不满地说:“还不是为了帮你解围,再说了,那奶茶粉确实受欢迎啊。”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文彦博和那个叫婉儿的小姑娘。
“二位留步!”
文彦博跑到他们面前,手里拿着那瓶营养液。
“这个……若是真能让梅树开花,我该如何谢你?”
阿楚笑了:“若是真开花了,就当是它自己争气,不用谢我们。”
婉儿也跟着说:“等梅树开花了,我请你们吃梅花糕!”
晏辰点点头:“一言为定。”
看着两个孩子跑回去的背影,阿楚突然感慨:“其实文彦博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晏辰嗯了一声:“小孩子的世界,本就比课本里写的复杂。”
他从包里掏出个太阳能充电宝,看了看电量。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顺便研究下一个故事的攻略。”
阿楚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布告栏。
“你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布告栏前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两人挤进去一看,布告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内容却让他们心头一沉。
“悬赏捉拿周处……”
阿楚咂了咂嘴:“得,下一站,直接撞上硬茬了。”
晏辰把墨镜重新戴上,遮住眼底的神色。
“周处除三害,这趟怕是不好混。”
阿楚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怕什么,咱们有现代装备,实在不行,跑呗。”
晏辰捏了捏她的手心:“跑之前,得先看看这‘三害’到底长什么样。”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
转头一看,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阿楚。
阿楚下意识地往晏辰身后躲了躲。
晏辰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语气平淡:“这位兄台,有事?”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看二位面生得很,是来阳羡县做生意的?”
晏辰点点头:“算是吧。”
壮汉往前凑了一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不太平。”
阿楚忍不住问:“是因为周处吗?”
壮汉听到“周处”两个字,脸色骤变,骂骂咧咧地走了:“晦气!”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阿楚咋舌:“这周处的名声,也太响了吧。”
晏辰若有所思:“能让悍匪都害怕,看来这‘三害’之首,不是浪得虚名。”
他拉着阿楚往僻静处走:“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家客栈住下,再从长计议。”
阿楚边走边掏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里面存的资料还能看。
“周处除三害,说的是他年轻时横行乡里,被百姓视为与猛虎、蛟龙并列的三害,后来幡然醒悟,杀虎斩蛟,改过自新。”
晏辰嗯了一声:“重点是‘幡然醒悟’,咱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点醒他。”
阿楚却皱起眉:“可他现在还是个恶霸呢,咱们直接上去说‘你要改邪归正’,不被他揍扁才怪。”
晏辰从包里摸出个防狼喷雾,递给阿楚。
“防身用,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阿楚接过喷雾,心里踏实了些。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刚要登记,老板却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脸为难。
“二位客官,不是小的不留你们,实在是……”
晏辰了然,从怀里摸出刚才文洎给的银两,放在柜台上。
“老板,我们就住一晚,多付些房钱,绝不给你添麻烦。”
老板看着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
“行吧,二楼最里面那间房,偏僻,清净。”
上楼的时候,阿楚忍不住吐槽:“这周处的威慑力也太强了,连客栈老板都怕引火烧身。”
晏辰推开门,房间果然简陋,但还算整洁。
“先休息下,晚上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夜幕降临,阳羡县的街道上却比白天还热闹。
酒肆茶馆里传出喧哗声,仔细一听,不少人都在议论周处。
阿楚和晏辰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样小菜,竖着耳朵听周围的谈话。
“听说了吗?周处昨天把张大户家的马给抢了。”
“何止啊,他还把李秀才的新媳妇堵在巷子里,调戏了半天。”
“这泼皮无赖,官府怎么不管管?”
“管?谁敢管啊,上次县太爷想抓他,结果被他打了一顿,还放火烧了县衙的偏房。”
听着这些议论,阿楚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哪是恶霸,简直是黑社会头目啊。”
晏辰给她倒了杯茶:“别激动,按照剧情,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是‘三害’之一了。”
话音刚落,邻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把酒杯往桌上一砸,大声说:“你们懂什么!周处那是讲义气!”
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汉子接着说:“上次我被山匪抢了,是周处帮我把东西夺回来的,他只是看不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
有人反驳:“那他调戏良家妇女也是讲义气?”
汉子涨红了脸:“那是误会!人家姑娘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居,两人闹着玩呢!”
场面顿时吵了起来,分成两派,一派痛骂周处,一派却为他辩解。
阿楚和晏辰面面相觑。
这剧情,好像又跟想象中不一样了。
“看来这周处,是个争议人物啊。”阿楚低声说。
晏辰点点头:“人本来就复杂,哪能用简单的好坏来定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把长刀,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
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争吵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用口型对晏辰说:“来了。”
男子正是周处,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阿楚和晏辰这桌。
大概是他们的穿着太显眼,周处径直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
晏辰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路过的商人。”
周处眯起眼睛,盯着晏辰手里的魔方——那是他刚才无聊拿出来转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晏辰把魔方递给他:“一个小玩意儿,解闷用的。”
周处接过魔方,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转不明白,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什么破东西。”
他随手就要往地上扔,被阿楚拦住了。
“哎,别扔啊,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
周处挑眉看向阿楚,眼神里带着审视。
“你这女人,胆子倒不小。”
阿楚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不是胆子大,是这东西确实值钱。”
周处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
“哦?有多值钱?”
晏辰怕阿楚吃亏,赶紧说:“不值钱,就是个小玩意儿,周公子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周处却把魔方扔回给晏辰,目光落在阿楚身上。
“我对小玩意儿没兴趣,倒是对你这双鞋挺感兴趣。”
阿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心里暗骂一声。
“这鞋……是我们家乡的特产,穿着舒服。”
周处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阿楚:“多少钱?我买了。”
阿楚往后缩了缩,撞到了身后的晏辰。
晏辰伸手扶住她,挡在她身前,语气冷了几分:“抱歉,不卖。”
周处的脸色沉了下来:“在这阳羡县,还没有我周处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酒馆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晏辰却突然笑了:“周公子想要,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听说周公子武艺高强,能徒手打死猛虎,不知是真是假?”
周处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是自然。”
“那蛟龙呢?”晏辰又问,“听说阳羡的蛟龙也很厉害。”
周处的眼神亮了起来:“迟早收拾它。”
晏辰点点头:“若是周公子能除去猛虎和蛟龙,别说是一双鞋,就算是要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我们也愿意奉上。”
周处眯起眼睛:“你激我?”
“不敢,”晏辰语气平淡,“只是听闻周公子是条好汉,却总被人背后议论,说你是祸害,不如做件大事,让他们瞧瞧。”
这话像是戳中了周处的痛处,他的脸色变了变。
“你想说什么?”
晏辰缓缓道:“阳羡百姓都说,山中猛虎、水中蛟龙,再加上公子你,是为三害,若是公子能除去前两害,那‘三害’的名声,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酒馆里的人都惊呆了,没人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周处说话。
周处盯着晏辰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有意思,你这小子,倒是比那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人有种。”
他拍了拍晏辰的肩膀:“好,我就如你所愿,去杀了那猛虎和蛟龙,到时候,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满酒馆目瞪口呆的人。
阿楚长舒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我的天,晏辰,你刚才太帅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高兴太早,他真去杀虎斩蛟了,咱们得跟着去看看,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阿楚点点头:“对,书上说他杀蛟龙用了三天三夜,肯定很危险。”
两人结了账,刚走出酒馆,就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在门口等他们。
女子容貌清丽,气质温婉,看到他们出来,微微屈膝行礼。
“二位可是从外地来的先生小姐?”
阿楚点点头:“我们是,姑娘找我们有事?”
女子抬起头,眼中带着忧虑:“方才在酒馆里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叫林晚晴,是周处的邻居,他性子冲动,你们不该激他的。”
晏辰皱眉:“你的意思是,他对付不了猛虎和蛟龙?”
林晚晴摇摇头:“他武艺确实高强,但那猛虎是山中精怪,蛟龙更是修炼了百年,周处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阿楚心里一紧:“那我们得去阻止他!”
林晚晴却苦笑:“晚了,他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若是你们能见到他,就交给他吧。”
晏辰接过香囊:“我们会尽力的。”
看着林晚晴落寞离去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看来这周处,也不是完全没人关心。”
晏辰握紧了香囊:“走吧,去找找他的踪迹。”
两人顺着路人的指引,往城外的深山走去。
山路崎岖,林深叶茂,偶尔传来几声虎啸,让人头皮发麻。
阿楚紧紧抓着晏辰的胳膊:“你说,我们能找到他吗?”
晏辰拿出指南针:“顺着这个方向走,应该能到猛虎经常出没的地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拨开树丛一看,只见周处正和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缠斗在一起。
那猛虎体型庞大,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周处虽然身手矫健,但在猛虎面前也显得有些吃力。
“我的天,真有这么大的老虎!”阿楚看得心惊肉跳。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强光手电,打开开关,一道刺眼的光束射向猛虎的眼睛。
猛虎被强光刺激,发出一声怒吼,动作慢了半拍。
周处抓住机会,挥刀砍向猛虎的前腿。
“嗷呜——”
猛虎吃痛,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周处喘着粗气,回头看向阿楚和晏辰,眼神复杂。
“又是你们。”
晏辰关掉手电:“我们只是路过。”
周处盯着他手里的手电:“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发出这么强的光?”
阿楚赶紧打圆场:“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照明工具,没什么稀奇的。”
她把林晚晴给的香囊递过去:“这是林姑娘让我们交给你的。”
周处接过香囊,捏在手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还是这么啰嗦。”
晏辰开口:“猛虎已经被你打跑了,也算除去一害了,你可以回去了。”
周处却摇了摇头:“还没完,还有蛟龙。”
他转身就要往河边走,阿楚赶紧拉住他。
“你疯了?你刚跟老虎打完,体力还没恢复,怎么对付蛟龙?”
周处甩开她的手:“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晏辰皱眉:“你就这么想证明自己?”
周处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痛苦:“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我爹娘死得早,没人教我怎么做人,我以为拳头硬就能让人尊重,可到头来……”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跟畜生没区别。”
阿楚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桀骜不驯的恶霸,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委屈。
晏辰叹了口气:“尊重不是打出来的,是挣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除去蛟龙固然能证明你的勇武,但真正让人改变看法的,是你的心。”
周处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晏辰的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河水翻滚,巨浪滔天。
一条巨大的蛟龙从水里探出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周处脸色一变:“它来了!”
他握紧长刀,就要冲上去,却被晏辰拉住。
“等等!”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信号弹,往天上一射。
“咻——”
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
蛟龙似乎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吓到了,动作迟缓了几分。
“这是什么?”周处惊讶地问。
“干扰它的注意力,”晏辰说,“蛟龙怕强光,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又拿出几个闪光弹:“等会儿我扔出去,你趁机攻击它的眼睛。”
周处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
晏辰数到三,将闪光弹扔向蛟龙。
“砰!砰!砰!”
闪光弹炸开,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
蛟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在水里翻腾起来。
周处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到蛟龙背上,举起长刀,狠狠刺向它的眼睛。
“嗷——”
蛟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把周处甩下来。
周处死死抓住蛟龙的鳞片,任凭它怎么折腾都不松手。
阿楚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紧攥着防狼喷雾,随时准备帮忙。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蛟龙终于力气耗尽,沉入水底,不再动弹。
周处浑身是伤,从水里爬出来,瘫倒在岸边。
阿楚赶紧跑过去,拿出急救包里的碘伏和纱布。
“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周处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看着阿楚熟练地给他包扎伤口,周处突然说:“谢谢你。”
阿楚笑了笑:“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厉害。”
晏辰走过来,递给周处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
周处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晏辰想了想,说:“我们是来帮你的人。”
周处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桀骜,多了几分释然。
“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对着阿楚和晏辰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若有用得着周处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楚摆摆手:“不用谢,你只要记住,以后多做善事,少欺负人就行了。”
周处点点头:“我会的。”
看着周处离去的背影,阿楚长舒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路上却遇到了几个拿着武器的黑衣人。
“站住!”
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蒙面人。
“把周处交出来!”
阿楚皱眉:“你们是谁?找他干什么?”
蒙面人冷笑:“我们是来为民除害的,周处那泼皮,留着也是祸害。”
晏辰挡在阿楚身前:“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杀了猛虎和蛟龙,你们不该再找他麻烦。”
“改过自新?”蒙面人嗤笑,“狗改不了吃屎,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黑衣人就冲了上来。
晏辰拉着阿楚往后退,从包里掏出伸缩棍,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虽然晏辰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有些吃力。
阿楚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个电击棒。
她拿出电击棒,按下开关,对着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就戳了过去。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
其他黑衣人都被吓了一跳,不敢再上前。
蒙面人见状,暗骂一声:“撤!”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阿楚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
晏辰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阿楚摇摇头,后怕地说:“这些人是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晏辰皱着眉:“不知道,但看样子,他们跟周处的仇怨不浅。”
他看了看地上还在抽搐的黑衣人,踢了踢他:“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却紧闭着嘴,不肯说话。
晏辰也不逼他,从包里掏出个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天亮了交给官府处理。”
回到阳羡县,天已经蒙蒙亮了。
周处的事迹很快传开,百姓们的态度也分成了两派。
有人称赞他除去了两害,是英雄;有人却还是对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认为他本性难移。
阿楚和晏辰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改变别人的看法,真难啊。”阿楚感慨道。
晏辰嗯了一声:“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两人正准备离开阳羡县,林晚晴却找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这是周处让我交给你们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布鞋,还有几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他说,欠你们的,用这些来还。”林晚晴说,“他还说,谢谢你们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尊重。”
阿楚拿起布鞋,眼眶有些湿润。
“告诉他,我们收下了,也祝他以后能真正被大家接纳。”
离开阳羡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阿楚突然指着前面的村庄。
“晏辰,你看那村口的牌坊,是不是有点眼熟?”
晏辰抬头一看,牌坊上刻着“闵府”两个字。
他恍然大悟:“闵子骞单衣顺母,下一个故事来了。”
阿楚叹了口气:“又是个苦情戏,希望别太虐心。”
两人走进村子,只见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少年正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中年妇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鞭子,怒气冲冲地骂着什么。
周围围了不少村民,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阿楚看得心疼,刚想上前,却被晏辰拉住。
“等等,先看看情况。”
只听妇人骂道:“你这小畜生,竟敢在你父亲面前说我坏话,看我不打死你!”
少年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妇人的鞭子落在身上。
“太过分了!”阿楚忍不住喊道。
妇人被打断,转过头,不满地看着阿楚:“你是谁?敢管我们家的闲事?”
阿楚走到少年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雪地里打人啊,会出人命的!”
少年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正是闵子骞。
他看着阿楚,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妇人却更加生气:“你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锦袍,面色严肃,正是闵子骞的父亲闵损。
“怎么回事?”
妇人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老爷,你可回来了,这小畜生在你面前告我的状,说我苛待他,现在还有外人来帮他说话!”
闵损看向闵子骞:“她说的是真的?”
闵子骞摇摇头:“儿子没有告状,只是父亲问起我为何发抖,我说天气寒冷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母亲没有苛待我,这件单衣很暖和。”
阿楚愣住了,这剧情,和她知道的不太一样啊。
闵损却皱起了眉,他拿起闵子骞身上的单衣,摸了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单衣里塞的全是芦花,怎么可能暖和!”
他转向妇人,怒气冲冲地说:“你就是这么对我儿子的?”
妇人吓得脸色发白:“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下人弄错了。”
闵损显然不信,他指着妇人:“你自从嫁过来,就一直苛待子骞,我念在你为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一直容忍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他顿了顿,对管家说:“把她给我关进柴房,好好反省!”
妇人哭喊着被拉走了,闵损看着闵子骞,眼里满是愧疚。
“子骞,是父亲对不起你。”
闵子骞摇摇头:“父亲不要责怪母亲,她也不容易,若是把她赶走了,两个弟弟就没有母亲了。”
阿楚听到这话,更是心疼闵子骞。
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晏辰叹了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闵损看着闵子骞,眼眶也红了:“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他转向阿楚和晏辰:“多谢二位刚才出手相助,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晏辰拱手:“在下晏辰,这位是阿楚,我们路过此地,碰巧遇到。”
闵损点点头:“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闵府的家境不错,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落座后,侍女端来热茶,闵损才说起家里的情况。
原来,闵子骞的生母早逝,父亲续娶了现在的妇人,生下了两个儿子。
妇人对闵子骞一直不好,偏心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次是因为闵子骞随父亲外出,天寒地冻,他却穿着单薄的单衣,父亲才发现了端倪。
“我知道她对不住子骞,”闵损叹了口气,“但若是休了她,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阿楚忍不住说:“那也不能让子骞一直受委屈啊。”
闵损摇摇头:“子骞这孩子,性子太温顺,总是替别人着想,从不抱怨。”
他顿了顿,看着晏辰:“晏辰先生,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晏辰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在于夫人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说:“或许,我们可以让她明白,苛待子骞,对她自己和两个儿子都没有好处。”
闵损疑惑地问:“怎么让她明白?”
晏辰笑了笑:“我们可以演一场戏。”
接下来的几天,阿楚和晏辰就住在了闵府。
他们一边观察闵夫人的言行,一边和闵子骞相处。
阿楚发现,闵子骞虽然过得辛苦,但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十分疼爱。
而闵夫人,虽然对闵子骞刻薄,但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十分溺爱。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阿楚不解地问。
晏辰正在给闵子骞补习数学,闻言抬头说:“人心本来就偏,尤其是在重组家庭里,继母对前妻的孩子有隔阂也正常,只是她的方式太极端了。”
闵子骞点点头:“其实母亲以前对我也还好,只是后来弟弟出生了,她才渐渐变了。”
阿楚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沟通不够。”
按照晏辰的计划,他们要在闵损面前演一场戏,让闵夫人看到自己的行为对两个儿子的影响。
这天,闵损正在书房看书,晏辰故意让闵子骞的两个弟弟在院子里打架。
两个孩子打得不可开交,互相辱骂,还把闵子骞的书给撕了。
闵夫人看到了,不仅不阻止,反而还帮着自己的小儿子,骂大儿子不懂事。
闵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
“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孩子被吓住了,停下手来。
闵损指着他们:“手足相残,像什么样子!”
他转向闵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闵夫人还想辩解,晏辰却开口了:“闵老爷,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孩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孩子就像镜子,大人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学。您看,夫人对闵公子和对两位小公子的态度天差地别,孩子们自然也会有样学样,觉得可以欺负兄长。”
闵夫人脸色发白:“你……你胡说!”
晏辰却不理她,对闵损说:“若是长期这样下去,两个小公子会变得骄横跋扈,不懂尊重兄长,将来恐怕会惹出大祸。”
闵损沉默了,他看着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儿子,又看了看默默收拾着被撕碎的书的闵子骞,心里五味杂陈。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是我疏于管教了。”
他转向闵夫人:“从今天起,你要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子骞,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苛待他,休怪我无情!”
闵夫人看着两个儿子,又看了看闵损严肃的表情,终于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这场戏的效果不错,闵夫人虽然还是对闵子骞有些疏远,但至少不再打骂他了,对两个儿子也不再那么溺爱了。
“看来还是晏辰你有办法。”阿楚笑着说。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对症下药罢了。”
离开闵府的那天,闵子骞送给他们一幅画,画上是一片竹林,挺拔翠绿。
“这是我画的,谢谢你们。”闵子骞说,“我会记住你们的话,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阿楚接过画,心里暖暖的:“我们相信你。”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阿楚看着手里的画,感慨道:“其实有时候,改变一个人也没那么难,只要找对方法。”
晏辰点点头:“是啊,就像解数学题,总有最优解。”
两人正说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小姑娘在哭,她穿着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些草药。
阿楚走过去,蹲下身:“小姑娘,你怎么了?”
小姑娘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我爹爹生病了,我去山上采药,却被人抢了……”
阿楚心里一紧:“是谁抢了你的药?”
小姑娘指了指前面的镇子:“是县里的衙役,他们说我私闯禁地,还把我的药给没收了。”
晏辰皱起眉:“什么禁地?”
小姑娘说:“就是后山那片林子,以前是可以采药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不让去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你爹爹得了什么病?”晏辰问。
“是……是肉刑,”小姑娘咬着嘴唇说,“爹爹被冤枉偷了东西,县令判了他黥刑,脸上刺了字,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了。”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黥刑?这不是缇萦救父里的情节吗?
“你叫什么名字?”阿楚问。
“我叫缇萦。”
果然是她!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他们来到了缇萦救父的故事里。
“你别担心,我们帮你想想办法。”阿楚安慰道。
缇萦摇摇头:“没用的,县令说我爹爹罪证确凿,谁来说情都没用。”
晏辰站起身:“我们去县衙看看。”
阿楚也点点头:“对,不能让你爹爹白白受冤枉。”
三人来到县衙门口,只见县衙外挤满了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县令要对淳于意用刑了。”
“淳于意可是个好医生啊,怎么会偷东西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阿楚和晏辰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被绑在柱子上,脸上确实有刺字,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旁边站着一个县令,正拿着令牌,准备下令。
“等一下!”阿楚大喊一声。
县令被打断,不满地看着阿楚:“你是谁?敢扰乱公堂?”
阿楚走到县令面前:“大人,淳于意是被冤枉的,你不能对他用刑!”
县令嗤笑:“你说他是被冤枉的,有证据吗?”
阿楚一愣,她还真没证据。
晏辰走过来:“大人,我们可以帮你找到证据,证明淳于意的清白。”
县令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帮他?”
“我们是路过的商人,”晏辰说,“刚好懂一些查案的技巧,说不定能帮上忙。”
县令犹豫了一下,看在晏辰和阿楚衣着不凡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证据,休怪我不客气!”
解开淳于意,把他送回家,缇萦感激涕零。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淳于意躺在床上,虚弱地说:“二位的大恩大德,我淳于意没齿难忘。”
晏辰摆摆手:“先别说这些,你好好休息,我们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接下来的两天,阿楚和晏辰开始调查此事。
他们发现,淳于意被指控偷的是县里富户张员外家的一颗夜明珠。
张员外说,夜明珠是在淳于意来给他夫人看病后不见的,所以认定是淳于意偷的。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阿楚吐槽道。
晏辰点点头:“肯定有问题,我们去会会这个张员外。”
张员外家大业大,门口的家丁都凶神恶煞的。
阿楚和晏辰费了些功夫才见到张员外。
张员外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看到他们,态度十分傲慢。
“你们是谁?找我有事?”
晏辰开门见山:“我们是为淳于意的案子来的,想问问你夜明珠丢失的详情。”
张员外嗤笑:“还有什么好问的?就是那姓淳于的偷了我的夜明珠,人证物证俱在!”
“人证是谁?物证呢?”阿楚追问。
张员外不耐烦地说:“人证是我家丫鬟,她说看到淳于意鬼鬼祟祟地在我书房门口转悠,物证就是他当天来过我家!”
“这也能算证据?”阿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晏辰却注意到张员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
“张员外,你确定夜明珠是淳于意偷的吗?”晏辰盯着他问。
张员外被晏辰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当然确定!”
从张员外家出来,阿楚皱着眉:“我觉得他在撒谎。”
晏辰点点头:“嗯,他肯定有问题。”
他们决定从那个丫鬟入手。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找到了那个丫鬟的住处。
丫鬟看到他们,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关门。
阿楚赶紧说:“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你真的看到淳于意在张员外书房门口转悠吗?”晏辰问。
丫鬟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阿楚问。
丫鬟眼泪掉了下来:“是张员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那么说,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那夜明珠到底去哪了?”晏辰问。
丫鬟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打扫书房,发现夜明珠不见了,就告诉了张员外,张员外让我别说出去,还让我指证淳于意。”
线索似乎断了,阿楚有些沮丧。
“这可怎么办啊?找不到夜明珠,就没法证明淳于意的清白。”
晏辰却突然笑了:“不一定,我们可以用排除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张员外为什么要冤枉淳于意?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为了掩盖夜明珠丢失的真相,要么是跟淳于意有仇。”
阿楚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从这两个方面查。”
他们又去了淳于意家,询问他是否得罪过张员外。
淳于意想了想,说:“我确实给张员外的夫人看过病,当时诊断出她有喜了,但张员外却不高兴,还骂我胡说八道,后来就再也没找过我。”
“有喜了?”阿楚疑惑,“这是好事啊,张员外为什么不高兴?”
晏辰却皱起了眉:“说不定,这孩子不是张员外的。”
阿楚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张员外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才冤枉淳于意?”
晏辰点点头:“很有可能,夜明珠丢失只是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让淳于意闭嘴。”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楚问。
晏辰笑了笑:“既然他怕别人知道,我们就帮他‘宣传宣传’。”
他们来到张员外家附近的茶馆,故意大声议论张员外夫人怀孕的事。
“听说了吗?张员外的夫人怀孕了,张员外却一点也不高兴。”
“为什么啊?难道不是他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张员外的耳朵里。
张员外气得浑身发抖,派人把阿楚和晏辰抓了起来。
“你们两个,竟敢散布谣言,毁我名声!”张员外怒吼道。
阿楚却不怕他:“我们只是实话实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晏辰也说:“如果你放了淳于意,把夜明珠交出来,我们就不再追究。”
张员外犹豫了,他知道,如果事情闹大,对他没好处。
“夜明珠不在我这,”张员外咬着牙说,“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拿出去玩了,我怕他受罚,才不敢说。”
晏辰挑眉:“哦?那你儿子呢?”
张员外只好让人把儿子叫了出来。
他儿子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到张员外,吓得赶紧把夜明珠拿了出来。
“爹爹,我错了,我不该拿夜明珠去跟人打赌……”
真相大白!
张员外看着夜明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放了阿楚和晏辰,还派人去县衙说明情况,为淳于意洗刷了冤屈。
淳于意被释放的那天,百姓们都来道贺。
缇萦拉着阿楚和晏辰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楚笑了笑:“不用谢,这是你爹爹应得的。”
晏辰也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们。”
离开县衙,阿楚突然感慨:“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差点就被表面现象骗了。”
晏辰点点头:“是啊,很多事情,都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慌张。
“请问,你们知道去襄城怎么走吗?”书生问。
晏辰指了指前面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三天就能到。”
书生感激地说:“谢谢,我叫荀巨伯,我朋友在襄城生病了,我得赶紧去看他。”
荀巨伯探友?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又一个故事开始了。
“襄城最近不太平,”晏辰提醒道,“听说有贼寇作乱,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荀巨伯却摇摇头:“就算再危险,我也得去,我朋友等着我呢。”
看着荀巨伯坚定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真是个重情义的人。”
晏辰嗯了一声:“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两人跟在荀巨伯后面,往襄城走去。
路上果然不太平,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
“前面就是襄城了,”一个百姓说,“但已经被贼寇占领了,你们千万别去送死啊。”
荀巨伯却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阿楚和晏辰也跟了上去。
来到襄城门口,只见城门紧闭,上面插着贼寇的旗帜。
荀巨伯大声喊道:“我是荀巨伯,来找我的朋友张元伯!”
城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贼寇探出头:“什么人?敢来送死?”
荀巨伯说:“我朋友生病了,我来照顾他,请你们放我进去。”
贼寇嗤笑:“你以为我们傻吗?放你进去,好里应外合?”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巨伯吗?我在这里。”
贼寇愣了一下,打开城门,让荀巨伯进去了。
阿楚和晏辰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贼寇拦住了。
“你们是谁?不准进!”
阿楚急了:“我们是荀巨伯的朋友,也想进去帮忙!”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我们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荀巨伯,对你们也有好处。”
贼寇被打火机吸引了,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能生火的东西,”晏辰说,“比火柴方便多了,你们要是放我们进去,这个就送给你们。”
贼寇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城里一片狼藉,百姓们都被集中在一个院子里,贼寇们则在到处抢掠。
荀巨伯正坐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照顾着躺在床上的张元伯。
看到阿楚和晏辰进来,荀巨伯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阿楚笑了笑:“放心,我们有办法保护自己。”
她从包里掏出些药品:“这些能帮你朋友减轻痛苦。”
张元伯感激地说:“多谢二位。”
就在这时,一个贼寇头目走了进来,他看到荀巨伯,恶狠狠地说:“你这书生,胆子不小,竟敢闯进我们的地盘!”
荀巨伯站起身:“我是来照顾我朋友的,与你们无冤无仇,还请你们不要伤害他。”
头目嗤笑:“我们马上就要屠城了,谁也别想活!”
荀巨伯却毫不畏惧:“如果你们要杀,就先杀我吧,放了我的朋友。”
头目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荀巨伯这么勇敢。
“你不怕死?”
荀巨伯说:“我朋友生病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若是能替他死,我心甘情愿。”
头目沉默了,突然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重情义的人,我们虽然是贼寇,但也敬重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对身后的贼寇说:“把他们放了,我们撤!”
贼寇们都愣住了:“大哥,为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占领这座城!”
头目说:“这样的义士都杀,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说着,就带着贼寇们离开了。
百姓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荀巨伯的情义竟然感动了贼寇。
张元伯看着荀巨伯,眼里满是感激:“巨伯,谢谢你。”
荀巨伯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阿楚和晏辰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很感慨。
“有时候,情义真的能战胜一切。”阿楚说。
晏辰点点头:“是啊,这比任何武器都管用。”
离开襄城,阿楚突然想起了什么。
“晏辰,你说,咱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故事?”
晏辰看了看天色:“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平静。”
两人正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把剑,神色悲伤,像是有什么心事。
少年看到他们,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二位,请问你们知道干将莫邪的故事吗?”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干将莫邪?那不是眉间尺的故事吗?
“知道一些,”晏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年说:“我叫眉间尺,我爹爹就是干将,他被楚王杀了,我要为他报仇。”
果然是他!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他们来到了眉间尺的故事里。
“报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晏辰说,“楚王身边有很多护卫,你根本靠近不了他。”
眉间尺握紧了手里的剑:“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为爹爹报仇!”
阿楚叹了口气:“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晏辰也说:“我们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你得听我们的。”
眉间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三人找了个地方落脚,商量着怎么报仇。
“楚王生性多疑,而且非常怕死,”晏辰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阿楚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制造恐慌,让他心神不宁?”
晏辰笑了笑:“没错,然后再趁机下手。”
他们开始行动,先是在楚王的宫殿外散布谣言,说干将的鬼魂回来了,要找楚王报仇。
接着,他们又在楚王的食物里放了些让人产生幻觉的草药。
楚王果然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经常做噩梦,精神恍惚。
“时机差不多了,”晏辰说,“眉间尺,你可以行动了。”
眉间尺握紧了剑:“我该怎么做?”
“楚王明天要去祭祀,那是他身边护卫最少的时候,”晏辰说,“你可以扮成侍卫,混进去。”
阿楚从包里掏出个假胡子和一套侍卫服:“换上这个,应该能混过去。”
眉间尺点点头,换上衣服,果然像个侍卫。
第二天,楚王的祭祀队伍出发了。
眉间尺混在侍卫里,一步步靠近楚王。
就在他准备拔剑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黑衣人,比他先一步刺向楚王。
“小心!”阿楚大喊一声。
楚王的护卫反应过来,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场面一片混乱,眉间尺趁机拔出剑,刺向楚王。
楚王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护卫后面。
黑衣人看到眉间尺,愣了一下,突然说:“你是干将的儿子?”
眉间尺点点头:“是,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黑衣人说,“我也是楚王的仇人。”
两人联手,和护卫打了起来。
阿楚和晏辰也加入了战斗,用现代装备干扰护卫的注意力。
经过一番激战,楚王最终还是被眉间尺杀了。
眉间尺看着楚王的尸体,眼里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伤。
“爹爹,我为你报仇了。”
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以后好好活下去。”
说完,黑衣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眉间尺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问:“他是谁?”
晏辰摇摇头:“不知道,但看样子,他和楚王的仇怨也很深。”
阿楚叹了口气:“报仇之后,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眉间尺点点头:“是啊,我失去了爹爹,就算杀了楚王,他也回不来了。”
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离开王宫,阿楚突然想起了什么。
“晏辰,你说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
“豫让?”晏辰接过话茬,“很有可能,他也是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
阿楚点点头:“如果真是他,那我们接下来可能会遇到豫让击衣的故事。”
晏辰嗯了一声:“豫让为了给智伯报仇,多次刺杀赵襄子,最后失败了,赵襄子感其忠义,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让他象征性地刺杀了几下,豫让随后自杀了。”
“太悲壮了,”阿楚感慨道,“希望我们能改变他的命运。”
两人正说着,突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豫让又去刺杀赵襄子了,结果又失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他真是不要命了。”
“是啊,智伯都死了那么久了,他还这么执着干什么?”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果然是豫让。
他们挤进去一看,只见豫让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伤,但眼神依然坚定。
赵襄子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
“豫让,你已经三次刺杀我了,我念你是个忠义之士,一再放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罢休?”
豫让冷笑:“智伯对我有知遇之恩,他被你所杀,我岂能不报?今日我虽失败,但我绝不会放弃!”
赵襄子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智伯残暴不仁,被天下人所弃,我杀他,是替天行道。”
“你胡说!”豫让怒吼道,“智伯待我如手足,他是个好人!”
赵襄子摇摇头:“你被他蒙蔽了,他为了扩张领土,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这难道也是好人?”
豫让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赵襄子的话。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剧情,又和想象中不一样了。
赵襄子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忠义,我也不想杀你,这样吧,我把我的衣服给你,你象征性地刺杀几下,也算报了智伯的恩,如何?”
豫让看着赵襄子,突然笑了:“好,我成全你。”
赵襄子让人解开豫让的绳子,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了他。
豫让接过衣服,拔出剑,狠狠地刺了几下。
“智伯,我为你报仇了!”
说完,他就要拔剑自刎。
“住手!”阿楚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阿楚跑到豫让面前:“你不能死!”
豫让疑惑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死?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不是死,是让智伯的精神传承下去,”阿楚说,“如果你死了,谁还记得智伯对你的恩情?谁还会记得你的忠义?”
豫让愣住了,似乎在思考阿楚的话。
赵襄子也开口了:“她说得对,你若肯归顺我,我可以给你一个职位,让你为百姓做些实事,这比死更有意义。”
豫让沉默了很久,终于放下了剑。
“好,我答应你。”
看着豫让跟着赵襄子离开的背影,阿楚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终于想通了。”
晏辰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一个人朝他们走来,正是之前在襄城遇到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豫让。
豫让走到他们面前,拱手道:“多谢二位之前的点拨,若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死了。”
阿楚笑了笑:“不用谢,我们只是说了几句实话。”
豫让摇摇头:“你们的话让我明白了,忠义不是盲目地复仇,而是要做有意义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们来自哪里?”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他怎么知道的?
晏辰笑了笑:“我们来自很远的地方,只是路过此地。”
豫让也不追问:“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你们都是好人,若有需要,我豫让定当报答。”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豫让的背影,阿楚感慨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了,看来人都是可以改变的。”
晏辰点点头:“是啊,只要愿意去了解,去沟通,很多矛盾都能化解。”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集市上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阿楚被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吸引了,蹲下身仔细挑选着。
摊主是个年轻女子,她看到晏辰,眼睛一亮,热情地说:“这位公子,要不要给这位姑娘买个发簪?我们这的发簪都是纯手工打造的,很精致。”
晏辰看了看阿楚,笑着说:“你喜欢哪个?”
阿楚刚想说话,那女子却突然拉住晏辰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肯定不是普通人,不如我请你去旁边的茶馆喝杯茶,好好聊聊?”
阿楚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她一把甩开女子的手,挽住晏辰的胳膊,宣示主权:“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没空跟你喝茶。”
女子愣了一下,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跟公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晏辰也皱起了眉:“这位姑娘,请你自重。”
女子见晏辰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阿楚看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对晏辰说:“你看你,走到哪都招蜂引蝶。”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吃醋了?”
阿楚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晏辰从摊位上拿起一个发簪,插在阿楚的头发上。
“别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
阿楚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还是嘴硬地说:“算你识相。”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个书生突然拦住了阿楚。
“这位姑娘,在下一见倾心,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共游此地?”
阿楚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晏辰就挡在了她面前。
“不好意思,她已经有主了。”
书生却不死心:“感情之事,讲究两情相悦,说不定姑娘也对我有意呢?”
阿楚赶紧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就是他。”
她指了指晏辰,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书生见状,只好叹了口气,失望地离开了。
晏辰看着书生的背影,不满地说:“你看你,也是个招桃花的。”
阿楚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但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晏辰的脸瞬间红了,周围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阿楚突然指着前面的一个摊位:“晏辰,你看那是什么?”
晏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摊位上摆着一些奇怪的兵器,其中一把剑看起来很眼熟。
“那是……专诸刺王僚用的鱼肠剑?”晏辰惊讶地问。
摊主点点头:“是啊,这可是稀世珍宝,据说用它刺杀过吴王僚呢。”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他们来到了专诸刺王僚的故事里。
“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专诸,”阿楚说,“刺杀吴王僚太危险了,专诸肯定会丧命的。”
晏辰点点头:“嗯,公子光为了夺取王位,利用专诸的忠义,太卑鄙了。”
两人决定去找专诸,劝说他不要参与这场阴谋。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终于找到了专诸的住处。
专诸正在家里磨刀,看到他们进来,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找我有事?”
阿楚开门见山:“我们知道你要去刺杀吴王僚,我们是来劝你不要去的。”
专诸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们是谁派来的?想阻止我?”
晏辰说:“我们谁也不是,只是不想看到你白白送死。”
“送死?”专诸嗤笑,“能为公子光效命,是我的荣幸,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
阿楚急了:“你傻啊?公子光只是利用你,他夺取王位之后,根本不会记得你的功劳!”
专诸却不为所动:“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公子光对我有恩,我必须报答他。”
晏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如果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专诸沉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这时,公子光派人来了。
“专诸,时候到了,公子让你做好准备。”
专诸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刀:“我知道了。”
他看了看阿楚和晏辰,说:“多谢二位的好意,但我意已决。”
说完,他就跟着来人离开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我们得跟上去,”晏辰说,“就算阻止不了,也要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
两人悄悄跟在专诸后面,来到了公子光的府邸。
只见公子光正在宴请吴王僚,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专诸端着一盘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鱼肠剑就藏在鱼肚子里。
阿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抓着晏辰的手。
就在专诸快要走到吴王僚面前时,晏辰突然大喊一声:“有刺客!”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吴王僚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
专诸愣了一下,趁机拔出鱼肠剑,刺向吴王僚。
但由于被打断,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吴王僚虽然被剑尖划破了衣襟,却借着这瞬间的空隙往后一仰,险险避开了要害。
护卫们如潮水般涌上前,将专诸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瞬间织成一张密网。
“抓住他!”吴王僚捂着手臂,脸色铁青,却没忘了保持君王的威严。
专诸握紧鱼肠剑,背靠着廊柱,眼神里满是决绝,显然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阿楚急得直跺脚,从包里摸出几个烟雾弹,冲晏辰使了个眼色。
晏辰会意,趁乱将烟雾弹扔向人群密集处。
“砰!”
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走!”晏辰拉着阿楚,趁机冲到专诸身边,“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走就真成刀下鬼了!”
专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两个陌生人会救他。
“你们……”
“别你们我们了,”阿楚拽着他的胳膊就往侧门跑,“公子光利用你呢,你当他真把你当兄弟?”
烟雾中,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宴会厅,身后传来公子光气急败坏的怒吼:“拦住他们!别让专诸跑了!”
跑到僻静处,阿楚才松开手,大口喘着气。
专诸甩开两人的手,眉头紧锁:“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说公子光利用我?”
晏辰靠在墙上,缓了口气:“你以为公子光让你刺杀吴王僚,是为了什么?为了吴国百姓?”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他是为了自己当王!你杀了吴王僚,他趁机清剿你的同党,最后再把‘弑君’的罪名安在你头上,他坐收渔翁之利,你呢?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值得吗?”
专诸的脸色一点点变了,嘴唇哆嗦着:“不可能……公子光待我不薄,他说吴王僚昏庸无道,残害忠良……”
“昏庸无道?”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几分嘲弄。
三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吴王僚拄着剑,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站在那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看来,本王的好弟弟,还是忍不住了。”吴王僚看着专诸,语气复杂,“你就是专诸?”
专诸握紧鱼肠剑,警惕地看着他:“是又怎样?”
“本王知道你是个孝子,”吴王僚说,“你母亲病重,公子光是不是答应你,事成之后给你母亲请最好的大夫,送你儿子去最好的学堂?”
专诸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本王要是连这点眼线都没有,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吴王僚叹了口气,“他这些年招兵买马,拉拢朝臣,本王不是不知道,只是念在手足之情,没跟他计较,没想到他竟然真敢动杀心。”
他看向专诸:“你母亲的病,本王已经让人请了太医去看,你儿子,本王也会安排他去国子监读书,你不必再受他胁迫。”
专诸愣住了,手里的鱼肠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我竟然差点成了帮凶……”他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羞愧。
这时,公子光带着人追了过来,看到吴王僚,脸色骤变:“王兄,你怎么在这?”
“我再不来,岂不是让你如愿以偿了?”吴王僚冷冷地说。
公子光知道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这王位本就该是我的,你凭什么占着?”
他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们全都杀了!”
双方瞬间打了起来,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阿楚赶紧从包里掏出电击棒,对着冲在最前面的护卫就是一下。
“啊——”护卫惨叫着倒下,其他人吓得不敢上前。
“Nice!”阿楚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吐了吐舌头。
吴王僚的护卫们一脸懵逼,显然没听懂这“鸟语”是什么意思。
晏辰则拿出强光手电,晃得公子光的人睁不开眼,趁机拉着阿楚和专诸往后退。
“吴王,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一步!”晏辰喊道。
吴王僚点点头:“多谢二位相助,改日定当重谢!”
三人趁着混乱,逃出了公子光的府邸。
跑到城外的树林里,专诸突然对着阿楚和晏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也多谢二位点醒我,否则我专诸真是万劫不复了。”
阿楚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别这样,我们也是碰巧。”
专诸站起身,眼神坚定:“我要回家照顾母亲和孩子,以后再也不掺和这些权力争斗了。”
晏辰点点头:“这才是最该做的事。”
看着专诸离去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至少保住了他一条命。”
晏辰握住她的手:“是啊,有时候,及时止损比硬拼到底更重要。”
两人沿着小路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曳,远处传来几声鸟鸣,一派宁静祥和。
“你说,我们这次算不算改变了历史?”阿楚靠在晏辰肩上,轻声问。
晏辰看着天边的晚霞:“不算改变,只是让一些人多了一个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个人的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阿楚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晏辰。
“不管怎么样,先补充点能量。”
晏辰接过巧克力,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
“你说,这些故事里的人,会不会记得我们?”阿楚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晏辰笑了笑,“但重要的是,我们记得他们。”
他看着阿楚,眼里满是温柔:“就像我会一直记得你一样。”
阿楚的脸红了,轻轻捶了他一下:“讨厌,又说这些。”
晏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降临,星光点点,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