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长廊上,两人并肩而行。
听到顾北辰的话,苏碧云微微拧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可以感知到,曹公子并非胡言乱语之人,想必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至于今日发生的事…”
苏碧云抿了抿唇,转身朝着苏澈看去,那双常年温柔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忧愁。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
面对苏碧云的质问,苏澈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对,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只是他们不珍惜,阿姐…莫要再心慈手软了,文国公府虽然与侯府是连襟…”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秋闱。”
苏碧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可是…”
苏澈正要反驳,却又听顾北辰说道:“听你姐姐的话,别让她担心,凡事都由我扛着。”
顾北辰的声音沉着而有力,他抬起手,在苏澈的头上摸了摸:“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苏澈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反驳道:“姐夫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杀敌了,我也能保护你们。”
听了这话,顾北辰与苏碧云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两人回到卧房后,又坐在书案前下了会儿棋。
直到白子将黑子团团围住,苏碧云这才抬起头,她紧抿着唇,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他们?”
顾北辰何尝不知晓自家夫人的秉性,他抬起手,将棋案上的白子挪开,给了黑子生机。
“你最是善良,看不得旁人受苦,正好这几日我也要前往乌门关,顺便救个人也无妨。”
听了顾北辰的话,苏碧云猛然抬起头,两只手扯在了他的袖子上。
“你要去做什么?”
见她眼底的关心,顾北辰轻笑一声,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
“这次乌门关的领兵人是邬玥,宇文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可不想让顾家军折损大半。”
既然皇帝不肯让他领兵,他也只能将功劳让给宇文照。
只是…
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总归要让宇文照出出血。
“这几日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北辰回过神来,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苏碧云的鬓角,眼中满是不舍。
“你也要小心,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救不了就别救了,你才是最重要的。”
苏碧云躺在他怀中,无比贪恋此刻的安稳。
快要睡去时,一股血腥气弥漫在她鼻间。
苏碧云下意识清醒,查找着气味的来源。
“你在找什么?”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顾北辰也没了睡意。
只是下一瞬,他猛然惊醒,看着那个抱着自己手臂哭泣的美人,顾北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伤的?”苏碧云捧着他的手腕,看着那沟壑的伤口,紧紧咬着下唇。
那双水蒙蒙的眼睛里,倒映着顾北辰的影子。
“练武时无意伤到的。”顾北辰随意扯了个谎。
“你以为我是四五岁的孩童吗,这分明是你自己割伤的。”
苏碧云眼中闪过一抹嗔怒,她仔细检查着顾北辰手腕上的伤口,那分明是还没愈合,又被人一刀划破后形成的。
如此反反复复,十分伤元气。
“是那碗安胎药,对不对?”
苏碧云猛然想到了安胎药,眼中满是质问。
她的鼻子很灵敏,每次喝药的时候,都能察觉到一丝血腥气,只是那药是师傅端来的,苏碧云从没怀疑过师傅。
她却没想过,那些血都是顾北辰的。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顾北辰无奈笑笑,将人揽在怀中,轻声说道,“前辈说过,我的血可以稳胎,保你卖相无虞,怀身孕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有责任。”
“可…”
“没有什么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不后悔,卿卿…”
最后两个字,带着满腔情意。
顾北辰深深的吻了上去,堵住了苏碧云口中的话。
夜幕四合,微弱的烛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的缠绵在一起。
苏碧云再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顾北辰的踪影。
春桃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额角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向来庄重,鲜少有这般模样。
“夫人,大事不好了,上官姑娘吐血了,云遥子前辈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春桃急急忙忙的喊着,也不忘替苏碧云披上一件外衫。
听到这话,苏碧云没再犹豫,慌忙跑到上官文雅的院子里。
厢房内,上官文雅静静的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云遥子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厢房里来回踱步。
“苏丫头你总算来了,你快瞧瞧她到底怎么了?”
见到苏碧云后,云遥子两眼放光,连忙将人扯到了屋里。
探上上官文雅的脉搏后,苏碧云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姑娘昨夜吃了些什么?”她忙抬起头,朝着一直服侍在上官文雅身旁的丫鬟问道。
丫鬟紧锁着眉,不敢有一丝含糊:“姑娘昨日身子不舒服,只喝了一碗清粥,便睡下了。”
“只是一碗很普通的粥,姑娘平日里也喝过,没什么反应啊。”
听了这话,苏碧云眉头紧锁。
苏府,昨夜苏珍珍赶来时,二夫人一直不在府上,直到今日一早,她才回府。
看到等在门前的苏珍珍,二夫人吓了一跳,她扶着肚子走到苏珍珍身前,瞧见自家女儿神色慌张的样子,也跟着心惊:“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难道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二夫人的声音,苏珍珍猛然起身,她一把扯住二夫人的袖子,神情凝重地问道:“娘,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将二夫人定在了原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着周围打量,见没什么人关注,这才将苏珍珍扯到了房间里。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在说什么?”
二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压惊,这才朝着苏珍珍看去。
“你还想瞒着我吗,昨日我都问过刘嬷嬷了,你刚嫁给我爹时,便一直和一位不知姓名的公子私相授受,那人是不是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