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仁彻底愣在了原地。
江婉云也接到了许镜言的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庆幸与不可思议。
祝仁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时蕴竹背后那股官方力量的性质。
那不是江婉云自己的商业人脉,也不是夏清韵的家族背景。
那是一种更直接、更高效,甚至带着暴力味道的权力。
一种能够轻松解决她们都无法触及的“灰色地带”问题的权力。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性感短裙,刚刚用一个电话就摆平了一场风波的女人,心中对她的认知,被彻底刷新。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更有用,也更危险。
江婉云震惊过后,目光幽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书房,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祝仁看着眼前正用纤纤玉指拨弄着他钢笔的时蕴竹,声音有些干涩。
“时蕴竹……今天,多谢了。”
“又欠我一个人情哦,园丁先生。”时蕴竹转过头,对他妩媚一笑。
祝仁看着她那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面写满了“快来求我”的狡黠。
他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个人情,怕是不好还。
“那……时小姐想怎么还?”
“人情,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时蕴竹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得用行动来还。”
她扫了一眼这间满是书卷气的书房,撇了撇嘴:“这里太闷了,不适合庆祝。”
说罢,她径直转身,向楼下走去,那摇曳生姿的背影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命令。
那件紧身的短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灯光下,布料紧贴着她饱满挺翘的臀部,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仿佛熟透的水蜜桃,饱满多汁,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每走一步,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与下方丰腴的臀部形成的夸张腰臀比,便在光影中扭动出撩人的弧度。
裙摆下,那双笔直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结实而充满弹性的小腿线条,彰显着惊人的爆发力,却又包裹在象牙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之下。
这背影,既有猎豹般的矫健与力量,又散发着女性独有的、令人血脉偾张的丰腴风情,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命令,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一件最原始、也最危险的武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造型独特的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红唇一勾,对他发出的邀请:
“走吧,园丁先生,陪我去喝一杯,就当还了这个人情。”
“我的场子,酒管够。”
祝仁哑然失笑,只能跟了上去。
……
时蕴竹的车,换成了一辆粉色的改装超跑,充满了诱惑,正如她本人。
车子穿过半个杭城,最终停在了【休止心跳】酒吧门口。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没有喧嚣的音乐,只有低沉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灯光幽暗,主色调是深邃的黑与暗红,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和陈年威士忌的混合气息。
吧台后的酒保看到时蕴竹,只是恭敬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这里,显然是她的专属领地。
她带着祝仁,熟门熟路地走到最角落的一个卡座,然后对着吧台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拿那瓶山崎18年的过来。”
很快,酒保便端着威士忌和两个水晶杯走了过来。
琥珀色的酒液被注入杯中,冰块在杯壁上撞出清脆的回响。
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变得格外放松。
时蕴竹晃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祝仁,你女儿几岁了?”
“快六岁了。”
“六岁啊……”时蕴竹轻笑一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我六岁的时候,已经在训练营里学怎么在一分钟内把一把手枪拆开再装回去了。”
祝仁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着时蕴竹,这个女人第一次,向他展露了她那神秘过去的一角。
没有抱怨,没有诉苦,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却比任何故事都更令人心惊。
“那你呢?”时蕴竹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弹钢琴?画画?”
“在被我爸逼着背唐诗三百首。”祝仁也笑了,思绪仿佛被拉回了过去,
“那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就会跟这些文字和音符打交道,写一辈子的歌,当个闲散的艺术家。”
“艺术家?”时蕴竹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凑近了一些,
一股混合着威士忌和她身上独特体香的气息,瞬间包裹了祝仁,“可你现在,是个叱咤风云的资本家,是个万花丛中过的园丁。”
“那你呢?那个六岁就会拆枪的小女孩,”祝仁看着她,目光深邃,
“她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里,跟一个资本家喝酒吗?”
时蕴竹愣住了。
她眼中的迷离和戏谑,在这一刻,褪去了几分,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真实的迷茫。
是啊,她想过吗?
她的人生,从被师父带走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任务、纪律和生存。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悠闲地、坐在自己的酒吧里,和别人聊着童年的夜晚。
酒吧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却仿佛在这一刻,读懂了彼此。
一个是身不由己的利刃,一个是为情所困的艺术家。
抛开那些光鲜的身份,他们都是在各自的世界里挣扎过,背负着旁人无法理解的过去,一路走到今天的孤独灵魂。
在这片刻的坦诚中,两颗心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被酒精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