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鸣拱手行礼,视线被另一人吸引了过去,越看越觉得甚是熟悉。
“站住!”
宇文霖站在一旁端着酒杯,暗自偷笑,没想到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女子,竟也有害怕的人,莫非是之前得罪过尚书大人,才会如此行径。
“你,你给我站住!”
池月立在原地不敢转身,一手捂着脸颊僵在原地。
“呦,还以为这女子有什么厉害之处,莫不是欠了尚书大人银两,被逮个正着吧!”
坐着的小姐们互相打趣,嘲笑着眼前的女子。
“说的正义凛然头头是道,眼下还不是如老鼠一般缩着,看来啊都不用离王殿下出手,这女子就要遭殃了。”
林鹤鸣连跨几步走了过来,气的直揪胡须,一把掰过女子的右肩,大声呵责。
“胡闹!简直胡闹!”
“你怎会在离王殿下府上,莫不是又想着法子惹是生非!”
池月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眨了眨眼睛,与刚才冷声质问的样子截然相反,竟扯着林鹤鸣的衣袖撒起娇来。
“爹!您别生气,是女儿错了。”
“女儿发誓女儿真不是来捣乱的,是离王殿下请女儿来的,女儿本来都想走了,但殿下非要女儿留下。”
池月扫了一眼那些小姐,轻声说道:“她们都可为女儿作证。”
“什么!这么粗鄙不堪的女子竟是林尚书之女!”
席间交谈的声音忽地小了许多。
“林尚书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我们刚刚那般说那女子,她该不会生气为难于我们吧。”
“你还敢看她,当心她第一个拿你开刀!”
“等等,林尚书之女为何姓池啊?若她真是林尚书之女,那岂不是离王殿下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离王身上。
宇文霖看着扮作乖巧的女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看戏竟看到了自己头上,也是着实好笑。
“林大人,令爱所言属实,是本王的人在迎亲路上冲撞了令爱,本王这才请她入府喝一杯喜酒,以示赔罪。”
池月挑着眉带着挑衅的意味。
岂料男子又缓缓开口。
“哎,不过令爱似乎对本王有许多的误解,竟觉得本王乃是沽名钓誉之辈,本王实在没想到池姑娘就是林大人的千金。”
林鹤鸣甩开池月抱着的手臂,拱手致歉。
“王爷见谅,都怪下官惯坏了小女,让王爷见笑了。”
“小女自幼跟随母性,自是知晓的人不多,此番是她舅舅池越带她入山拜师习武,这才刚回建陵城中,不想就惹出许多事端。”
“下官理应给王爷赔罪才是。”
整个喜宴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有人小声嘀咕了几句。
“池越,那不是当朝太子太傅,竟是此女的舅舅!”
先前饭桌之上那几个嘲笑池月的小姐,顿时吓得小脸泛白,纷纷低下头去。
“原是如此,怪不得令爱功夫了得,连王府士兵也不是对手。”
宇文霖轻声一笑,池月立马投过去一个杀人的眼神。
这家伙分明是在给自己挖坑,刚刚在街上自己都没动手,那士兵分明是他自己解决的,这也能赖在自己头上。
想来回府势必又要听父亲念经了。
管他离王是不是正直清白之流,自己一向最讨厌被别人规划人生,那人是陛下也不行。
这个婚,她铁定要退。
林鹤鸣咳嗽两下:“小月,还不向王爷赔罪!”
“爹!”
“赔罪!”
池月随意搭了一下手,没好气地说道:“殿下,都是民女的错,还请殿下海涵。”
“呵呵呵呵,无妨,说来这也是令爱与本王的缘分,林大人不如先落座如何?”
林鹤鸣拉起池月的手,惭愧地摇着头:“是下官教女无方,让诸位笑话了,这礼物下官已经送到,这就先带小女回去了。”
“如此那便改日再约,林大人请。”
“王爷告辞。”
林鹤鸣扯着池月向外走去,男子的目光落在藕粉衣裙之上,久久不肯离去。
前院的吵闹声由大至小,渐渐消减下去不少,南偲九一人坐在喜榻之上,等着那人的到来。
三更时分,苏言推开房门面颊通红却毫无醉意,转身合实房门之后,便向着喜榻走来。
他拿起酒壶倒着酒,酒杯放置鼻尖,就已经瞧出了里头的端倪,用毒无数的他怎会发觉不了这合卺酒内含了剧毒。
南偲九一手缓缓放置腰间,那里藏着以安的软剑。
“晚晚,你知道当你说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刻,我有多么高兴,我在想终于有一日我能够拥有你了,你我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华丽的酒杯被人放了回去。
难道他察觉到了,南偲九眉间蹙起,那包迷药无色无味,他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才对。
眼前的男子突然坐在了地上,守在她的脚边,声音异常温柔。
“晚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你从铺子里出来,撞倒了我怀里的画卷,画卷滚得满地都是,你帮我拾起那些无人赏识的画卷,随我回家,你说我的画十分好看。”
“你曾经劝解我与家人之间,有任何误会都能会有解开的一日,只是可惜在这世间除了你,我再无其他的家人了。”
“我从未觉得除了幺弟,这世间还有任何值得我在意的事情,用什么样的饭菜,穿什么样的衣衫,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似乎都无法牵动我的心绪。”
“直到那一日,我遇见了你,你笑的那样好看,那么干净,我的心情竟会跟着你的情绪而变化。”
“不论我的人生多么阴暗,似乎有了你,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初遇的画卷?
南偲九回想起冀州城内林林说过的那些事情,指尖冒出许多冷汗,手脚也跟着冷了起来。
他,是尤阳!
“你终究还是弃了我,晚晚,你该是叫这个名字,这世间只有我一人这般叫你。”
地上之人忽地起身还未亮出兵器,南偲九就已经抽出腰间的软剑,盖头一瞬落在地上,男子眼里却没有丝毫的诧异。
“南偲九,果然是你。”
“你一早便知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