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啊,天特别黑,整个山川都被血给染红了。
傅子渊就站在那一堆尸体上头呢。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就跟风中那些快掉光的树叶似的。那头发啊,也乱得很,就那么贴在额头前面。
他的眼神呢,迷迷糊糊的,还特别空洞,就好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又有点像在人间迷路的神仙。
他手里拿着的长剑啊,还在滴血呢。剑尖垂着的地方,那些血都聚成了小溪,弯弯扭扭地流到他脚下焦土的裂缝里面去了。
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了。就只记得啊,有一股特别强烈的愤怒,就像煮开了的水一样,从胸口那里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就好像是一个解不开的咒语似的,催着他拿着剑乱砍。
只要是喘气儿的,在他眼里那都是敌人。
在玄天宗的山门前,几十具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着呢,血还没干呢,空气里到处都是那种血腥又带着死亡的味道。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钟声,那钟声沉得就跟打雷似的,这是玄天宗召集弟子集合的信号。
“傅子渊!你这罪可大了,没救了!”突然,有一声特别严厉的呵斥声,一下子就把夜空给划破了。季子清穿着一身白衣服,手里拿着青锋剑,后面还跟着好几十个仙门的弟子呢。这些弟子啊,一个个脸上都是又悲愤又难过的样子,眼睛里全是愤怒和仇恨。
傅子渊慢慢地抬起头,眼睛看向来的这些人,可是他的眼底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连回忆这种事儿都变得特别遥远、特别模糊了。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皮,嘴角往上翘了翘,可那眼神空落落的,瞅着特别吓人——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啥都不懂,又像是没了理智,只剩下一种很纯粹的状态。
“你……你咋变成这样了呢?”季子清的声音直打哆嗦,握着剑柄的手,那手指关节都白了。
季子清以前把傅子渊当成自己亲传弟子里最出彩的一个,可现在呢,却得自己动手收拾他。
周围那些仙门的弟子都不吭声,就只有风从枯枝上刮过,沙沙沙地响,就跟叹气似的。
傅子渊没搭话,就低着头瞅着掌心还剩下的血迹,嘴角轻轻一扬,好像觉得这事儿还挺好玩的。
他冷不丁就笑了,笑声又低又哑,还透着一股子邪气,“他们……好像都特别怕我呢。”
“傅子渊,你脑子清醒点!”季子清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惋惜。
可是傅子渊那原本清亮的眼睛,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了。
傅子渊脑袋歪了一下,看了季子清一眼,那眼神淡得就跟没感情似的,就好像眼前这个师父,就是个陌生人一样。
“师父……我可不想再听你唠叨了。”他轻轻一笑,抬手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有一个仙门弟子倒在地上,血都溅出来了。
一下子,周围的人都炸开锅了。“上啊!”也不知道是谁先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嗓子,好几个仙门的弟子一下子就冲了上去。那剑啊,就像下雨似的朝着傅子渊刺过去。
可你再看傅子渊呢,他就跟个幽灵似的,在那些刀啊剑啊的中间穿来穿去。他每动一次手,就有一个人送命。
这一下子,血雾就起来了,到处都是惨叫的声音,整个场面乱得一塌糊涂。
季子清把牙一咬,“唰”地拔出剑来,身子一闪就到了两个弟子前面。他一个人对着三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局势彻底垮掉。
季子清看着傅子渊的样子,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以前的傅子渊,那可是个温和又善良,心里装着天下人的好少年啊,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呢?
“都给我停下!”季子清大喊了一声,那剑气“唰”地一下就散开了,把那些人都给逼得往后退了退。他喘着粗气看着傅子渊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发过的誓啊?你可是说过,绝对不会对不起玄天宗,也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的!”
傅子渊听到这话,就停住了脚,眼睛稍微眯了一下,好像季子清的话让他心里深处的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轻轻笑了一下说:“誓言啊……我原来还真信过这种东西呢。”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冷冷的月光照在他那张惨白的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有了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好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好像是在嘲笑什么。
“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傅子渊了。”
季子清的心一下子就狠狠抖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呢,老远就传来一个声音,又清亮又透着威严——
“师傅!让我来。”
大家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李太白踩着风过来了,他那衣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来飘去的,眼睛和眉毛看着都冷冷的。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古剑呢,剑上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剑气,整个人的气势特别不一般。
“太白?”季子清皱起了眉头。
“他可是妖族的王啊,不应该掺和这事儿!”有个仙门的长老小声地劝着。
可是李太白已经站到傅子渊的跟前了,就这么和他面对面地看着。
他俩之间,那种沉默就像深不见底的渊潭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李太白才说话:“子渊啊,把你手里的剑放下吧。你可不是那种天生就喜欢杀人的人。”
傅子渊把眼睛眯起来了,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丝冷笑:“你也想来劝我?哼……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都说为我好,可是有谁问过我到底想要啥呀?”
一下子,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李太白不但没往后退,还往前迈了一步呢:“我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为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啊?”
傅子渊的眼神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儿变化,不过就那么一下子,很快又平静下来了。
他啥也没回答,就轻轻甩了下袖子,转身就走了。
“别让他跑了!”有人大声喊着。
季子清呢,却有点犹豫了。他瞅着傅子渊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头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握着剑的手都有点微微发颤。
“掌门啊!”有个弟子着急忙慌地提醒道,“傅子渊都已经入了魔道了,根本就不会听咱们劝的呀!咱们得一块儿把他给拿下才行,不然以后可有大麻烦了!”
季子清的脸色变来变去的,过了老半天,才慢慢把剑给收了回去。
可他心里的疑团却变得更大了——傅子渊,是不是真就完全堕落了呢?
又或者说,在那疯狂的杀戮背后,是不是藏着啥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呢?
那血红色的夕阳映照在焦土之上,余光把半边天儿都给染红了,就好像是这场杀戮还没散干净的余火似的。
玄天宗的山门前,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味儿弥漫着,怎么都散不掉。
季子清握着剑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傅子渊远去的背影。
那身影虽然越走越远了,可就像一根刺似的扎在他心里——不是恨,而是一种疼。
“掌门!”一个弟子忍不住急切地喊道,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傅子渊都入了魔道了,不会听劝的!咱们必须得联手把他拿下,要不然以后可就麻烦大了!”
这话说出来以后,那些仙门的弟子们都跟着起哄,一个个情绪激动得很,那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