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晚从背包里拿出几本誊写好的养生类书籍,递给陆殷辞。
陆殷辞不由想起陈映晚第一次带着做好的早膳、来到他院子里的时候,逼着他喝了满满两大碗的牛奶。
他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接纳陈映晚了吧。
只是他醒悟得太晚,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情时,他们已经错过太远。
陆殷辞的手指轻轻抚过书脊,勾了勾唇角:“原来你有这样的秘籍,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陈映晚笑了一下:“还不允许我藏私吗?”
“我若一口气拿出来了,还怎么证明我的厉害呢?”
陆殷辞笑着低下头。
陈映晚转过身,临走前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大少爷一定保重。”
陆殷辞没有回答。
直到一行人登上马车远去,侯府的一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陆殷辞的轮椅在书桌前停下。
他重新翻开手里的这本书。
字字句句都是陈映晚的笔迹。
“……你也保重。”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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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出了怀州城,陆明煦有自己的马车不坐,偏偏要和陈映晚他们一辆。
柳翠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带着陈月宜去坐陆府的马车了。
看到佑景手里有芝麻糖,陆明煦立刻朝佑景伸出了手:“给我一块儿。”
佑景戒备护住包裹:“干什么?你自己不会买吗?就这么一点。”
陆明煦恼了:“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块糖吗?进了京城我给你买几包不行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佑景咬了咬后槽牙:“你要是觉得一样,为什么不等到了京城再吃?”
他收回之前的想法。二爷实在有些烦人。
尤其是娘亲在场的时候,二爷恨不得夺走娘亲所有的注意。
这是他最讨厌二爷的地方。
现在还要和他争抢吃的,更可恶了!
陈映晚已经学会不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低头看书,置若罔闻。
两人一直争吵到驿站休息。
他们下了马车,佑景连忙喊:“冯婉儿!婉儿姐!”
冯婉儿立刻从树上跳下来:“怎么了?”
佑景把手里的包裹一把塞到了冯婉儿的怀里:“婉儿姐,这是从怀州带出来的芝麻糖,我放在你这儿保管,除了我和娘亲谁都不许吃。”
冯婉儿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带着包裹就窜回了树上。
陆明煦深受震撼:“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还带请外援的?”
佑景得意道:“有本事你就去树上拿,我不信你轻功能比得过婉儿姐。”
陆明煦忽然眼睛一转,露出一抹带着微妙恶意的笑容:“糖的事情就先揭过去了,我觉得有一件事或许对你来说更重要。”
佑景暗觉不妙:“什么?”
陆明煦笑了一声:“你这辈分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冯婉儿叫映晚姐姐,你又喊冯婉儿姐姐,这算是个什么辈分?”
“日后映晚嫁了人,你又该怎么称呼你的养父呢?”
佑景眯了眯眼睛。
哦,陆明煦在暗示他呢。
他故作认真:“不用担心这个,娘亲说了,她不嫁人。”
陆明煦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你胡说!”
直到佑景显露出同样带着恶意的笑容,陆明煦才觉上当。
明明是带兵打仗屡战屡胜的人,只要一听到事关映晚,脑子就发糊涂。
陆明煦有些懊恼,却又有些甜蜜。
佑景敢拿这种话开玩笑,说明映晚心里一定是有他的。
到了吃饭的时候,陆明煦还止不住脸上的傻笑。
陈映晚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附近山上瘴气多,你是不是吸入发疯了?”
陆明煦突然正色:“我就是想到了开心的事而已。”
“什么事?”陈映晚好奇。
陆明煦却说不出话,只盯着她看。
半晌后,陈映晚忽然明白过来,连忙低下头,耳朵有些泛红。
陆明煦更高兴了,乐得更厉害。
佑景有些鄙夷地打量他:“难怪陆爷爷会那么说你。”
陆明煦一顿:“说我什么?”
佑景挑眉:“告别的时候,陆爷爷和乔奶奶特意跟我娘亲单独说话。”
“他们让娘亲多看着你一些,免得你随时发疯。”
“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果然不假,这不就发疯了吗?”
佑景本意是刺激一下陆明煦,却没想到陆明煦听到仍旧止不住笑意。
陆明煦能不高兴吗?
他爹娘肯这么交代,肯定是已经把陈映晚当成了他们的儿媳妇。
侧面说明他和映晚的好事将近。
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佑景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看来在这种事情上,他是没有办法打败二爷了。
吃完饭,陈映晚便和佑景以及陆明煦商议,她和柳翠云、陈月宜打算去隔壁州府看一看宿慕成。
这样一来,陈映晚就没有办法陪着佑景回京城了。
佑景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他也很知道宿慕成怎么样。
于是他二话不说应了下来:“娘亲,你们慢慢走慢慢玩,不用急着回京。”
“反正京城里有二爷照拂我,我不会有事的。”
佑景和陆明煦虽然经常拌嘴,但在关键时刻也是不含糊。
陈映晚自然放心。
至于陆明煦,听到陈映晚这么关切那个叫宿慕成的男人,他心里越发难耐。
他自然是相信陈映晚的,只是他也很想知道宿慕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以后有机会了,他一定要见一见。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分做两趟,分道扬镳。
而陆明煦这边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前面的开路马一声嘶鸣。
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似乎是开路的人从马上坠下来了。
佑景下意识想掀开帘子看看对方的伤势如何。
然而下一瞬却被陆明煦死死地摁在了座位上。
佑景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却见陆明煦神色阴沉,朝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