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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他的背影,我的深渊

梁爽几乎是凭借意志力,才让冻得几乎麻木的四肢恢复一点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梅世豪与神秘买家约定的交易时刻越来越近,焦灼感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必须尽快确认外面的情况,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最终线索的彻底断离。

她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推开冰柜门,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她听来却如同惊雷,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撞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冰冷的空气猛地涌入肺叶,带着更浓重的霉腐味,却无法冷却她内心的急切。

停尸间内死寂一片,只有她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窗外无止境的雨声,这寂静反而更令人心慌,仿佛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她悄无声息地滑出冰柜,双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牙关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

不能再等了。

无论这是不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无论钟离的身影是否还在暗处凝视,她都必须在交易发生前,亲眼去看,亲耳去听,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她蹑手蹑脚地挪向停尸间大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耳朵极力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祈祷着不要错过任何关键信息,又恐惧着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声音。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沉重得仿佛能压垮人的神经。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悸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毫无预兆地、死死抵上了她的太阳穴——那触感尖锐而致命,带着机械独有的无情。

是枪口。

梁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不受控制地急剧收缩,映着门外昏暗扭曲的阴影。

所有动作霎时僵住,连指尖都凝固在半途,仿佛稍一颤动便会引爆那紧贴皮肤的死亡开关。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如同被闪电劈中般定格在原地,唯有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泄露了她内心滔天的震荡。

门外昏暗的走廊阴影深处,梅世豪如同从地狱裂隙中爬出的幽灵,缓缓显出身形。

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早已等候多时、一切尽在掌握的狰狞得意,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眼中燃烧着冰冷而兴奋的火焰。

他手中的枪稳如磐石,枪口紧紧贴着皮肤,每一分压力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果然蹲到只自投罗网的小老鼠。”梅世豪的声音嘶哑低沉,每个字都裹挟着猫戏弄垂死猎物般的残忍玩味。

他上下打量着梁爽,眼神轻蔑而厌恶,像是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语气陡然变得咬牙切齿:“小贱人…真没想到,竟然是你!Lasse果然一步都没算错…...”

梁爽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血液霎时逆流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空白。

Lasse…他果然早就知道。

那个名字,不再带有任何模糊的揣测或自欺欺人的侥幸,它化作一柄淬着剧毒的冰锥,以极其残忍的精准度,狠狠刺穿她小心翼翼维护的最后一丝希望。

冰冷的刺痛并非来自想象,而是真实地从心口蔓延开来,仿佛将她整个人彻底钉死在名为绝望的刑架上,连挣扎都成了徒劳。

就在这时,另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那脚步声——那曾在她无数个惶惑不安的深夜里带来一丝虚幻慰藉的节奏,那被她反复咀嚼、赋予复杂揣测的熟悉频率——此刻却像送葬的钟声,一声接一声,沉重而残酷地撞击着她的灵魂。

她猛地抬眼望去,瞳孔在刹那间急剧收缩,映满震惊与无法接受的骇然。

钟离自走廊拐角处不紧不慢地踱出,面容是一贯的、甚至比记忆中更加疏离的冰冷与平静。

他的视线掠过她,如同掠过一件无足轻重的杂物,未曾停留半分,未曾泛起丝毫涟漪。

他就这样漠然地、径直地走向梅世豪,最终站定在那个持枪的恶魔身侧——姿态从容,仿佛本就该立于那黑暗之中。

那一刻,梁爽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内心世界彻底崩塌粉碎的巨响——如同琉璃坠地,寸寸碎裂,再无法拼凑完整。

那个深海中奋力将她托出窒息黑暗,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身影,那个在她混乱记忆中唯一清晰的、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温暖怀抱,那个曾让她在无数个深夜反复咀嚼、不断为他寻找理由和苦衷的瞬间……甚至更久远以前,那个在晨光中迎着风、眼神清澈明亮的少年侧影——所有斑驳交叠的幻象,此刻全都化作最尖锐冰冷的棱刺,一遍又一遍,狠狠地凿穿她的心脏。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一场自导自演的荒唐戏码。

她竟然可笑地以为,深海之中那不顾一切的援手,或许藏着半分真心——多么愚蠢的错觉,竟让她在无数个夜里反复揣摩那瞬间的温度;

她竟然可悲地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打捞出一丝除却算计以外的温度——仿佛那样冰冷的瞳孔里真能映出半点人间烟火;

她甚至还在刚才,在那冰冷绝望的铁柜之中,因他一个看似维护的举动,心脏不受控制地颤动着,重新点燃一丝荒谬又可耻的希望!

而现在,他就站在这里。

神情漠然,姿态从容,如同早已写定的结局般毋庸置疑。

他用最冷静也最残忍的方式,亲手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彻底碾碎成灰。

原来他不是来救她的。

他是来为她钉上棺材的——最后一颗钉子。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裂,那痛楚远比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更令人窒息。

原来真正的绝望,不是死亡的降临,而是你紧紧攥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亲手将你压入深渊。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因那段记忆而生出的犹豫和试探,在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冷静的漠然面前,都变成了一个无比讽刺的笑话。

他不仅把她推向深渊,还要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是如何优雅而从容地完成这个动作的。

“豪哥,”钟离淡淡开口,目光冷冽地从她身上掠过,如同审视一件早已标注好价格的货物,语气平稳却暗藏机锋,“我早就说过——那个装摄像头的人,绝不会放过今晚。”

他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声音压得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精心布置的诱饵:“无论交易时间变或不变,她都会来,毕竟…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不急不缓地磨蚀着梁爽仅剩的意志。

他甚至亲自为她落下铡刀,将“摄像头”的罪名不由分说地钉死在她身上,彻底碾碎她任何辩驳的余地。

梅世豪闻言,脸上的狰狞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赞赏取代。

他爆发出洪亮而得意的笑声,枪口因兴奋而更加用力地抵紧梁爽的太阳穴,压得她头皮生疼,几乎要嵌入骨缝:“妙啊!Lasse!你这招‘请君入瓮’真是绝了!看把这自作聪明的小娘们骗得团团转,果然乖乖钻进了我们的口袋!”

梁爽僵在原地,面容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尽,唇瓣无声微张,却颤不出一丝音节。

她瞳孔深处的光一寸寸熄灭,像摔碎的琉璃,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情绪。

四肢百骸的血仿佛瞬间凝成冰棱,所有知觉顷刻剥离,只余胸腔深处那片被彻底碾碎的死寂与荒芜。

那一刹,回忆如潮水决堤——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多年前落日浸透的病房,那个少年侧脸如冷玉,一言不发地转身。

风无声拂起洁白的窗帘,光影碎在他离去的身后,如同她那时悄然崩落的整个世界。

而今,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与当年那道决绝的轮廓缓缓重叠。

一样不曾回头,一样淡漠如刀。

现实与往事在眼前交错晕染,整个世界骤然褪成灰白,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唯有他此刻冰冷的侧影,如同最后一枚钉入命运的铆钉,清晰地烙在她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央——

成为她所有信仰与期冀,最终且唯一的,终结点。

她终于再一次见识到了——

他是如何,以那样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