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容已及笄,婚事令他很是心烦,之前他本想让灵容嫁给顾明峻为太子妃。
顾明峻却说只能给灵容侧妃之位,他便犹豫了。
好在那时他没有急于下定决心,不然顾明峻和白辰山勾结,被皇上废了太子之位。
若灵容嫁给顾明峻定会受其连累,甚至影响连累镇远侯府。
现在皇上只剩两位皇子,想做选择更是要慎重,一步踏错,将万劫不复。
虽说大皇子声称会给灵容王妃之位很令人心动,但他暂未表态。
一方面大皇子的王妃谢晚棠还在,如何给灵容王妃之位?
他可不接受画饼,再说最近大皇子屡屡惹得皇上不悦,就连谢家都倒戈云王。
这很难不让人质疑大皇子的能力和人品,就怕养虎为患,到时候被其反咬一口。
其实镇远侯府也不是非要参与云王和大皇子夺嫡,只要不犯大错,哪怕谁都不选,他也能保住镇远侯府。
只是委屈灵容下嫁到普通人家,而楚瑜和楚恒也不得娶参与皇子夺嫡的世家贵女。
再加上他有皇上钦赐的免死金牌,往后不管哪位皇帝登上皇位,镇远侯府都不受影响。
除非新帝容不下镇远侯府,非要置镇远侯府为死地不可。
“本王听说侯爷的千金到了议亲的年纪?”
顾云声入座,看向镇远侯,随口问道。
楚瑜的妹妹萧灵容年芳十六,顾屿川最近屡屡碰壁,得不到谢家的支持,应该找上镇远侯了吧?
顾屿川去谢家接回谢晚棠,肯定不是良心发现,想对谢晚棠好。
也不知道这两日谢晚棠回到大王府,是否又被家暴了。
但也不排除顾屿川会先装几日,再找其他机会报复谢晚棠和谢家。
“是啊,小女早已及笄,王爷是为小女而来?”
镇远侯锐利的眼眸微眯,自以为顾云声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萧灵容而来的。
如今朝中大臣几乎都站了队,除了他和沈家,还有以前看好废太子的大臣。
他的女儿虽小家碧玉,但身份不低,配得上皇子王爷。
云王为了得到他的支持,想娶灵容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云王只有一个侧妃,正妃之位空悬,在他看来可比顾屿川画大饼,来得实在点。
要是云王愿意娶灵容为云王妃,他定双手双脚支持云王。
“不是,本王是来看阿瑜的。”
顾云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镇远侯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萧灵容长什么样子,性格如何,去年谢皇后的寿宴上,她已经见识过了。
她眼睛又不瞎,岂会看上一个嚣张跋扈、心机刻薄的女子?
何况萧灵容长得一般般,除了一身大小姐毛病,她看不出半点可取之处。
“阿瑜?王爷说的该不会是犬子楚瑜吧?”
镇远侯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眼中带着震惊和诧异,有些不淡定地问道。
阿瑜?楚瑜不是四处流浪?何时认识云王且关系如此好?
等等,他记得楚瑜那小子现在是断袖,该不会云王听说楚瑜也是个断袖,起了别的心思吧?
造孽啊,云王看不上他的女儿,反而看上他的儿子,这都是什么事?
怪不得那天上朝,云王突然和他搭话,隐隐替楚瑜打抱不平。
一旁的江意绵本还有点疑惑,一听到‘楚瑜’两个字,立即全明白了。
住在映雪阁的楚瑜,她进府的第二天,楚公子便离开王府了。
天哪,云王的男宠一个个都不简单,神医、世子、少将军等等。
“不错,阿瑜前几日不是回镇远侯府了?本王来看看他,不知他如今住在府里何处?”
顾云声淡定自若地品茶,记得楚瑜说过,之前从乡下接回镇远侯府,住的地方很偏。
整个院子很荒凉,且没有映雪阁五分之一大。
楚瑜好歹是镇远侯府的世子,住的地方如今寒酸,真是醉了。
要是楚瑜这次回镇远侯府还住在那种地方,那拎不清的镇远侯就提前退休吧。
“等等,王爷,本侯有点糊涂,请问王爷和犬子以前认识?”
镇远侯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追问道。
顾云声撇撇嘴,“何止认识,阿瑜是本王的男宠,前些日子一直住在本王的王府。”
“男…男宠?!”
镇远侯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开裂。
好消息:楚瑜断袖的对象是云王,不是别的野男人,镇远侯府和云王结成了亲家。
坏消息:那逆子真成断袖了,镇远侯府除非和楚瑜断绝关系,不然往后只能和云王绑在一起。
所以真被朝中那群老家伙说中了,楚瑜和洛城的相好分了,转头和云王在一起了。
看样子云王还挺喜欢楚瑜,都找上门来给楚瑜撑腰了。
“阿瑜没告诉侯爷吗?看来侯爷只关心自己一对龙凤胎,难怪阿瑜和你不亲,宁愿在外,也不想回家。”
顾云声扫视了镇远侯一眼,语气中夹杂着讽刺。
镇远侯顿时有点尴尬和惭愧,他对楚瑜确实有愧,这次楚瑜回镇远侯府,他也想好好弥补。
只是楚瑜一回来,这镇远侯府就没有清静日子。
不仅非要住楚恒的院子,还和楚恒、灵容抢东西,和长辈说话也没礼貌。
担心楚瑜又离家出走,他对楚瑜一再容忍,都不敢大声指责他,并让楚恒、灵容别和楚瑜计较。
现在楚瑜倒是不闹离家出走,反倒是灵容三天两头告状,说楚瑜欺负她,哭着要离家出走。
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连几日没过半点安生的日子。
“王爷,本侯也想多关心楚瑜,只是楚瑜什么都不肯说,还总欺负楚恒和灵容,让本侯头疼得很。”
镇远侯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苦恼地说道。
既然楚瑜是云王的男宠,想必在王府也给云王惹了不少麻烦。
手心手背都是肉,楚瑜有错,他总不能还助纣为虐吧?
“欺负?侯爷在朝中明哲保身,是个聪明人,在家倒是非不分,处理不好家务事。”
“阿瑜最是单纯可爱,待人和善,从不主动挑事,在镇远侯府倒成了坏人。”
顾云声冷哼一声,她倒是希望楚瑜真欺负了萧楚恒和萧灵容,而不是平白无故被冤枉。
“单纯可爱、待人和善?王爷说的确定是萧楚瑜?”
镇远侯怔愣了下,和脑海中的逆子怎么都对不上,反问道。
在镇远侯府,萧楚瑜不守规矩,粗鄙不堪,不服管教,上不尊敬长辈,下不爱护弟弟妹妹。
为何在云王眼中,萧楚瑜身上全是优点,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侯爷还有一个儿子叫楚瑜吗?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候看到的也并未是真实。”
“更何况楚瑜从小生活在外,来到一个陌生的家,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能如何欺负从小到大生活在府里的人?”
见镇远侯觉得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个人,顾云声语气淡漠。
看来萧夫人还挺厉害的,联合自己一对儿女,把镇远侯洗脑得对楚瑜误会极深。
楚瑜总归是萧夫人亲姐姐留下的唯一孩子,竟对其如此赶尽杀绝。
要是楚瑜的母亲没有替镇远侯挡刀而死,楚瑜就是镇远侯唯一的儿子。
萧夫人也没法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占着自己姐姐的位置,还想抢楚瑜的世子之位。
这萧夫人还真是贪心,想必没少给镇远侯吹枕边风。
怂恿萧楚恒和萧灵容陷害楚瑜,把楚瑜逼得在镇远侯府待不下去。
“王爷的意思是本侯不了解楚瑜,冤枉楚瑜了,看到的也并非楚瑜真实的样子?”
镇远侯眼神微顿,云王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萧楚恒和萧灵容从小生活在京都,府里的下人无不对他们恭恭敬敬。
仔细想想,楚瑜自小在乡下,虽说调皮捣蛋,但只比萧楚恒和萧灵容大两岁,身边也没什么护卫。
哪能次次欺负萧楚恒和萧灵容时,都有府里的下人看到且作证。
既然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了,为何不上前制止,反倒事后告状、嚼舌根?
或许有时候是他误会楚瑜了,再加上萧灵容每次找他告状,总哭哭啼啼的。
让他先入为主,觉得是楚瑜做错了。
可萧灵容为何要说谎?多个哥哥疼她不好吗?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比手背厚,侯爷是阿瑜的亲生父亲都不疼楚瑜,还指望一个姨母视楚瑜如同亲生对待?”
顾云声没有回答镇远侯的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差告诉镇远侯,萧楚恒和萧灵容是受萧夫人指使,故意陷害楚瑜。
毕竟萧夫人一个做长辈的,且在众人看来,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若无缘无故公然为难、打骂楚瑜,容易落人话柄,引起镇远侯的怀疑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