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对扶苏投以赞许的颔首,眼中闪烁着对此子帝王之姿的认可。
他随后沉稳地部署道:“长公子归来的车驾,将向着河南地进发,那是一片在地图上被誉为河套的广袤之地。
在那片地域,矗立着两座巍峨的山峦——贺兰山与阳山,我们需将兵马隐匿于这两座大山之下,确保行踪隐秘,不为外人所察觉。
届时,匈奴大军定会循着贺兰山的脉络,悄然侵入河南地。
毕竟,我方斥候早已探明,匈奴右贤王正屯兵于居延泽,而头曼单于定会与右贤王会师后,自西向东,企图一举擒获主公。”
杨熊眉头微皱,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有一事不明,若右贤王屯兵居延泽,那地界与月之近在咫尺,倘若我军进攻月之,右贤王岂会坐视不理?”
陈平淡然一笑,解释道:
“匈奴乃部落联盟,与我们截然不同。
一旦其麾下部落损耗殆尽,他们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故而,若头曼单于不主动出击。
其余部落断不敢擅自行动,更谈不上忠心耿耿,再者,从地图上观之。
匈奴王庭远在狼居胥山,与此地相隔千山万水,根本无暇顾及。”
杨熊又问道:“长公子,此图绘制得如此详尽,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众人闻言,皆将目光聚焦于图上。
只见其上各国疆域,皆被精准标注,大秦在其中虽显得微不足道,却清晰可辨。
“呃……此乃父王麾下影密卫所探。
他们时常派遣密探远赴域外,故而我能绘制出如此精确的地图。”扶苏心中暗道:
“我岂能告知诸位。
我,实则是一名穿越者呢?”
听闻大秦长公子扶苏,文武双全,竟还擅长丹青之道,所绘之图精准绝伦,美不胜收,令范增等四位智者深感折服,直呼遇得贤君,更遑论那些笔墨犹如天书般的武将了。
见众人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皆聚焦于自己,扶苏却只是淡然一笑,轻描淡写道:
“此等微末技艺,何足挂齿?
身为大秦公子,此,不足为奇。”
范增赞叹道:“长公子不仅礼贤下士,更谦逊若此,反观诸国公子,更有甚者,目不识丁,难怪长公子之名,誉满天下。”
扶苏心中暗叹。
那些公子哥儿整日沉迷于酒色财气,国破家亡,实属咎由自取,毫不冤枉。
此时,李牧挺身而出,豪言壮语:
“长公子,末将愿率兵围堵匈奴。”
司马尚亦附和道:“正是,李牧威名远播,匈奴闻之色变,未战先怯,士气已衰。”
扶苏点头应允:“既如此。
李牧领四千精兵,扼守贺兰山西侧;
蒙恬率五千铁骑。
自贺兰山南麓突袭匈奴;
我则亲率千余勇士,作为诱饵,将匈奴引入河南之地,其余众将跟随。”
众将欲言又止,扶苏挥手打断:“无需多言,就此议定,诸位务必尽心竭力。”
待扶苏离帐,蒙武神色凝重。
对范增道:“范先生,望你知晓,若公子有恙,今日帐中之人,皆得处死。”
范增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吾主唯有一人,吾自不愿公子有失,然,若诸位依吾之计行事,公子定能安然无恙。”
蒙武疑惑地问道:“你此言何意……”
范增沉吟片刻,缓缓道来:
“长公子欲毕其功于一役。
一鼓作气解决匈奴之患,此实难行。
然公子期望甚高,吾又不忍拂其意。
行动之际,尔等只需及早现身,高举大秦之旗,虽无法尽歼匈奴,亦可令其元气重创,公子自当安然无恙。
还有,匈奴队伍一刀两断,但尾巴不必全部杀死,让他们狼狈而逃,然后派人在匈奴王庭散布消息。
称匈奴单于惨死在河南地,头曼单于不得人心,那些不服匈奴的部落,必定反叛头曼单于,然后我们再大度收容他们。
这些人,日后可以发挥重要作用。
比如给我们秦军带路……”
陈平一惊,心呼:“这老头可真是厉害,我擅出奇谋,但此人居然喜欢出远谋?”
蒙武闻言,佩服其谋略。
心中暗自思量:虽迟些出击,或可全歼匈奴,但风险委实太大。
倘若匈奴真遣十万铁骑而来,即便是铁鹰锐士勇猛无比,亦难以持久。
毕竟兵力悬殊,加之平原上。
无险可据,实为不利。
不过……此人究竟是谁,谋略极强。
且说魏国·大梁。
秦军与魏之叛军,合围大梁。
魏庸忧心忡忡地问道:
“上将军,此大梁城坚如磐石,易守难攻,犹如乌龟之壳,吾等何以攻入?”
王翦胸有成竹,淡然回道:
“本将自有良策,王源,你且上前,询问魏王假,是否愿降。”
王翦家将王源,行至城下。
高声喝道:“城头之上魏军听着。
速告魏假,速速出城投降。”
城头之上,魏王假身着冕服,神色惶恐,望着身旁的龙阳君,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刚逝,秦军便至。”
龙阳君望着城外秦军。
乃上将军王翦亲率,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连忙对魏王假吩咐道:“大王,您速带几位将领,从密道逃离,快……快。”
魏王假迟疑道:
“龙阳君,非得如此不可吗?”
龙阳君微微颔首,沉声道:“待到日后,若有机缘,我们再图复国之志。
此刻事不宜迟,速速撤离,王翦已亲临前线,再不离去,恐将错失良机。”闻此,数位将领连忙强行簇拥着魏王假匆匆离去。
龙阳君却默然不语,意图拖延时间。
为王室争取一线生机。
王源环顾四周,见无人应答。
只得无奈折返。
此时,王翦亲自上阵,高声喝道:
“难道魏王竟如此怯懦。
连出面应答的勇气都荡然无存了吗?
真乃有辱先祖之颜面!”
龙阳君冷冷回应:“王翦,你可知此乃大梁城,城墙高耸,固若金汤,你们休想轻易攻破,还是趁早退去吧。”
王翦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当真不肯投降?”
龙阳君冷笑连连:
“你耳聪目明,还需我重复吗?”
王翦大手一挥,对王源下令:“对大梁不可硬攻,应采用水攻之策,引黄河与鸿沟之水,淹没此城,看他们如何抵挡。”
龙阳君听后,心知大势已去,提着宝剑,黯然返回王宫,紧闭大门。
而在楚国郢陈之地,城头之上。
大秦旗帜高高飘扬。
李信凝望着寿春方向,慷慨激昂地下令:
“明日我们兵分两路,羌瘣、任器随我进攻平兴;樊於期与辛胜则攻打寝城。
待两地皆克,我们再合兵一处。
直捣寿春,只要寿春沦陷,整个楚国便土崩瓦解,诸位都将立下灭国大功。”
羌瘣、任器、辛胜、樊於期等。
数十位将领齐声回应:“遵命,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誓灭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