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一些事情,还需单独与你聊一聊。”
涂一乐很是严肃认真。
何巧莲纹丝未动,并无要离开打算。
她留下来,是太后之意。
此时,她便看着太后的态度。
太后见涂一乐如此表现,却觉得他并非信口开河。
太后迟疑片刻,随即微微点头。
何巧莲这才缓缓起身,走出了屋子。
“本王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凉州隐藏着巨大秘密。可能,会涉及到征西侯。”
太后明白,涂一乐是极为认真的。
他没有说‘你哥’,而是说‘征西侯’。
“哀家自知,心中有着对武氏的偏袒。但请王爷想清楚,哀家何尝不是在偏袒你呢?”
太后自知这样说不对,可她只是本能想为自己找到一个依托。
涂一乐却觉得好笑。
他虽贪墨行事,但为皇室创造颇多利润。
换做征西侯呢?
独霸一方,却不为军中出力,更不为国家、皇室着想。
“本王已经得知,凉州之地赋税,乃是收取十之三,而地方报去户部的文书,一直是十之一。”
“彻查当地官员便是。”
“仇霖峰所杀之人,多年来无不与征西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彻查当地富商便是。”
“当年青嵩山采石场的东家,太后很是了解吧?他的背后又是谁呢?”
太后不再说话,表情冷若冰霜,并不去看涂一乐。
她亦有着不好的猜想,但本能劝说着自己,并未多想。
片刻沉寂过后,涂一乐继续说道:
“本王并非要太后大义灭亲,只想你有个心理准备。如若武治番真的十恶不赦,你不要过于伤心。”
“哀家知道了。”
涂一乐靠近些许,将手缓缓伸向太后:
“我不想这件事情,影响你我之间。”
他的手,落在太后的手上。
涂一乐很是诧异,太后并未闪躲。
他不由激动地颤抖,心脏狂跳起来。
“交易?哀家依了你,你便放过征西侯?”
太后的语气极为平缓,完全听不出喜怒。
涂一乐之前感觉瞬间全无。
他反倒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他自始至终做了那么多,却在此时被想成是交易?
他想得到太后,但更想得到太后的真心。
绝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二人之间关系,将完全变质。
欲擒故纵?
涂一乐猛然抽回手,脸上写满了错愕、执意、失望。
他长叹一口气,起身便走向门口:
“你还是不明白本王之心,世间的一切,有什么是能比你重要?罢了,多说无益。”
涂一乐猛然打开门,便要离开。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太后声音:
“还请你明白,我并非那个意思。”
涂一乐喜笑颜开,便要退回迈在门外的脚:
“今天不走了,我留下……”
怎料,背后迎来重重一掌,将他完全推出门外。
随即房门重重的关闭。
涂一乐缓了好一会。
失败了。
是不是弄得过于复杂?
交易就交易呗?
唉,弄巧成拙了,刚刚装什么大尾巴狼?
涂一乐再次来到门前,轻轻叩门。
然而,良久过后,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天,本老爷与夫人,可是要一同面对他人的。”
“知道了。”
太后没好气说道。
涂一乐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他活动脖颈、转动手腕。
准备着开启反击模式。
不管背后隐藏着什么。
第二天,上午时分。
仇霖峰带着几名随从,来到客栈之中。
等上许久,‘邓老爷’才缓缓走下楼来。
“仇老爷见谅啊,昨日与夫人发生争执。唉,女人啊,难缠。”
“哈哈哈,理解、理解。昨日何主事已定下全部货品,我已安排全面开采赶制。若是邓老爷想要挑选或更换,我立即另行安排。”
涂一乐略显不耐烦,很是敷衍点了点头:
“何主事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加紧生产就好。”
“好,痛快。”仇霖峰甚为满意:“既然生意已谈定,我作为东道主,今日便款待邓老爷及夫人。”
“唉,无非是吃吃喝喝,乏了。稷川没什么有意思的。”
“那是邓老爷少了我这个向导啊。”仇霖峰很是自信模样:“今日,我将带邓老爷,赏析当地大戏、美食、美景。”
涂一乐还是显得无精打采:
“哼,若是没有美女,本老爷不去。”
涂一乐倒是想看看,仇霖峰会不会做出逼良为娼的事来。
仇霖峰脸上略显尴尬,但转而大笑起来:
“有的,有的。我先带邓老爷看过特色戏,而后安排一应美女,供邓老爷挑选。”
“挑选?”涂一乐连连轻蔑摇头:“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还让我挑选?”
“那,依着邓老爷的意思呢?”
“我全要啊!”
“哈哈哈,好,好。我定为邓老爷安排妥当。城中有一位花魁,名为牡丹。”
涂一乐全身瞬间如触电一般。
并非因为仇霖峰点破昨日之事。
而是正在思考美女,突然听到‘牡丹’的名字,不由心中一惊。
“花魁?牡丹?这名字起的好啊。”涂一乐装作若无其事:“但不知,这位姑娘姓什么啊?”
“邓老爷是知道的,都是取一个化名,并不透露真实姓名。”
“哦哦,铁定是这样。”
二人对视片刻,随即放声大笑。
掌柜、伙计站在远处,见二人聊天很是顺畅,便随之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并不担心邓老爷,而是惧怕着仇霖峰。
涂一乐很是惊奇。
他刚刚决定全力彻查一切,这仇霖峰就跑来摊牌?
既然能知道他易容潜入青嵩山,想必身份已经暴露。
而一切奇怪事情的背后,可能就是这仇霖峰,还有他的复仇者联盟。
“邓老爷,叫上夫人一同,咱们这便出发?”
“唉,为何要叫上夫人?”涂一乐压低声音,玩味说道:“昨日刚刚吵了架,今天再去一同看美女?仇老爷是要害我不成?”
“哎呦,是我考虑不周。但我对天发誓,绝无害邓老爷之心。”
“那就好,我便相信仇老爷。”
涂一乐返回楼上,又是许久过后。
再下楼来时,已经是身着华丽衣装、发髻一丝不乱。
身后只跟着武延晋,还有两名‘护院’。
“邓老爷,是各自乘车前去,还是你与我同乘。”
“同乘,必须同乘。”涂一乐显得极为随意:“这等事情,还是坐别人的车安心。况且,路上还能畅聊一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