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回 融合启动能量乱 三重共振危机生
第一节 三英启元 三信物共振浮城心
季夏之望,日躔鹑首,天际流云如练,被日光镀成金箔。三城浮空于九仞之上,蜀城飞檐垂角似衔住流霞,魏城铜阙巍峨若镇住地脉,吴城水榭参差如浮于碧波,品字相列,气脉暗通,似三颗星辰缀在苍穹经纬之上。
蜀城观星台,汉白玉阶生着薄薄一层青苔,被晨露浸得莹润。诸葛孔明纶巾垂绦,素色道袍被穿堂风掀起边角,露出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那玉触手温凉,内蕴的山川纹路在日光下流转不定,仿佛蜀地七十二峰都缩微其中,隐隐有松涛泉鸣之声。他凭栏远眺,羽扇停在胸前,扇骨映出的光影在石阶上轻轻晃动。
“夫君,三百六十枚算珠已按洛书方位布妥,北斗第七星摇光,正应魏城中枢;南斗第六星天府,恰照吴城祖祠。”黄月英一身粗布襦裙,裙角沾着些许铜屑,显然刚从器械房出来。她走到铜盘前,指尖在算珠上轻轻一点,那百枚鸽卵大的墨玉算珠便如活物般流转,叮咚声里,盘底浮现出三城方位的星图,“寅时三刻,地气上升三寸七分,天泽下降六寸二分,阴阳交泰,正是三气合流之契机。”
孔明侧目,见妻子鬓边汗湿的发丝贴在颊上,眼中却亮着慧黠的光,不禁莞尔:“月英推演之精,鬼神难测。只是魏吴二家,信物是否已臻化境?”
“曹昂将军的奠基令,昨夜便悬在魏城‘承天阁’的青铜柱上了。”黄月英调出传讯玉符中的影像,“那令长三尺七寸,宽九寸,青铜表面的‘定鼎中原’四字,每夜子时便会渗出朱砂般的血光,与地下龙脉相连。今晨观之,土黄色光晕已厚如指腹,柱础四周的龟甲裂纹都在发光呢。”
她又切换画面,吴城祖祠的景象映入眼帘:陆逊身着素色深衣,正对着三足鼎中的祖源印行稽首礼。那印方方正正,似用云梦泽底的玄石琢磨而成,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水纹,望去竟如站在江畔,能听见潮起潮落。鼎中升起的水汽缭绕在印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坠落时却不溅散,反而化作游鱼模样,在半空盘旋片刻才消散。
“伯言公子已持印祭拜七日,祖源印上的江涛纹,昨夜开始逆流而动,想来是积蓄的水灵之力已至巅峰。”黄月英收起玉符,指尖在算珠上快速拨动,“只待夫君一声令下,三气便可如川归海。”
孔明举目北望,魏城承天阁的轮廓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曹昂此刻正按剑立于阁中,银甲上的鳞片反射着晨光,映得他年轻的脸庞愈发坚毅。他望着悬在青铜柱上的奠基令,那令是父亲当年亲执斧凿铸就,熔了赤壁之战时缴获的吴兵甲胄,混了许都太庙里的泥土,沉甸甸压在掌心时,仿佛能握住整个中原的脉络。此刻令身土光流转,竟与他血脉中的气息隐隐共鸣,让他忍不住握紧了剑柄——那剑穗是母亲临终前亲手所结,如今正随着光晕轻轻颤动。
江东方向,陆逊对着祖源印再拜起身。他袖中的手轻轻摩挲着一枚玉佩,那是孙策舅舅留下的遗物,玉上刻着“同舟共济”四字。祖源印的水汽扑在脸上,带着云梦泽特有的潮湿气息,让他想起少年时随叔父在濡须口练兵,江风也是这般带着水汽,吹得船帆鼓鼓作响。“先祖在上,”他低声祷祝,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今日融合,非为争霸,实为护我江东百姓,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若有惊扰,陆逊一力承担。”话音刚落,祖源印突然发出一声轻吟,似有回应。
忽闻三声钟鸣,自蜀城观星台而起,穿过云海,直抵魏吴二城。钟音未散,孔明羽扇豁然展开,指向天际:“天时已至,三脉合流,起!”
蜀城玉佩骤然腾空,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光中隐有青松翠柏的虚影,带着青城山的清冽之气;魏城奠基令挣脱青铜柱的束缚,土黄色光柱如巨龙拔地而起,裹着黄河泥沙的厚重;吴城祖源印从鼎中跃出,碧色水纹漫卷而上,似有扬子江的浩渺涛声。三道光柱在三城中央交汇,碰撞处立时生出一团七彩光球,初时如拳头大小,转眼间便膨胀至丈余,周遭的云海都被染得斑斓,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奇异的香气,似兰似芷,又带着青铜与水汽的味道。
光球之内,一座微缩城池的虚影渐渐清晰:蜀城的楼船叠成飞阁,魏城的坞堡连成壁垒,吴城的水寨环成护城河,竟隐隐是上古传说中“昆仑墟”的格局。孔明望着那虚影,羽扇缓缓摇动,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建安十三年,赤壁火起,我曾夜观天象,见紫微垣旁有三星相犯,便知百年后必有三城合聚之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夫君快看,核心在动!”黄月英指着光球中央,那里有一点赤金之色,正缓缓跳动,每跳一下,三城的梁柱便随之轻颤,仿佛整座浮空城都有了心跳。
曹昂在魏城感应到核心的律动,突然长剑出鞘,银亮的剑身划过一道圆弧,将自身灵力注入奠基令:“魏城将士听令!凡有气息者,皆运功助令!”他身后的三百甲士齐声应和,甲胄碰撞声如雷贯耳,奠基令的土光顿时粗壮一倍,如巨蟒般缠绕住七彩光球。
陆逊亦解下腰间玉佩,与祖源印相触。两物相碰,立时生出万千水纹,将光球包裹其中:“江东子弟,随我祷祝!”吴城百姓虽不在场,却似有感应,家家户户门前的水瓮都泛起涟漪,那股力量顺着地气汇入祖源印,让碧光愈发温润。
黄月英盯着铜盘上的算珠,忽然蹙眉:“夫君,魏城能量回路第三十七处,有一丝滞涩,似是……有人动了手脚?”
孔明羽扇一顿:“马德衡?”他早知马钧对曹魏代汉心存芥蒂,却没想到此人敢在此时动手脚。
传讯玉符中突然传来马钧的声音,带着一丝桀骜:“黄夫人多虑了。我魏城器械,经百炼而成,岂容质疑?倒是蜀城算法过于迂腐,白白损耗三成灵力。”
黄月英指尖在算珠上疾点,蜀城能量波动立时平稳:“马先生不妨看看,你那第三十七处回路,是否多绕了半寸?这般设计,初时看似强劲,久则必生淤塞。”
马钧在魏城控制台前脸色一变,细看图纸,果然如黄月英所言。他冷哼一声,却也暗中修正了回路。
就在此时,西方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数千艘残破的飞舟从云层后钻出,舟身蒙着兽皮,插着白骨幡,正是拾荒者的队伍。为首那艘最大的飞舟上,老瓢手持一柄巨斧,斧身锈迹斑斑,却隐隐有暗红色流光转动。他须发皆张,状若疯魔:“哈哈哈,三大信物齐聚,文明火种现世,这天赐良机,怎能少了我老瓢!”
孔明面色一沉,羽扇指向飞舟:“月英,启动‘周天星斗阵’!”观星台四周的青铜柱突然转动,射出无数道光束,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将光球护在中央。
老瓢巨斧一挥,暗红色光刃破空而至,斩在光网上,发出金石交鸣之声。光网剧烈震颤,竟被劈开一道缝隙。“这是……蚩尤斧的碎片!”黄月英失声惊呼,“上古涿鹿之战,蚩尤战败,斧碎为九,散落世间。据说持有碎片者,能吸收万物灵气!”
孔明眼神凝重:“难怪他们能穿透三城结界,原来是有上古凶器相助。月英,护住核心,我去会会这老瓢!”
话音未落,老瓢的飞舟已撞在光网上,碎片四溅中,无数拾荒者如蚁附膻般涌来,手中的骨刃、石矛都散发着与巨斧相似的暗红光芒。蜀城一名年轻的守护者刚举起盾牌,便被骨刃穿透胸膛,他却死死抓住拾荒者的衣襟,一同坠入云海,口中还喊着:“护好核心!”
黄月英别过头,强忍泪水,指尖在算珠上更快地跳动:“夫君,光网能量还能支撑一个时辰!”
孔明望着那名守护者坠落的方向,羽扇缓缓合拢:“一个时辰,足够了。”他转身走向光球,背影在七彩光芒中显得格外挺拔。
第二节 荒寇骤袭 拾荒者突袭守护者
老瓢一斧劈开光网缝隙,眼中凶光大盛,巨斧再挥,三道暗红刃气如毒蛇般窜出,直取光球核心。蜀城光网剧烈震颤,支撑光网的十二根青铜柱上,已有三根出现裂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小娃娃们,就这点能耐?”老瓢狂笑,声音嘶哑如破锣,“当年黄帝蚩尤大战,你们这些后人的祖先,便是被我先祖的巨斧追得抱头鼠窜!今日这核心,合该归我拾荒者!”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幡,往空中一抛,幡上的骷髅头顿时睁开绿眼,周遭的灵气如潮水般被吸入幡中,蜀城光网的光芒竟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
黄月英额头渗出细汗,双手同时在算珠和控制台间切换,将蜀城储备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光网:“夫君,这黑幡能吸收能量,寻常攻击无效!”她话音刚落,一名拾荒者已顺着光网的缝隙钻了进来,骨刃直指她的后心。
“夫人小心!”蜀城校尉张苞怒吼着扑来,用后背挡住骨刃,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他反手一拳砸在拾荒者脸上,将其打落光网,自己却也摇摇欲坠。
“张校尉!”黄月英急忙分出一丝灵力注入他体内,指尖却因分心,算珠错动了半分。光网顿时出现一个更大的缺口,十数名拾荒者趁机涌入。
“月英莫慌!”孔明的声音从传讯玉符中传来,沉稳如磐石,“将蜀城灵脉引向东北方,那里有魏城的地气相助,可暂避黑幡吸力。”
黄月英立时调整方位,蜀城玉佩的白光转向东北,与魏城奠基令的土光交织,果然稳住了阵脚。她望着张苞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张校尉,撑住,战后我必为你寻最好的伤药。”
张苞咳出一口血,咧嘴一笑:“夫人放心,俺爹当年在长坂坡七进七出,俺张苞也不是孬种!”说罢,他抓起地上的长矛,再次冲向拾荒者。
魏城方向,曹昂见光网告急,长剑一指:“机甲营,随我出战!”承天阁下方的舱门大开,百余具青铜机甲鱼贯而出,机甲手中的巨弩射出带着烈焰的箭矢,每箭都能洞穿三艘飞舟。乐进驾驶着领头的机甲,怒吼道:“老瓢匹夫,当年你偷袭我魏城粮道,今日正好算账!”
老瓢见状,巨斧指向乐进:“黄口小儿,也敢叫嚣?”一道暗红刃气直取乐进机甲的关节处,那是机甲最脆弱的地方。乐进急忙侧身,刃气擦着机甲飞过,竟将后面一艘魏城飞舟劈成两半,残骸坠入云海,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将军,马先生他……”一名亲卫突然指着控制台,只见马钧正偷偷将一枚黑色晶片插入接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曹昂心头一凛,正要喝止,却见一道白光闪过,黄月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控制台旁,素手如电,按下了旁边的红色按钮。数道电网瞬间落下,将马钧牢牢困住。
“黄月英,你敢!”马钧挣扎着嘶吼,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你们蜀吴两家助纣为虐,合该断子绝孙!这核心,该归我汉家正统!”
黄月英眼神冰冷如霜:“马德衡,你可知你这一插,三城百姓都要跟着陪葬?上古内战的血债,难道要让后人再还一次?”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晶片,贴在控制台上,“此乃‘清淤符’,可化解你植入的病毒。只是你这心思,怕是再也清不掉了。”
曹昂走到电网前,望着马钧狰狞的脸,银甲上的鳞片因紧握的拳头而微微颤动:“德衡,我父待你如何?你要兵器,便赐你百炼精钢;你要人手,便拨你三百工匠。为何要行此叛逆之事?”
马钧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待我如何?他夺了刘家的天下,还想让我马氏后人替他效力?我先祖乃是共工氏的工匠,当年便是被黄帝一脉逼得隐入深山!今日这核心,承载着上古文明的火种,绝不能落入篡汉者之手!”
孔明的声音从玉符中传来,带着一丝悲悯:“德衡,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你执念太深,已看不清眼前的路了。”原来,马钧祖上确是上古共工氏的后裔,因与颛顼争帝失败而隐世,他一直以复兴共工氏为己任。
老瓢见马钧被擒,趁机猛攻光球:“小的们,核心能量不稳,正是抢夺的好时机!”拾荒者如潮水般涌向光球,一名拾荒者抓住光球的边缘,刚要用力,便被光球的能量烧成了灰烬,却仍有更多人前仆后继。
蜀城观星台的算珠已有半数碎裂,黄月英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咬牙坚持:“夫君,光网能量只剩三成,再不想办法,就要破了!”
孔明望着光球中渐渐模糊的城池虚影,羽扇轻轻敲击着掌心:“月英,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枚‘坤元符’吗?”
黄月英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夫君是想……以地脉为盾?”
“正是。”孔明羽扇指向地面,“三城虽浮于空中,根基却与大地相连。引地脉之力入光网,可暂避锋芒。只是这般一来,你我都要耗损十年修为。”
黄月英毫不犹豫地取出那枚土黄色符箓:“为了三城百姓,十年修为算什么?”她将符箓贴在铜盘中央,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三城下方的云海翻腾,大地深处传来一阵轰鸣,无数土黄色光点从地下涌出,汇入光网。光网顿时变得厚重如岩壁,暗红刃气撞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老瓢见状,气得哇哇大叫:“耍小聪明!给我烧!”他将巨斧插入飞舟的能量核心,暗红色的火焰立时包裹住飞舟,朝着光网撞去。
“不好!他要同归于尽!”曹昂怒吼着冲向飞舟,长剑上凝聚起土黄色的灵力,与飞舟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飞出去,撞在青铜柱上,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城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陆逊的声音清越如鹤唳:“曹将军莫慌,陆逊来也!”只见一道碧光从吴城射出,如长鲸吸水般卷住那艘燃烧的飞舟,将其引向远离光球的方向。飞舟在云海中爆炸,碧光却毫发无损。
孔明望着陆逊的身影,轻叹:“伯言这孩子,倒是有周郎之风。”
老瓢见计划落空,狠狠一跺脚:“撤!”拾荒者如潮水般退去,却在云层后留下了数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骷髅头仍在贪婪地吸收着灵气。
战斗暂歇,三城一片狼藉。光网布满裂纹,机甲残骸散落云海,守护者的尸体被小心地抬到城边,盖上了各自的旗帜。黄月英扶着曹昂坐下,给他喂下疗伤丹药:“子修将军,伤势如何?”
曹昂摆摆手,望着被电网困住的马钧,眼中满是复杂:“我没事。只是德衡……唉。”
孔明走到光球前,看着那仍在微微颤动的核心,羽扇轻轻拂过光球表面:“虽暂退强敌,却不知伯言那边,碎片是否安然?”
话音未落,吴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光球的光芒瞬间变得杂乱无章。黄月英脸色煞白:“夫君,吴城能量频谱完全紊乱,融合同步率……只剩百分之十五了!”
第三节 陆郎陷厄 陆逊困转移碎片
吴城地下三层,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铁锈与硫磺的味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陆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手持火把,沿着倾斜的通道疾行,火把的光晕在前方投下晃动的光斑,照亮了地上散落的白骨——那是上古时期在此地丧生的工匠遗骸。
“碎片的气息就在前面,不会错的。”陆逊按着怀中的感应玉佩,那玉佩正随着靠近而发烫,上面的“同舟共济”四字已变得赤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三片核心碎片就在前方百丈处,被一股混乱的能量包裹着,发出微弱的共鸣。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中央有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黑洞洞的,边缘闪烁着红、蓝、黄三色光芒,分别对应着火、水、土三系能量。三片碎片就在漩涡边缘,被能量流裹挟着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
“果然在这里。”陆逊握紧长戟,戟尖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他刚要上前,石室两侧突然传来“咔嚓”声,数十根淬了剧毒的钢刺从墙壁射出,直指他周身大穴。陆逊脚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同时长戟横扫,将钢刺尽数挡开。
“小娃娃,倒是有些本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三名拾荒者缓步走出,为首的正是之前劫走碎片的那人,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手中的骨刃滴着绿色的毒液,“可惜啊,这能量漩涡是上古‘混沌炉’的残骸,进去就别想出来。”
陆逊长戟直指刀疤脸:“我吴城子弟,从不知‘退缩’二字。碎片是三城融合的关键,今日必须取回。”
刀疤脸狂笑:“口气不小!你可知这漩涡里有什么?当年黄帝大战蚩尤,多少神兵利器都被卷进去,化为飞灰!就凭你?”他猛地将骨刃插入地面,石室顿时剧烈震动,漩涡的转速骤然加快,三色光芒变得狂暴起来,发出如野兽咆哮般的声音。
陆逊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传来,几乎要将他卷入其中。他急忙运起灵力抵抗,同时祭出祖源印:“江东之水,为我所用!”碧色水纹从印中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水幕,堪堪挡住吸力。
“祖源印?”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可是好东西!若能得到,我拾荒者就能掌控天下水源!”他挥刀砍向水幕,骨刃与水幕碰撞,发出滋滋声响,水幕顿时凹陷下去。
陆逊趁机欺身而上,长戟直取刀疤脸的咽喉。刀疤脸没想到他如此悍勇,急忙后跳,却被身后的钢刺划破了手臂,绿色的毒液瞬间侵入伤口,让他痛呼出声。
“找死!”刀疤脸怒吼着扑来,另外两名拾荒者也从两侧夹击。陆逊以一敌三,长戟舞得密不透风,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灵蛇吐信。他虽年轻,枪法却得孙策亲传,又融入了水战的灵动,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激斗中,一片碎片被能量流卷得靠近漩涡边缘。陆逊看准时机,猛地回身,伸手抓住碎片。就在指尖触碰到碎片的刹那,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与漩涡中的能量产生共鸣。整个石室剧烈晃动,头顶落下无数碎石,钢刺如雨般坠落。
“不好!碎片引动了混沌之力!”刀疤脸脸色大变,转身就跑。另外两名拾荒者却没那么幸运,被落下的巨石砸中,发出沉闷的惨叫声。
陆逊握着碎片,只觉一股狂暴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五脏六腑都像被翻转过来。他强忍着剧痛,将碎片收入怀中,刚要撤离,却见身后的通道已被坍塌的石块堵死,只剩下那旋转的能量漩涡。
“看来只能闯一闯了。”陆逊深吸一口气,望着漩涡中狂暴的能量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想起临行前,祖母给他的一枚平安符,说是当年孙策夫人亲手所绣。他将平安符贴身藏好,再次祭出祖源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柔能克刚,方为至理。”
祖源印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碧色水幕变得更加厚重,如同一整块青玉。陆逊纵身跃入漩涡,水幕与能量流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惊涛骇浪中行驶的小船,随时可能倾覆。红色的火流燎过水幕,留下焦黑的痕迹;蓝色的水流冲击水幕,让他气血翻涌;黄色的土流撞击水幕,让他骨骼欲裂。
“必须找到另外两片碎片。”陆逊咬紧牙关,任由鲜血从嘴角流下,目光却死死锁定着漩涡中心。在那里,另外两片碎片正被一股更强大的能量包裹着,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艰难地在能量流中穿行,忽然看到一片黄色的土流中,夹杂着一枚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定鼎”二字——正是奠基令的碎片!“是魏城的信物碎片!”陆逊心中一动,这碎片定是马钧暗中放入漩涡的,想借此破坏融合。
他伸手去捡,却见那碎片突然爆发出土黄色的光芒,与漩涡中的土流产生共鸣,形成一道土墙挡住了去路。陆逊无奈,只得绕道而行,这一耽搁,又被几道能量流击中,水幕变得愈发稀薄。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怀中的平安符突然发热,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与祖源印的碧光交织,竟在他前方开出一条通路。陆逊精神一振,顺着通路疾行,终于在漩涡中心找到了那两片碎片。
他伸手抓住碎片,正要撤离,却见刀疤脸不知何时也闯了进来,正狞笑着扑向他:“小娃娃,多谢你替我找到碎片!”骨刃带着毒光,直取他的后心。
陆逊猛地回身,长戟与骨刃碰撞,火花四溅。他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去,却不料撞上了一道无形的能量墙。刀疤脸趁机猛攻,骨刃招招致命。陆逊腹背受敌,渐渐不支,水幕终于破碎,一道红色火流击中他的肩头,顿时皮开肉绽,发出焦糊的味道。
“认命吧!”刀疤脸狂笑,骨刃刺向他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祖源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碧光,与陆逊怀中的两片碎片产生强烈共鸣。碧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将他和碎片护在中央,同时将刀疤脸狠狠弹开。刀疤脸撞在能量墙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能量流撕碎。
水球缓缓旋转,陆逊在其中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他望着外面狂暴的能量流,忽然发现水球正在缓慢移动,朝着一个方向飘去。他仔细一看,那里的能量流相对平缓,似乎是一条生路。
“祖源印,你果然有灵。”陆逊轻抚着印上的江涛纹,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水球穿过能量流,来到一面石墙前。墙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似鱼非鱼,似龙非龙——正是吴城祖祠中记载的逃生符记。
水球撞在石墙上,石墙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隐隐有光亮传来。陆逊心中一喜,驾驭着水球穿入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上古时期的壁画:有先民筑城的场景,有三族大战的惨烈,还有一个手持火种的人影,正将火种放入一座浮空城……
“这是……文明火种的传说?”陆逊喃喃自语,忽然明白了融合的真正意义——不是为了争霸,而是为了守护这上古传承下来的文明火种。
通道尽头,是吴城祖祠的密室。陆逊刚走出通道,便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曹昂和乐进。
“伯言!”曹昂见他浑身是伤,肩头的焦痕触目惊心,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碎片呢?”
陆逊从怀中掏出两片碎片,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幸不辱命,取回两片。还有一片……被混沌炉吞噬了,暂时无法取回。”
曹昂接过碎片,入手温润,隐隐有能量流动:“能取回两片已是万幸。快走,上面快撑不住了!”
三人疾步赶回地面,只见核心光球的光芒忽明忽暗,老瓢正指挥着残余的拾荒者疯狂攻击,守护者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黄月英靠在孔明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马钧仍被电网困住,闭目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孔明见他们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伯言,快将碎片注入光球!”
陆逊强忍着剧痛,将碎片按在光球上。两片碎片融入光球,光球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拾荒者逼退数丈。老瓢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怒吼一声:“小的们,撤!”拾荒者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很快消失在云海中。
战斗结束,三城一片死寂,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能量流动的嗡鸣。孔明抱着黄月英,轻轻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曹昂望着满地的狼藉,银甲上的血迹格外刺眼;陆逊拄着长戟,望着那仍在微微颤动的光球,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夫君,融合同步率回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三。”黄月英虚弱地说,“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孔明凝视着光球,忽然脸色大变:“是能量紊乱!融合被打断,又强行注入碎片,导致三城能量频率冲突,正在形成三重共振!”
话音刚落,光球突然剧烈收缩,发出刺耳的尖啸。三城同时剧烈震动,蜀城观星台的青铜柱轰然倒塌,魏城承天阁的屋顶被掀飞,吴城祖祠的三足鼎炸裂开来。
“不好!是三重共振过载!”黄月英失声惊呼,“能量冲突达到临界点,核心要爆炸了!”
第四节 共振危局 三重过载龙凤现
核心光球收缩如濒死之人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三城楼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蜀城的飞阁倾颓,魏城的坞堡开裂,吴城的水寨崩塌,悬浮在空中的巨石如雨般坠落,砸在云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切断能量连接!快!”曹昂嘶吼着冲向控制台,双手在上面疯狂操作,青铜铸就的控制台竟被他按出了指印。然而,无论他如何操作,三城与光球之间的能量线都纹丝不动,反而变得更加粗壮,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光球。
“没用的!”黄月英挣扎着喊道,声音因虚弱而断断续续,“融合已入骨髓,强行切断只会引发更大的爆炸!唯一的办法,是让三城能量频率同步,形成‘太极共振’!”
孔明抱着黄月英,目光扫过三城:“月英说得对。子修,你率魏城将士运起‘厚德载物’诀,引土气下沉;伯言,你率吴城子弟施‘上善若水’法,引水气环绕;我来引蜀城灵气上升,形成天地人三才之势,或可化解危机。”
三人不再犹豫,各按其法运功。曹昂长剑插地,魏城将士齐声念诵口诀,土黄色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向光球,将其包裹得如大地般厚重;陆逊祖源印高举,吴城子弟手拉手围成圆圈,碧色的水汽如丝带般缠绕光球,柔化着狂暴的能量;孔明羽扇展开,蜀城灵气化作万千青藤,从光球顶部垂下,与土气水汽交织。
光球的震动渐渐平缓,光芒也变得柔和了些。黄月英见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夫君,有效……”
话音未落,光球中心突然浮现出三个巨大的虚影:蜀城图腾朱雀振翅欲飞,羽翼上的火焰带着焚天灭地之势;魏城图腾青龙盘旋怒吼,鳞甲间的电光闪烁着撕裂苍穹之威;吴城图腾白虎咆哮山林,利爪上的寒光透着吞噬万物之能。三兽环绕光球,彼此怒目而视,周身的能量相互排斥,让光球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是三城图腾!”孔明眼神一凝,“图腾乃一城之魂,它们若不能同心,融合终难成功。”
曹昂望着青龙虚影,沉声道:“曹魏虽以武立国,却也知‘止戈为武’之道。”他散去部分灵力,土黄色的灵气变得柔和,青龙的咆哮声渐渐低沉。
陆逊亦道:“江东以水为魂,水无常形,却能包容万物。”碧色水汽泛起涟漪,白虎的敌意渐渐消退。
孔明微微一笑:“蜀汉以仁为本,朱雀主火,火能焚毁万物,亦能温暖众生。”蜀城灵气化作温润的白光,朱雀的火焰柔和了许多,轻轻扇动翅膀,向青龙白虎靠近了些。
三兽渐渐平和,忽然同时转头,望向光球之外。蜀城方向,一名断了腿的守护者正拖着身体,将最后一面盾牌挡在同伴身前;魏城方向,乐进抱着战死的亲卫,泪水滴在亲卫冰冷的脸上;吴城方向,一位白发老妪正用颤抖的手,为受伤的少年包扎伤口……
“原来如此……”孔明轻叹,羽扇缓缓垂下,“三城百姓,虽分属魏蜀吴,却有着同样的求生之欲,同样的守护之心。这才是真正的‘同心’。”
三兽仿佛感应到了这份心意,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共鸣,猛地冲向彼此,在光球中心交汇!朱雀的火焰、青龙的水汽、白虎的罡风,非但没有相互湮灭,反而融合成一团金色的火焰。火焰之中,一个奇异的符号缓缓浮现:上为圆形,象征天;下为方形,象征地;中间一道竖线贯穿天地,象征人——正是上古传说中“文明火种”的符号!
“是归位者的符号!”黄月英失声惊呼,眼中闪烁着泪光,“古籍记载,当三城图腾交汇,文明火种显现,便是迁徙完成之时!我等……终于找到了归宿!”
光球外的三城百姓见状,纷纷欢呼起来,声音响彻云霄,连云海都被震得翻腾起来。伤者忘记了疼痛,死者的脸上仿佛也露出了笑容。
然而,就在符号完全成型的刹那,光球突然再次暴涨,金色火焰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三城的震动比之前更加猛烈,蜀城的一座飞楼轰然倒塌,魏城的一段城墙断裂,吴城的一片水寨沉入云海。
“怎么回事?”曹昂大惊,双手死死按在控制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孔明凝视着那不稳定的符号,忽然发现符号的右下角有一处微小的缺口,正是缺少最后一片碎片的位置:“是最后一片碎片!缺少它,文明火种符号无法完整,反而引发了能量反噬!”
陆逊脸色煞白:“那片碎片在混沌炉中,我……我无法取回。”他想起漩涡中狂暴的能量流,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马钧在电网中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嘶哑却清晰:“混沌炉……是上古祝融氏的炼丹炉,能炼化万物,却也能孕育新生。若能引祖源印的水灵之力入炉,或可取出碎片。只是……需要有人进入炉中引导。”
“我去!”陆逊毫不犹豫地说,转身就要冲向吴城地下三层。
“伯言不可!”孔明急忙拉住他,“混沌炉此刻能量狂暴,进去便是九死一生!”
“难道眼睁睁看着三城毁灭吗?”陆逊望着光球中摇曳的金色火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江东子弟,生于水,长于水,不怕牺牲!若能换回三城平安,陆逊死而无憾!”
曹昂握住他的手,银甲上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伯言,我与你同去!”
“还有我!”乐进也上前一步,机甲上的伤痕仍在冒烟。
孔明望着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又看了看怀中虚弱的黄月英,轻叹一声:“也罢。上古传承,本就需要后人守护。伯言,这是‘定魂丹’,可护你心神不失。切记,见机行事,不可强求。”
陆逊接过丹药服下,将祖源印紧紧握在手中:“先生放心!”他与曹昂、乐进对视一眼,三人同时纵身跃起,朝着吴城地下三层飞去。
地下三层的石室已面目全非,混沌炉的漩涡比之前更加狂暴,三色能量流交织成一张巨网,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陆逊祭出祖源印,碧色水纹再次展开:“曹将军,乐将军,助我!”
曹昂和乐进同时运起灵力,注入水纹之中。水纹变得更加厚重,如同一座桥梁,通向漩涡中心。陆逊深吸一口气,驾驭着水纹冲入漩涡,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祖源印与混沌炉中的水灵之力产生了共鸣,为他指引着方向。
在漩涡中心,他终于看到了那最后一片碎片,正被一团赤金色的火焰包裹着,悬浮在半空。陆逊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去抓碎片。就在指尖触碰到碎片的刹那,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与祖源印的碧光产生剧烈冲突!
“啊!”陆逊只觉两股力量在体内疯狂碰撞,五脏六腑都像被撕裂一般,鲜血从七窍涌出。他死死抓住碎片,不肯放手,脑海中闪过三城百姓的脸庞,闪过孔明的睿智,曹昂的沉稳,黄月英的聪慧……
“为了他们,我不能放弃!”陆逊怒吼着,将全身灵力注入祖源印。碧光与红光在他手中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却在碰撞中渐渐融合,化作一道七彩光柱,直冲地面!
光柱穿过地壳,穿过云海,注入核心光球之中。光球猛地膨胀到极致,又骤然收缩,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鸣!三城图腾与文明火种符号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金光,笼罩住三城。
震动停止了,轰鸣消失了。
孔明抱着黄月英,抬头望去,只见三城已完美融合:蜀城的飞阁与魏城的坞堡相连,吴城的水寨环绕四周,形成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城。巨城中央,文明火种符号化作一颗明珠,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城池照得如同白昼。
“成了……”黄月英虚弱地说,靠在孔明怀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曹昂和乐进搀扶着陆逊从地下三层走出,陆逊浑身是伤,却紧紧握着祖源印,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碎片……回来了。”
孔明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伯言,辛苦你了。”
就在此时,巨城中央的明珠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在空中化作一个巨大的“文明火种”符号,照亮了整个天空。远处的云层中,老瓢望着那符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长叹一声,转身消失在云海中。电网中的马钧也望着符号,缓缓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明珠,洒在巨城的每一个角落。孔明、曹昂、陆逊站在城头,望着下方忙碌的百姓,相视一笑。伤者得到了救治,废墟上已有工匠开始修缮,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银铃。
“夫君,你看。”黄月英指着天空,那里,文明火种的符号渐渐隐去,留下一道七彩的长虹,横跨天际。
孔明羽扇轻摇,眼中闪烁着泪光:“迁徙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但守护文明火种的路,才刚刚开始。”
巨城缓缓转向,朝着西方的星域飞去。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未知的挑战,却也有更光明的未来。属于三国的迁徙传奇,在三重共振的危机之后,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而那拾荒者手中的上古遗物,与文明火种的隐秘联系,却如同一颗种子,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中,等待着被再次唤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