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啊,发发慈悲,帮我报仇!”
申椒听了一句,转身就走,不仅走了连菜刀她都送回去了。
她才吃这些人几口粥,怎么就接这么大个活,这不是讹人嘛。
真拿她当神仙了?
神仙还饿着呢,保全自己都费劲,哪有空关他们。
申椒撸了几把看起来能吃的野草下肚。
得来了几声抱怨——
“我秃秃的。”
“叶子都没有了。”
“呸,真不是个东西!”
也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接受被吃。
申椒握住它秃秃的干,将一整颗都拔了下来,抡圆了胳膊丢开了:“我还没嫌你难吃呢。”
她嘟囔了一句。
那些草就呜哩哇啦的说开了。
申椒:……
她大概是饿疯了,又听见这么多奇怪的声音。
申椒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声音仍旧紧追不舍,它们的消息总是散播的很快。
但草不会说话。
也就是说她又疯了。
不爽之余还听见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七爷他们在地下沟渠里帮着,所以土匪才找不到。
而阿珠……就在她身边。
这不可能!
阿珠又不会飞,地上只有她的脚印,申椒抬起头朝上看,房梁上也空空如也。
“阿珠?你在嘛?”
申椒缩坐在一堆杂物后轻声叫着。
“姐姐……”
那声音,和她隔着一堵墙。
申椒无语的走出去:“你跟我干嘛?你什么时候跟上我的?”
几日过去了,阿珠的样子非但没有变好,还更糟了,脸上多了些,像蚌壳一样的东西。
申椒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么是皮,要么是壳,不能又有皮又有壳啊,难看死了。
他垂着眼说:“姐姐,我没处去。”
“我看起来像是有处去的嘛?”申椒也在流浪好嘛。
他委屈的看着申椒,突然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身影摇晃着,要扶着墙才能站稳:“姐姐……”
他要哭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不管我呀。”
申椒可以。
“要我写个休书给你嘛?”
“姐姐,别这么绝情,你出去以后也要生活的,带着我,你就有钱花了。”
他还真敢说。
这回的事儿不就是因为钱才引起来的嘛。
招灾惹祸的玩意儿。
申椒算是品透了,她这辈子发不了横财,想都不用想,一想就出事儿。
等这回逃出去,她要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从此以后做个知足常乐的穷鬼,努力的活下去,活到所有记得她的人都死绝了,再去偷这些人的陪葬品。
活人她是惹不起,死人应该会安全些。
申椒没什么好气的看向阿珠:“放过我吧,我救不了你,也帮不了你,你去找别的姐姐祸害吧,好嘛?”
“王姐姐说过,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从一而终,姐姐若是真不要我,那……”
他眼中似有万语千言,又坚定而决绝。
申椒试探的猜测了一下:
“那就杀了你?”
“那我就一直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姐姐会被我打动的。”
“要是没有呢?”
“没有也没关系,姐姐是人,人总会死的,等姐姐死了,我就日日守在姐姐身边,到时候姐姐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了,我会把姐姐带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此以后世间唯有你我二人,这怎么不算是感天动地,恒古长存的爱情呢。”
阿珠腼腆的笑了笑。
申椒:……他是狗皮膏药吧,贴上还撕不掉了?!
“你,你不会还想着渡什么情劫,化什么龙,还有飞上天的事吧?”
申椒思来想去,也就这个可能了。
可他说:“不,我是真的爱上姐姐了,那日姐姐弃我而去,我忽然感觉好孤单好害怕,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姐姐的步伐,竟真的冲开了几条经脉,以前只是听人说,有了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我还不信,如今方知此言不虚。”
申椒的表情像是生吃了一根苦瓜:“你没事儿练练脑子吧,你那不是爱,你是想活着。”
“当时或许是,可之后呢?”他说,“我知道姐姐不想见我,以往我会死乞白赖的跟上来,可这回不知怎么,我却不愿见到姐姐生气,不想姐姐再一次丢下我,情愿一直藏在暗处,默默跟随,这如何不是爱?”
“谁家的爱是跟踪啊?跟鬼一样,这多吓人啊?”
申椒真是服了他这个蚌壳脑袋了。
“你这里头是不是进水了?你空一空吧?”
他说:“姐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呢?咱们拜过天地,咱们同床共枕,咱们生死与共,你不仅睡过我,用过我,你还吃过我,咱们互相爱慕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什么情理之中,哪儿来的情理之中?”申椒都快绝望了,这怎么还说不通呢,“你好好想一想咱们过去那些事,哪一桩,哪一件,能叫我爱上你?”
他还真有事情可说:“姐姐第一次见我眼睛都放光了,看到那些珍珠,姐姐的眼睛就更亮了,还有那鸟妖去隔壁时,姐姐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管我的话,却还是为我探查,前几日姐姐还抱了我,明明可以自去逃生,姐姐却先为我打开了镣铐,还说了那么多好话来关心我……姐姐,你分明是爱我的,做什么不承认呢?”
申椒:……
“阿珠听我一句劝,找个会治妖怪的好郎中,好好治治你的脑子。”
申椒上次听见这么离谱的话,还是在薛顺那里。
他们是真的像,区别在于,薛顺当时对她而言,是真有用,阿珠,纯累赘!
“你,赶紧走!”
申椒骂他都觉得没劲儿。
“姐姐,王姐姐说过,有时候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也会因为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说些口是心非的伤人话,我不希望我们也这样。”
他还提上要求了。
申椒:“我从不口是心非,如果你听见我嘴上说的很难听,那我心里只会骂的更难听。”
如果她嘴上说的很好听,心里可能已经在掘人祖坟了。
倘若他是薛顺,这会儿肯定走了。
偏他是阿珠,他说:“我不信,姐姐老是对我这样,可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不是有句话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不信姐姐对我连一丁点儿的喜欢都没有。”
申椒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