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椒分外沉默的偏过头,避开了薛顺的手。
不让活别瞎摸,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申椒觉着她的脑子就挺不正常的了,可再瞧瞧她遇见的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比她还不正常。
薛顺轻捻了下手指,仿佛还有一点儿余温在上面……
“不爱听了?你还挺护着他。”
“我没有,”申椒格外正经道,“你就是把他煮了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活着,好好活着。”
“你瘦了,”
他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不是想好好活嘛,怎么还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这不是拜你……六哥和他手下那个陈七爷所赐嘛。”
申椒本来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这才多久啊,就被折腾掉秤了。
她本想说拜你们所赐,又不好太得罪他,不情不愿的改了口,又道,
“公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我好的很,”薛顺矢口否认道,“没了你叫我伤神的事可少多了。”
申椒摊摊手:“没办法,奴婢向来是个祸害,走到哪儿都是惹人生气,公子若实在气不过,就把我丢进水里,是死是活全当放生了,奴婢对天发誓,绝不再回来。”
“哦?你走了,那蚌精怎么办?”
“公子留着吃吧。”申椒颇为大方的说。
薛顺有别的想法:“你这个主意不好,我不喜欢,我倒觉得,我可以放了他,留下你,忘了跟你说,昨天夜里我就将他放了,可他,似乎没有回来救你的打算。”
薛顺说的自然是真话,可他没说的是,阿珠被他丢进水里时,依旧封着经脉,不止何时能冲开,想救申椒也有心无力。
申椒这会儿也想不到那许多,知道薛顺在挑拨,可凭着她对阿珠的了解,她还是信了。
“早知道他靠不住……”申椒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跟薛顺说什么了,“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公子想怎么处置我,尽管招呼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下就将申椒抱了起来。
往床上一丢。
申椒愣愣的看着棚顶:?
她都脏成什么样了?薛顺也下得去手?
稀里哗啦的声音,明明白白告诉申椒,她想多了。
薛顺把她丢上来,是因为床上有铁链子,还是装饰过的,铁圈被裹的毛绒绒的,一点儿都不伤脚。
申椒撑起身子看了眼,又懒懒倒在了软乎乎的被子上:“公子挺会玩的呀。”
“专门给你准备的,这是郁州寒铁,刀枪不入,锁也是请当世名家打造的,轻易撬不开,这些年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带这些东西,就是想着或许有一日,能用上,”
薛顺说到这里轻嗤一声,笑了笑说,
“别想太多,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就是不想放过你,所以,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或许哪一日,我腻歪了,就会放你走了。”
申椒:……
“公子,在你腻歪前,我就先被你的手下,一人一刀替天行道了。”
“……你不必担心她们,很多事她们都不清楚,也不会追究……至少现在不会。”
申椒发现,自己还真是错过了许多。
别人说话她都快听不明白了。
随便吧。
这铁链子应该是连着什么机关,一旦放开,就会变长。
申椒可以在屋里四处走走,去洗澡,如厕,梳妆,但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成。
屋里连个带尖的东西都被没,簪子钝的,连红烧肉都扎不透,粗的也没法往锁芯深处捅,想磨也是做梦,要么是薛顺看着她,要么是琼枝看着她。
还有个叫旭阳的鼠妖,他自己不承认,但申椒特别肯定,他就是墓里那个妖怪,叫红日还是红轮那个,害,申椒实在记不清了。
她这会儿只记得店里的账本,和镇上的菜价。
也不知道肉便宜了没有,柳娘子是不是还总和沈老板吵架,合香的小狗或许又胖了许多,王娘子的两个女儿也该更大些了……
如果大抵是世上最残忍的两个字,但如果申椒真的是田八角,那好像也很不错。
她肯定是那种不用费多少心力,就很棒的伙计。
做事周全妥帖,没有秘密,也会交到许多朋友……
这不大可能,申椒是了解自己本性的,她肯定是那种开始能交到许多朋友,然后一遇见事就被戳穿的人,大家会叽叽咕咕的在背地里说她这个人不行。
不过,她应该不会做什么残忍的事,最多是贪贪小便宜,遇事先保护自己,嘴巴十分讨人厌之类的。
肯定会惹得许多人偷偷骂她。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翻然悔过。
申椒喜欢这个故事,闲在屋里也是闲着,她奋笔疾书,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
琼枝假装不在意,还是偷偷看了,撇着嘴说:“干嘛让人家父母双亡啊?从大小姐变成小伙计,这多可怜啊?”
申椒想想也是:“没关系,那是假死,爹娘看她好吃懒做实在不像话,想好好磨炼磨炼她,还派了她的童养夫去暗中保护她呢,再等几章两个人就要见面了。”
“那童养夫是男主?”
“怎么可能,田八角又不喜欢他,他另有良配。”
申椒把这辈子没用过的善心,都发在这上头了,结果自然是……骂声一片。
琼枝越看越不喜欢:“这个田八角也太自私自利了,大家对她那么好,她还是老想着自己,这人……不会是你吧?”
“她也做些好事的好嘛?那像是我会做的嘛?”
申椒这么一说,琼枝方才顺眼两分,脸皱的跟包子似的继续往下看。
鼠妖旭日也不喜欢,他说:“太磨叽了,家长里短,叽叽歪歪,加俩人进去叫它热闹点儿?”
“加谁?”
“加……薛小玉和红太阳,把小玉写成一个冷漠的女孩子,写她对不起红太阳,每天给太阳磕头求饶。”
申椒:那是什么场面?
薛顺也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里头有个叫阿圆的,怎么没有叫阿顺的?”
他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
申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