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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为欲望,画上最后的句号

礼铁祝那根粗糙、沾满尘土与血污的手指,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中,离那个女人白玉般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挣脱肋骨的囚笼。

这算啥?

打生打死,拆了个巨型高达,结果里头掉出来个手办?还是限量典藏版的那种?

这剧情走向,也太离谱了点。

就在礼铁祝那根手指即将触碰到那片温润的肌肤时,异变陡生!

那个一直紧闭双眼的女人,长长的睫毛忽然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随后,她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它不像星辰,不像宝石,不像任何尘世间已知的美好。

那是一片虚无的混沌,其中却又翻涌着亿万个破碎的世界。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都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部播放速度快到极致的史诗级烂片。

一个饥饿的孩子,啃食着冰冷的泥土,眼中是对一个馒头的无尽渴望。

一个被抛弃的秀才,在风雪中咳着血,心中是对功名利禄的不甘与怨恨。

一个帝王,失去了他所有的疆土与子民,坐在空旷的宫殿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冰冷的王座。

爱而不得的痴缠,求生不能的痛苦,拥有后又失去的癫狂,嫉妒,贪婪,傲慢,愤怒……

无数种最原始、最赤裸、最痛苦的欲望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在那双眼睛里疯狂地奔流、冲撞、嘶吼!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眼睛了。

这是一个承载了世间所有负面欲望的集合体,一个被无尽痛苦所填满的、活生生的地狱!

“呕……”

商大灰第一个受不了,他捂着脑袋,干呕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食物撑到爆开的噩梦里,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比被斧子劈了还难受。

姜白龙、龚赞、沈狐……所有刚刚从心毒幻境中挣脱出来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

他们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最丑陋、最不堪回首的倒影。

原来,他们之前所对抗的,并非一个单纯的怪物。

而是一个由无数个“他们”的痛苦与执念,所共同构筑起来的……悲剧。

那个女人,那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女人,她就是这悲剧的核心,是所有痛苦的化身。

她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比声音更直接、更恐怖的情绪,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疼……】

【好疼……】

【杀了我……】

【求求你们……】

【停下来……】

那不是一个人的哀求,而是亿万个灵魂在无间地狱中永无止境的嚎哭。

这哭声,让天地都为之色变。

“操!”

礼铁祝猛地收回了手,狠狠骂了一句。

他的眼圈红了。

这个东北汉子,可以跟最凶残的敌人拼刀子,可以笑着面对死亡,但他妈的看不了这个。

他看着那个女人,那个被欲望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望的灵魂。

他忽然想起了蜜二爷。

二爷最后那一锅烟,抽的是一辈子的悔恨和思念,吐出来的是对这人世间最后的眷恋。

是苦的,但也是暖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呢?

她只有欲望,没有“人间”。

她只有痛苦,没有能承载痛苦的心。

她就像一台只有油门、没有刹车、还他妈焊死了方向盘的破车,除了冲向悬崖,没有第二条路。

礼铁祝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那枚漆黑的【克制之刃】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冰冷而沉静的气息。

他看着那女人,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糙劲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决绝。

“妹子,别怕。”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哥儿几个虽然瞅着不像啥好人,但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畜生。”

“你这辈子,太疼了。”

“哥……送你一程。”

“不疼了,啊,就一眨眼的工夫,就不疼了。”

话音落下,他手臂一扬,掌中的【克制之刃】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脱手而出。

那道流光,没有撕裂空气的厉啸,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势。

它飞得很慢,很轻,像一片羽毛,悠悠地飘向那个女人的眉心。

这不是一次攻击。

这是一次……救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枚代表着“克制”的刀刃,轻轻地触碰到了女人的额头。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

刀刃如同一滴墨,滴入了一片清澈的湖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的身体。

下一秒,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净到极致的白光,从女人的眉心处轰然绽放!

那光芒,不刺眼,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温暖与安详。

光芒所及之处,那双混沌、狂暴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澈、宁静。

眼中那亿万个破碎的世界,如同被一场温柔的春雨洗涤,所有的怨毒、不甘、痛苦,都缓缓消融。

最后,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灵的、纯净的蔚蓝。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释然的、美丽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等待了千年万年。

【……谢谢。】

一个轻柔、满足的声音,在众人心底响起。

紧接着,那绝美的身躯,连同她身下那片由铅汞构成的废墟,都在那纯净的白光中,开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

那不是死亡的灰烬。

那像是一场夏夜的萤火,像是一场落幕的烟花,像是一个终于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灵魂,在跳着最后的、自由的舞蹈。

整个战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场盛大而悲伤的“葬礼”,心里头五味杂陈。

他们赢了。

但他们,却感觉不到半点胜利的喜悦。

他们只是……为一个痛苦的灵魂,画上了一个温柔的句号。

黄北北抱着二爷留下的烟袋锅,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她好像,终于彻底明白了二爷最后那口烟的滋味。

那是苦的,是辣的,是酸的,是甜的。

是把一辈子的爱恨情仇,都嚼碎了,咽下去,然后吐出一口……释然。

人间烟火,终归克制。

光点散尽,尘埃落定。

空中,只剩下一件东西。

是那枚【克制之刃】。

此刻的它,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漆黑如墨,而是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仿佛会呼吸的乳白色。

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告别,又像是在迎接自己的新生。

随后,它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向礼铁祝。

“哎哎哎,你干啥玩意儿!”

礼铁祝吓了一跳,还以为这玩意儿要恩将仇报,下意识地就想躲。

可那刀刃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感觉手臂一凉,那枚乳白色的刀刃,竟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直接融入了他的右臂之中。

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

礼铁祝撸起袖子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臂上,多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符文刺青。

那刺青的形状,正是一柄锋利的短刃。

一股清凉而沉静的力量,从刺青处源源不断地流遍全身,让他那颗因为战斗和愤怒而狂跳不止的心,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对身体、对情绪、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妙入微的程度。

就好像……身体里那个总想踩油门的莽夫,和一个总想踩刹车的智者,在这一刻,终于达成了和解。

“我靠……”礼铁祝活动了一下手臂,满脸惊奇,“这玩意儿还带售后服务?直接给绑定了?早说啊,给俺后背纹个‘母牛上树’啥的,多带劲儿。”

他这句不合时宜的骚话,总算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悲伤氛围。

沈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捂住了嘴,只是那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行了,别臭美了。”姜白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过来说道,“赶紧看看井星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围到了井星身边。

井星依旧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大家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商燕燕忽然“咦”了一声。

“你们看!”她指着井星的身体。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井星的身上,不知何时开始,竟也散发出了一层淡淡的、如同星辉般的柔和光芒。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井星那一直紧闭的手指,竟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龚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井星兄弟没事!”商大灰咧着大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下意识地就想说“等他醒了必须整一顿好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只是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

看到井星有了苏醒的迹象,这比任何胜利都更让大家感到安心。

团队的大脑还在,他们的主心骨,就还在!

轰隆隆——

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中时,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们脚下的万毒池,那原本如同铅汞般粘稠的毒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透明。

池子中央那个巨大的漩涡,也缓缓地停止了转动。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后,一座巨大无比、散发着远古气息的青铜巨门,从池底缓缓升起,最终显露在众人面前。

巨门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

万毒殿!

通往下一关的入口,出现了。

刚刚还略显轻松的气氛,瞬间再次变得凝重。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门。

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礼铁祝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们,大家虽然个个带伤,疲惫不堪,但眼神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恐惧,只剩下淬炼之后的坚定。

他看了一眼怀中抱紧二爷烟袋锅、眼神却无比坚毅的黄北北。

看了一眼默默为众人治疗,脸色苍白的闻家姐妹。

看了一眼虽然还在斗嘴,却下意识站在一起的龚赞和黄三台。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狐的脸上。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礼铁祝咧嘴一笑,转过身,大步朝着那扇巨门走去。

“都跟紧了!”

“咱们……去给二爷,讨个说法!”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上了他的脚步,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阵型。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扇沉重的青铜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自动向内打开。

门后,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的大殿。

那是一片……活着的毒之世界。

五彩斑斓的毒气,如同有生命的云雾,在空中缓缓飘荡。

地面上,流淌着各种颜色、冒着气泡的毒液河流。

无数奇形怪状、美得令人心悸的植物,在毒河两岸肆意生长,它们的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致命的孢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香,那香味,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食欲和困意。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栖息着数以亿万计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通体如同祖母绿宝石般的甲虫。

它们停在植物的叶片上,趴在毒河的岸边,布满了墙壁和天顶,一双双复眼,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如同亿万颗鬼火,死死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方蓝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概率之眼〗疯狂闪烁,却只能看到一片混乱和未知。

“不对劲……”他低声说道,“这里的毒……它们不是在攻击身体,也不是在攻击精神……它们……它们好像在攻击‘规则’本身!”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只离得最近的绿宝石甲虫,猛地振翅,化作一道绿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朝着黄北北的脖颈射去!

快!

快到极致!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礼铁祝,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那致命的毒针就要刺入黄北北雪白的肌肤——

“啪!”

一声清脆的、如同扇蚊子般的声音响起。

一道乳白色的刀光,毫无征兆地从礼铁祝的手臂上爆发出来,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将那只甲虫凌空抽爆,化作一滩绿色的汁液。

礼铁祝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克制之刃】指向前方,刀尖上,还沾着那甲虫的残骸。

“甭管它攻击个啥玩意儿!”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到了咱们这儿,就一个规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