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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自南往上北地,渐起秋寒。

从滁州走水路通达,比之陆道回上京的时间短了一半。

赶回上京时,青阳江岸的两侧树木已见些许秋黄。

载客的商船停靠在青阳江渡岸时,远远便能看到有不少官兵在盘查,甚至比往日要多。

就在船上众人看着此景议论不止时,被吆喝着排队下船排查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人群之后,冷静中透着几分神秘。

傅重峦的面容掩藏在斗笠之下,露出的半张苍白的侧脸带着未散的病气。

他垂首嘶哑的咳了两声,引得前面的人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只当他们染了什么重病,又忙的转过头去。

青将借着递水壶的动作,走到傅重峦身侧,目光自岸上那些官兵的身上收回,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看上去不像是工部派来的……”

为了避免被人识破身份,他们在滁州登船套用了身份,眼下傅重峦不过一个上京求学的书生,青将则是随行的武夫。

他之所以有所质疑,无非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工部监管建造屯田以及山泽,行商渡口一般都由工部都水清史司的人派兵监管,可眼下围在岸口的,却并非他们,看上去像是南百禁军营的人……

傅重峦听完后眼睫微垂,眼中露出几分幽暗之色。

思索片刻后,只道。

“下船之后再说。”

青将顿了顿,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跟在百姓之后,很快排到了他们,正在登册的官兵一眼便注意到了青将高大的身影,特意走过来观察。

青将沉默的将傅重峦和他的户册递过来,那人随意翻了翻后,试探的问。

“滁州来的?这个时候来上京做什么?”说话间目光又扫到了被青将扶着的傅重峦身上,狐疑的打量着。

青将不语,只是冷着脸瞥了眼他。

正当那人皱眉不悦时,傅重峦嘶哑的干咳了几声,微微颔首解释。

“几位大人,小生是上京求学拜师的,这是家中的护卫,是个哑巴,不识言语,还望诸位莫怪,咳咳!”

“求学?”那人上下打量着傅重峦几眼,看出他的衣饰的确像个商户家的公子后,冷声问道。

“眼下离明年春闱还远,何须千里上京求学?拜学在何处?何人?”

那人格外警惕,像是在盘查着什么。

傅重峦的眉目微蹙,微微抬眸,朝那人看过去。

登船时他特意找了妆娘改了改他的五官,用于遮掩面容。

在对上傅重峦暗影下的双眸时,那人肉眼可见的愣了愣。

青将在察觉到时,眼神冰冷的扫了眼他。

傅重峦一副虚弱孱弱的模样,抿了抿苍白的唇低声解释

“因小生体弱,怕路上染了病,这才早早前来,未曾想还是抵不过,咳咳……”

“此番正时要去国学监,还望几位大人能通融一二……”

听到是去国学监时,那人的面上的猜疑少了几分,他抬手招人拿来一幅画像,命令道。

“抬起头来瞧瞧!”

“……好的大人,好………”

听到此话后,只见傅重峦忽的按住胸口,仿佛被呛到一般剧烈的咳了起来,断断续续,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那人看的直皱眉,生怕傅重峦死在他跟前似的,嫌弃的拿画像放他脸侧对了对,没看出几分像后忙的挥手。

“行了行了,赶紧走,别挡路!”

青将垂眸扫了眼那幅画像,微微敛眸后,上前扶着傅重峦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看不见人后,傅重峦才停下咳声,缓缓直起身。

“大人,有人知道我们回了上京?”

傅重峦的喉间因为咳嗽太过用力而泛出血丝。

他回头看了眼渡口的方向,轻嘲了声,嗓音嘶哑发沉。

“能调动军营的,除了眼下一人之下的柏相,也别无他人。”

上京如今的局势他能猜想到一二,只是没有想到,柏西宴这么快收买的了皇城禁军中的人为他做事……

不过这也并非全然坏事,柏西宴如此急切的要除掉他,反而给了他做局的机会……

“那大人,我们要不要晚些进城?”青将俨然意识到事情并非料想的那般简单好应对,提议道。

傅重峦摇头拒绝:“不必,阿昇在等着我,不能再耽搁下去。”

青将听到此话,眼底有一瞬闪过嫉妒。

傅重峦平复了片刻呼吸,朝城门的方向看去,眼底渐暗。

“现在便进城,我们得先去找一个人。”

青将迟疑的看向他,傅重峦低声道:“旬知。”

眼下不清楚柏西宴是否知晓旬知的身份,若是他知晓,那眼下旬知的处境定然危险。

虽然上京中有温与庭在,但依他对旬知的了解,他若知晓阿昇在柏西宴手中,定然按耐不住。

他得尽快先找到他,再商议如何救阿昇的事情……

听完傅从峦的话,青将只是点了点头。

渡口到城门口不算远,他们混在百姓中一起进了城。

考虑到青将的身份并不适合暴露在众人眼前,傅重峦进了城后并没有直接去将军府找温与庭,而是寻了处隐蔽的客栈,暂时住下。

上京城中繁华依旧,只是在一片喧嚣热闹中,又隐隐透着几分诡谲。

恍若平静的湖面底下,满是暗流涌动的假象。

傅重峦立在客栈窗前,视线望向窗外人潮如织的百姓以及车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渐渐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轻蔑。

屋门被敲响,青将身形利落的推门进来,走到傅重峦身后禀告。

“大人,方才跟着我们的那两个眼线,属下已经解决了。”

从他们一进城,身后便跟了两条尾巴。

只是不知是失误暴露还是有意为之,这两个眼线就如同一个自我挑衅的信号。

所以傅重峦没有犹豫,直接让青将悄无声息的将人处理了。

旁人算计他一分,他自然要回敬半分,这是他身为傅新雨时的习惯。

青将的话音落下后良久,才听到傅重峦声色幽幽的回了一句。

语气中藏着寒芒,带着几分上位者从容不迫的杀意。

“既然擂台已起,礼已送上,我也该为对方奉上一场好戏回礼一番了……”

围棋之中有一环,称为搏杀。

便是毫无顾忌的落子,直至杀至最后一字,揭露胜负。

既然柏西宴想要试试,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傅重峦的目光望出窗外,远处屋宇堆叠,楼阁交映,看向丞相府的方向。

藏于袖中的手因为用力绷紧而颤动,带着冷静的克制。

片刻后,随着一只骨节清瘦,修长分明的手将轩窗合掩,遮挡了一切探视的视线……

暗影之下,兵刃将现……

将军府的书房中,温与庭的身影正伏案于书桌前,看着眼前一封封密信,神情无比凝重,眉目间难掩疲惫之色。

直到门外传来几声脚步,他才微微回过神,将密信收好后,旬知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

只见他走了进来,便一脸焦急担忧的询问。

“阿庭哥哥,可有将军他们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