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脸色不比顾羡好多少:“那更不行!万一他没禁得住外界诱惑,咱家很难让他付出代价,他只会肆无忌惮!”
“到时候啥委屈你都得往肚子里吞!”
“不如做好表面夫夫,你找你的真爱,他找他的小情人,你不会感觉委屈。”
这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爱,但一旁的顾羡脸黑到了极致。
目光沉沉盯着手机,温辞毫不怀疑,假如眼神有杀伤力,温宴绝对死无全尸。
温宴还在试图让温辞回心转意:“趁感情不深,你们及时止损,回来哥给你介绍,你想谈感情也行,你想玩玩也好。”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万一,自家弟弟沾花惹草,他害怕自己护不住温辞。
从顾羡对他亲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那不是个心软的善人。
万一温辞出轨,届时,顾羡大概率同样会毫不留情来对付温辞。
这叫温宴怎么放心。
温宴顾忌顾羡在场没说,但在场两人都是聪明人,都能猜到温宴内心真实想法。
怕顾羡伤害弟弟感情只占一小部分,他真正怕的,是温辞骗顾羡感情。
见顾羡凤眸中漆黑的瞳孔,温辞笑着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顾羡一怔,眸中有了亮光:“你什么意思?”
温辞侧身看着顾羡笑道:“顾总不想反驳回去?”
温宴听见动静,被温辞操作气笑了,随即就是冷笑一声,等待顾羡来反驳他的话。
正当温宴准备好时,顾羡摇了摇头道:“不反驳,他是你哥。”
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大舅哥。
更是温辞心目中最亲近的亲人。
相隔一个大洋的温宴,闻言一愣,思考片刻,缓和了脸色,出声道:“阿辞,找个地方,哥跟你说点悄悄话。”
声音传到长椅之间,只见顾羡点头同意,温辞便应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脚步声,以及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是温辞一声:“哥,没外人了,你说吧。”
温宴便叹了口气道:“阿辞,没人能保证自己对谁忠诚一生。”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
温父温母曾经青梅竹马长大,后面又强强结合,是多少人眼中的天赐良缘。
最后还不是一前一后出轨寻找刺激?
温辞笑道:“我知道。”
这句话大体上没有问题。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笃定,纵是他也只能说竭尽全力,如此一来,即使结局不尽人意,也了无遗憾。
温宴听着弟弟乖巧的回答,欣慰又心酸:“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顾羡明显对顾家怀有仇恨,行事极端绝情。”
温辞沉默不语,看向同样默默聆听的顾羡。
没错,温宴听到的,是他绕着长椅绕了一圈,走回原位的声音。
顾羡抬头与温辞目光相接,眼中没了那种深沉,只有安抚的意味,示意温辞他没事。
电话那头温宴继续道:“阿辞,顾羡的商业天赋极其出众,堪比未卜先知。
如今顾家在他手里上了一层楼,惹了他,他要鱼死网破,温家没把握从他手里保下你。”
低头看着坐在长椅,表情依旧的顾羡,温辞又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温宴声线抬高,“你知道你还……”
“哥,不是万事都要权衡利弊。”温辞又强调他说过的话,“感情不是商业交易,而且就算商业交易,不诚信的那方,往往都会付出沉重代价。”
“我已经长大了,就算付出代价,也是我应付出的,没有人能逃脱责任,也没有事情百利而无一弊。”
顾羡眸色一颤,胸口一阵窒息的感觉,心脏也跳得乱七八糟。
温辞并未保证他必然忠诚一生,可他的话语比任何保证都来的动人。
说明,他是真的想好了一切,才决定与他谈感情。
而不是一时荷尔蒙上头。
顾羡心中那块石头,终于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伸手示意。
温辞见状,挑了下眉,将手机递了过去。
那边的温宴还处于震撼,下一秒,电话里传来顾羡冷冰冰的声音:“温总。”
“顾羡?”温宴攥紧签字笔,咬牙切齿。
又突然意识到了端倪。
气的直咬牙:“温辞!”
死弟弟!胳膊肘往外拐!
温辞凑过来,俯身笑道:“抱歉哥,原谅弟弟一次。”
他主动求饶,温宴揉了揉太阳穴:“算了,等你回来我再找你事……”
眼下紧要的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
而是……
“顾总,突然接电话,有何指教?”
顾羡盯着温辞嬉皮笑脸,没忍住也微微翘起唇角,声音里是温宴听都没听过的温柔:
“我承认我的偏激,假如温辞背叛我,我一定会让温辞一辈子记住我。”
放了狠话,他话锋一转:“但我愿意取消婚前协议,回国就取消。”
温宴质疑:“你要取消婚前协议?”
商业联姻大多会签婚前协议,保证双方财产。
同时,商业联姻一般有主有次。
比如继承顾家,掌握顾家大权的为主。
温辞这个没有实权,仅用来联姻的二少爷为次。
不签婚前协议,吃亏的必然是顾羡。
顾羡语气冷淡:“对,取消。”
温辞笑着插话:“顾总不怕吃亏?万一我出轨,顾总同时失去感情金钱,血本无归。”
电话里弟弟的声音此刻无比欠揍。
温宴严厉呵斥:“说什么呢?!”
“哥,是你刚才担心我出轨的。”温辞笑吟吟道。
温宴哑然,就算是我说的,你也不能当着顾羡面问出来。
顾羡倒是习惯了温辞的洒脱与恶趣味,盯着他回道:“那时我不可能有闲心追究本金。”
温辞出轨,他拉温辞下深渊。
温辞带着他留下的印记,享受财富。
而他去监狱里接受惩罚。
温辞听懂了顾羡的想法,只觉这不像是对背叛者的惩罚,更像是生无可恋,留下爱与恨,独自走向灭亡。
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有的极端觉悟。
低头看了眼顾羡,蹲下之后风衣拖在了地面上,吻上那总是说出偏执爱语的薄唇。
中午12点整,钟楼适时奏响乐章。
鸽子被惊的飞走,留下漫天羽毛。
钟声惊醒了顾羡,想要推开温辞:“等等…你哥…他…”
又被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吸引,手慢慢失去抵抗。
温辞轻轻抚上他泛着冷意的玉白手背,一边引领他缠绵,一边与他软下来的十指交叉。
热度顺着紧密交错的手指传递给顾羡。
顾羡彻底没了抵抗的力气与想法。
电话里温宴喂了几声,等了几分钟,半天听不见音讯,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了不详的猜测。
这猜测让他脸色铁青,一把挂断电话。
混蛋!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腻歪吗?
什么乖弟弟!分明是长歪了的混蛋弟弟!
这国外什么破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