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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秋寒夜露,月明如玉。

一道黑影快速的飞掠过屋檐,下方是熙攘的百姓根本无从察觉。

一处客栈高处,半开的观窗透入一丝明月,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暖。

傅重峦的身影端坐于一个棋盘前,他正在自己同自己博弈。

好似刚沐浴完,一身月白的素袍,乌发披散微润,眉眼澄澈中带着几分冷郁疏离,半窗的冷月披洒在身上,气若远山色。

棋盘之上,白子与黑子处处针锋相对,每一步都宛若杀招。

听到屋顶传来几声细碎的踩瓦声,傅重峦下棋的动作微微一顿。

下一瞬一道身影自屋顶跃下,翻窗而进。

青将穿着一身夜行衣,沾染了一身寒露才归。

第一眼看到傅重峦时,先是一愣,随后才忙的垂下目光。

傅重峦慢慢放下手中的棋子,望向青将,漫不经心的问道。

“事情做的如何了?”

想要万无一失的救出旬昇,他需得布局的严密些,不能出一丝意外。

所以今夜他让青将潜伏去丞相府,调查一些东西。

青将屈膝半跪,低眉垂目,语气恭敬的回答傅重峦的话。

“属下观察过了,丞相府只有一处的守卫最森严,周围都是暗卫。”

“还有大人先前让属下去调查的事情。”说到此处,青将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子,双手递到傅重峦面前。

“这是大人让属下调查的这段时日初入丞相府拜访的宾客名单,除了旁侧柏府的人多次上门外,进出最频繁的是南营皇城司禁军统领韩庞和内阁大臣樊海以及大理寺卿……”

傅重峦的目光淡淡的望着折子上的几个名字,不知在想什么,眼底渐渐勾出一抹暗光。

他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皇宫的情况如何了?”

青将如实说道:“皇城眼下戒严,消息一时无法传出,但今夜回来之时,属下看到柏西宴进宫去了,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此话,傅重峦眼睫微抬,似有所觉察的看了眼青将。

若如他猜想那般,柏西宴已然暗中掌控了宫中的消息出入,那此刻什么消息才能传到景昭嵩耳中?

只能是关于镇山关的军情。

柏西宴一时半刻不会在这个消息上做手脚,反而镇山关的消息传进宫,反而能迷惑住景昭嵩。

“应当是关于镇山关的事情,青将,去查一查是什么事。”

自从回了上京,相隔千里,傅重峦已经有许久没有收到肖从章的消息了。

他应当是在生他故意离别设局的气……

青将在听到傅重峦提起镇山关时,眼底骤然变得阴冷。

他沉默着没有应声,只是紧紧的盯着傅重峦面上看。

隐隐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傅重峦那抹始终轻勾起的唇角平了下去,神情泛起了几分威压的冷。

他微微蹙眉,轻笑了声:“怎么,不愿?”

操纵人心这一计,是傅重峦用的最得心应手的。

他心里有肖从章是事实,在钦慕他的人心中,便如同一根刺,只不过若是这个刺太过容易被拔出,那么他的真心在旁人眼中,便没那么珍贵……

绝对的忠诚只有在有索求的前提下,才会甘愿受人牵制。

青将先是沉下脸,最后在傅重峦平静打量的目光中,慢慢点头。

“属下明白了。”

傅重峦露出一丝满意的轻笑,他抬手拨动了两下棋盘中的棋子,引得旁人的视线无声的追逐着白玉一般的指尖。

半晌后,只听到傅重峦沉声下了命令。

“时机将至,接下来,便要看看,我的局,能不能做成了……”

柏西宴必定是救旬昇的最大阻碍,依傅重峦目前的境地,并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人手,若想要必成,最好的方法便是引开他。

柏西宴定然料想到他会这么做,才会不断增添丞相府周围的暗卫。

稳妥之法是他应该换一个方法,只是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他等不了,阿昇也等不了。

所以他必须逼柏西宴自己主动离开丞相府,眼下唯一能牵制住柏西宴的,唯有皇宫中的那位陛下。

所以……傅重峦的目光在折子上的姓名上扫过,眼中闪烁着晦暗和算计。

拾棋落子,一子定了胜负。

傅重峦起身离开此处时,心中不太愧疚的叹声道。

抱歉了陛下,此番需要利用一下你了……

……

皇宫之中,政殿之上,依靠在龙椅之上的景昭嵩缓缓睁开眼,皱了皱眉,抬手揉了下鼻子。

奇怪,他怎么心里有种将要被算计的感觉?

只是还不等景昭嵩多想,殿外边传来了高明的通传。

“陛下,柏相到了。”

没一会,便看到高明领着柏西宴缓步走了进来。

眼下正值夜半三更。

柏西宴一进到殿中,一眼便看到了地上一片的凌乱折子和碎裂的砚台花瓶。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心中已然有所警惕察觉,走上前行礼。

“不知陛下深夜寻臣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上方的景昭嵩像是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了一般,重重的拍了下龙案,站起身怒声道。

“柏卿你且看看!不过小小镇山关一役,朕对他们给予厚望,却无端败了!!”

“眼下镇山关堂而皇之的被胡狄所占!这不是在昭示周边各国,我天朝不过如此吗??真是一群废物!”

景昭嵩自继位以来,多是仁君之相,第一次像是失了理智一般的厉声大怒。

不过这也正是柏西宴想要看到的。

只见柏西宴题听完先是一顿,随后冷眉皱起,眼中多了一丝严肃和惊讶。

“怎会如此?依臣与诸位内阁大人商议之策,胡狄一部兵力与我们无法较量,且臣已经按陛下的吩咐,去信肖将军,有他带兵驰援,怎么失败?”

景昭嵩气的脸色发青,脖颈泛红。

他一副怒极了的模样,看着柏西宴大怒的说道。

“因为冀州薛啸反了!他竟敢勾结外邦通敌叛国!更是买通了承伯侯之子暗自打开城门,放胡狄铁骑入城!”

他举起一份被撕碎的折子扔到柏西宴面前,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厉声道。

“这份折子乃是镇山关周军张定亲笔血书所成,字字句句宛若泣血,好!当真是好!”

景昭嵩明显是被气的怒急攻心,还没等他话音落尽,柏西宴抬眸看去,只见他气的捂住心口,用力的咳嗽了起来。

边上的高明连忙递去茶水,只是还未等景昭嵩饮两口,只见他手腕一翻,茶盏跌落在地,伴随着一声重咳,生生咳出了血来。

高明见状,大惊失色的朝外边喊。

“不好了!陛,陛下出事了!快传太医!”

景昭嵩跌坐在龙椅上,面色灰白无力,柏西宴静静的在下方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太医着急忙慌的赶到,替景昭嵩诊腕脉后,脸色大变。

柏西宴上前两步,无声的观察着,沉声问了句。

“陛下如何了?”

太医面上一片担忧之色,纠结片刻,在景昭嵩等人的注视下,才低声说道。

“陛下这是连日劳累导致的急火攻心,有损心脉之兆……”

高明公公一听,吓的手中的拂尘都险些拿不稳。

他急红了眼的追问:“前几日陛下不过稍染风寒,你不是说陛下龙体康健嘛?怎么如今好端端的又会劳损心脉了??”

景昭嵩此刻的面上苍白不见血色,听到这番话,只是无力疲惫的叹了口气,望向柏西宴。

“原以为朕能不负先帝所托,护佑万民众生,未曾想镇山关一役令朕明白,终是朕能力有限……”

柏西宴一时猜不准景昭嵩这会的意思,他心中已经隐隐感觉有几分怪异。

他思量了片刻,才接话回答。

“陛下不必太过忧虑,此时并非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