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大街上,巫马跟林海涛扛着竹梯,刘蓦然推着装满工具的自行车跟在后边,领头的是四人小组的临时组长,四级电工李勇。
这是一个较为经典的四人小组配合,组长李勇路线规划,安全监督和路况纪律。
操作员巫马跟林海涛负责具体的攀杆作业。
刘蓦然是辅助员,负责运输工具,记录数据和后勤保障工作,外加骑车头前探路,探查需要去覆冰的线路段。
本来这个辅助员应该是巫马这个入职时间最短的来,谁让他太卷,为了补贴什么活都抢着干,总作业时间比刘蓦然这个早入职一年的还要多,可不就把人给挤下去了么。
刘蓦然也乐见其成,辅助员一样有补助,还不用进行相对危险攀杆作业,反正他老子赚得多,他也不急着考工级,自然无所谓。
顶着寒风,他们很快就到了王府井大街,沿着线路往东巡查。
没多久,骑车在前的刘慕然就回来汇报,“组长,报房胡同5号杆线路敷冰。”
几人快速到达目的地,还好,五号杆是低压线路杆,杆高只有六米,用梯子就行。
李勇眯眼看着上方被冻起来的线路,感受着外界各种因素,凭丰富的经验快速下达命令,“今天西北风,吹在脸上生疼,冰层脆,用敲击法,你们谁先上。”
刚得了劳模提名,巫马当仁不让的举手,“我先来吧。”
“行,巫马先上,小林扶梯,蓦然,帮小林把竹梯绑麻绳。”李勇在本子上做好记录,“开始准备吧。”
那两个人给竹梯绑麻绳,巫马也有自己的准备工作,从自行车上找出工作服穿上。
这衣服是特制的,不但厚实,里面覆了一层薄铜丝网,然后将自己准备的铜线扣在腰带上金属扣,能将人体和衣物静电倒入到地下。
这还不算完,巫马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喷壶,里面装着的是早上准备的肥皂水,仔仔细细在浑身上下喷了个遍。
没法子,这年头绝缘防护措施极为有限,鬼知道再死一次能不能穿越,小心使得万年船,惜命巫马只能用一些土法子尽量减少危险。
就比如这个肥皂水,里面含有电解质,可以中和静电,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多数电工实际作业的时候都嫌多一道工序太麻烦,巫马则强迫自己养成习,连不带电作业都得来这么一遭。
为此,虽然他工作积极,但免不了被一些单位同事嘲笑为胆小鬼。
准备工作做完,林海涛把竹梯架好,梯子上方的钩子勾住横担,带上棉毡帽和绝缘手套,巫马把安全绳一头绑在身上,手持工具,由李勇再次检查无遗漏后,开始作业。
大冬天,西北风嗖嗖的刮,爬到高处时,风嗖嗖的吹,像一把把小刀割在巫马脸上,六米长的梯子晃悠悠的仿佛随时倾倒,作业人员心理跟生理上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爬竹梯作业其实还算好的,要是那种八米以上的高压杆,用三角板攀杆才叫吓人,高处杆体覆冰滑溜溜的,摩擦力极小,要是没做好负荷冲击测试,稍微一打滑就是自由落体。
而且三角板依赖腰绳固定,无法承受侧向力,风大一点,人就摇摇晃晃,跟蹦极在半空中似的,简直能吓破人胆儿。
都说电工这行当,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冬天冻成狗冰坨子,夏天烫成铁板烧。
供电局电工待遇好是真的好,累也真的是累,钱难挣,屎难吃,真是至理名言呐~
还是得尽快升工级才行,起码四级工以上,这种日常巡查就不用苦哈哈当操作员攀杆作业了。
缩了缩脖子,巫马一口气爬到顶端,把安全绳另一头绑在横担上,先用刷子刷去横担跟绝缘子上的积雪,然后肉眼估摸着线路上的覆冰,朝下面大喊,“报房胡同五号杆线路覆冰两厘米。”
“两厘米,记好了,巫马,作业吧。”李勇在本子上记好数据,拉着刘蓦然往后撤了撤 扯着嗓子指挥。
得令后巫马一节节组起竹制绝缘棒,抡起砸在线路上,“冰碴子往下掉,让着点嘿。”
咚
咔---嚓
线路上冰层裂开蛛网纹,忽的碎裂开一颗颗冰疙瘩,哗啦啦掉落下去。
下面扶着梯子的林海涛屹然不动,带着安全帽死死扶着梯子,一声不吭,闭着眼任由被风吹歪的冰碴砸在身上。
咚
咚
咚
一手抱着杆体,一手抡圆了竹竿不停敲击,两根杆子之间的线路不断打颤,使冰层变形碎裂,唰唰掉落跟下了场冰雹似的。
七八分钟,直到右手有些发酸巫马才停下动作,检查一下线路上覆冰已经去除,喊了声执行完毕后,解开安全绳缓缓爬下来。
下了地后,巫马的腿仍有些发抖,把工具一件件放回车上,拿出自己的水壶,喝了口单位准备好的姜汤后才缓了口气。
“报房胡同五号杆线路敷冰两厘米,已清除完毕。”做好记录工作,李勇收回收好记录本,“走吧,下一站。”
“哦~”
就在巫马苦哈哈干活的时候,十一点多,四合院,何家。
何雨柱翻身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失神的望着屋顶的房梁。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是许大茂有错在先,他只是小惩大诫的用擀面杖报复一下,用得着给他下药,糟蹋他?
七次,七次啊,这个禽兽!
这还不算,许大茂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想叫人,想让街坊们看他笑话,让他何雨柱一辈子抬不起头,他能忍?
被人这么糟蹋,没弄死许大茂已经算他宽宏大量了,刚刚只是为了同等报复许大茂而已。
不过,虽然有点恶心,但比他自己手工活舒服多了。
回味着刚刚的感觉,何雨柱忽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艹,他是纯爷们,以后还要娶媳妇呢,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三次,还有四次。”感受着身疲力竭的身体,何雨柱声音嘶哑的说道,“今天没力气了,改天我再找你,许大茂,现在给我滚出去。”
许大茂沉默以对,跟条死鱼似的躺在两边,目光呆滞而绝望,泪痕顺着眼角往下,把枕头沾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