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可若是运气来了,那可是挡都挡不住。
申椒没找到可用的棉被,本来挺难过的,可瞧瞧,瞧瞧她找到了谁。
“一个落单,还受伤的六公子?”
申椒激动道,
“土匪里头还是有人才的呀。”
胸前被戳了个大窟窿的薛琅喘的嗬嗬作响,艰难的在地上爬着想要远离申椒。
她却脚步轻挪穷追不舍:“你要去哪里啊?你这样还能去哪里?”
薛琅不答,往前爬了半条巷子,终于爬不动了,躺在那里,往嘴里塞着不知名的药。
一看就是好东西,申椒伸手就抢过来了:“是你的嘛,你就吃。”
她自然的揣进自己怀里。
薛琅对她怒目而视!
“给我……还……嗬嗬……给我!”
申椒蹲在他旁边托着腮问:“你要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哎。”
“还……还给我……”
他还挺有心眼,一边说着,一边又掏出一颗,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嘴里。
申椒只好掰断他的手。
估计是太疼了,给他疼出劲儿了,他还有力气说话了呢:“你敢……我要是死了……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她也得知道才行吧。”申椒满不在乎的掏掏耳朵。
薛琅:“贱婢!你若是现在救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他就是不会说人话。
申椒:“还记得嘛,你踹过我一脚。”
就是薛顺自伤那次,薛琅一脚踢到她肩膀上,后来还把她关起来,害的她忍饥挨饿,担惊受怕。
“你怎么不说话?你忘了?这些事你怎么可以忘了呢?真是太过分了!”
申椒一拳打在他的伤口上痛骂道,
“哪有你这么没有良心的人啊,对我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小女婢,你都能下的去脚。”
薛琅没回话,他在吐血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挨了一个大锤。
申椒的语气却还像撒娇似的:“六公子,你还记不得自己是用哪只脚踢的啊?不记得了嘛?那我可就全都……”
“右脚!是右脚!”薛琅艰难的答道。
他听的出申椒话里话外的恶意,自然想要试着保全自己,哪怕一部分。
他还指望申椒出了气就走呢。
申椒撇撇嘴:“骗人,我分明记得是左脚。”
她也不记得了。
但一看到薛琅,她就想起来了。
申椒把他的衣裳扒了东西全部拿走,衣裳撕成条用来捆绑他。
薛琅还不甘心的挣扎着:“放了我,我的人顷刻就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申椒左顾右盼:?
“什么人?在哪里?你看到鬼了?”
薛琅:“是真的,我不想跟那姓陈的共享财宝,已暗中传信,叫人跟来了,你放了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申椒皱起眉头:“我看着像你一样傻嘛?真有人,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申椒没动任何利器,全靠生拉硬拽,扯了个骨肉分离,他两条小腿都已经翻转几圈了,还有一层皮,扭曲着连着大腿。
吃过腊肠嘛?
两根腊肠之间,被绳子栓住那块什么样,薛琅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看起来就是什么样。
不过没那么有食欲。
申椒看着都忍不住咧嘴:“哎呦呦,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她踩住还想跑的薛琅,摇摇晃晃的立在他身上。
“救我……”
他含糊不清的喊着,用尽全力,还没杂草丛中蛐蛐叫的声音大。
【系统……救我!】
这是唯一会搭理他的‘人’了。
【救你不在系统的业务范围内,系统知道你很痛苦,但别担心,痛苦终将结束,】
系统说,
【友情提示,你的生命值快要见底了哦。】
申椒取下他嘴里的布条:“你说什么?”
“妈的……你这个贱女人……贱婢!”
薛琅的遗言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话,申椒生气的在他背上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然后神清气爽的跳下来,还没忘了把他脖子也扭断,把脚底沾的血,在他身上擦干。
大仇得报,没被子盖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什么公子,我呸!真拿自个当根儿葱了。”
申椒看着地上那扭曲的一条,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别说值钱的东西,申椒连一件整衣,一顶发冠都没给他留。
锦衣玉食的公子,破衣烂衫,披发覆面的惨死在了无人踏足的小巷里,口中塞着烂泥。
申椒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如何,但至少……她讨厌的人,比她死的早!
这就够了。
再见到躲避逃命的人,已经是两天后了。
申椒去取她应得的粥,却看到有人捷足先登!
是陈七爷身边那个叫阿惹的青衣侍女,她连粥带碗一块偷走了。
申椒看着就来火。
哪有这样的,这户人一共就那几个破碗,她这么拿走了,这户人肯定会觉得是她偷的!
万一不再给她留吃的了,或者干脆揭发她……
申椒不高兴的撇撇嘴。
还是进去绕了一圈儿,够抠门的了,说是留一勺,半勺都不会多,锅里空空如也。
灶台上……却多了一把磨亮的菜刀。
这是一把旧刀,申椒上次来时看到过,它被搁在菜板上,从把手的痕迹上看,应该是用了许多年,刀都有些生锈了,还有几个豁口,但这次却磨的锃亮,把手上还缠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刀身上有个圆圆的水痕,像是放过一个碗……
什么意思?
给她的?叫她拿着这刀干嘛?
申椒迟疑着,把刀拎走了,她去了下一家。
阿惹肯定是就去了那一家,所以这家的粥还在,就是旁边多了几颗草,贱嗖嗖的在说——
“吃我,吃我呀,我有毒!”
“切切,切碎,放粥里搅搅,一口的事儿。”
“吃我吧!大口吃!”
申椒:……
她连粥都没敢吃,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粥里下毒,或者不小心把毒草掉到粥锅里。
大风大浪她都过来了,她才不要在碗里翻船。
这些人像是商量好的,什么菜刀毒草,上吊绳老鼠药,有东西的放东西,没东西的跪了个人。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知被什么烫坏半边脸。
申椒从后窗看到她跪在灶台前,就没敢进去。
只听她在念叨着什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