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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李显平强词夺理,丁局长败下阵来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丁刚,裹紧了身上的警用棉大衣,嘴里叼着一支烟,在台阶上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显得有些焦躁。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公安局大门外的街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难以掩饰的戾气。

“李局,”丁刚停下脚步,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用力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火星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熄灭。他朝着旁边一直沉默伫立、目光深邃地望着大门的李尚武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怨气和狠厉,“这沈鹏……他妈的还能算自首?我都通知了刑侦支队和东洪公安!冲锋枪昨天都安排好了!就在东洪待命!只要这小子敢有半点反抗的苗头,或者敢掏家伙!先打他个王八蛋一顿再说!妈的!这小子!把咱们东原公安的脸都丢尽了!丢到姥姥家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愤懑和指向性极强的影射:“我看啊!就是市委某些领导……惯着他!宠着他!要不是李显平在上面罩着!上次他侵占涉案财物那事,钟书记能网开一面?能让他只背个处分,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哼!养虎为患!现在好了!养出个杀人犯来了!”

李尚武依旧沉默地望着大门方向,仿佛没听见丁刚的牢骚。他穿着笔挺的警服常服,外面罩着深绿色的警用大衣。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

直到丁刚发泄完,李尚武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了丁刚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敲打意味:“丁局,你是常务副局长,是市局领导!说话……要讲政治!要注意分寸!不该讲的话……不要讲!”

丁刚被李尚武平静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即又梗着脖子,带着一丝不服气和“仗义执言”的姿态辩解道:“李局!言论自由嘛!我是副局长,也是一名党员嘛。作为一名普通党员,也有向党组织提意见的权力吧?我这是实事求是!反映情况!”

李尚武心中了然。丁刚作为市局常务副局长,正县级干部,在处级岗位上已经干了多年,一直渴望更进一步,接任实权部门一把手。他私下里没少活动,找各种关系给钟书记打招呼。但钟书记始终以“缺乏基层工作经验”、“需要历练”为由,压着不办。如今钟书记即将退居二线,去省里任职,丁刚心中积压的不满和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敢说了。体制之内,职位高低固然重要,但与一把手的关系亲疏,往往才是决定话语权和前途的关键。丁刚显然认为自己被钟书记“压”了太久,如今钟书记即将离开,他自然要表达不满。李尚武对此洞若观火,但他深知,看破不说破,才是官场生存之道。丁刚此刻的发泄,不过是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罢了。

李尚武没有接丁刚的话茬,只是目光重新投向大门外,专注地等待着李显平。

丁刚见李尚武不接话,自讨没趣,悻悻地撇了撇嘴。他弯下腰,将地上自己刚才丢的烟头捡起来,看到旁边一位穿着环卫服、正在清扫落叶的老大爷推着清洁车走过来,便随手将烟头丢进车上的簸箕里,脸上挤出一丝领导关怀的笑容:“老张啊,辛苦了啊!把这地扫干净点!”

“哎!好嘞!丁局长!”老张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手脚麻利地清扫起来。

丁刚直起身,叉着腰,目光扫过空旷的公安局大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看似随意、实则带着打探意味的好奇,侧头问李尚武:“李局啊,你说……这次钟书记去省里,会不会把向建民那小子也带走啊?”

李尚武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依旧望着大门方向,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丝搪塞的意味:“这个……我不清楚。”

丁刚却像是没听出李尚武的敷衍,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关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看啊……最好别带!钟书记到了省里,那就是个二线岗位了!说白了,就是等着退休养老了嘛!再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没啥意思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副“为年轻人着想”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指点江山”的意味:“我看啊,干脆让建民那孩子,下放到平安县公安局去!当个一把手!历练历练!在基层干出点成绩来,比跟着钟书记在省上养老强多了!年轻人嘛,总要出去闯闯!”

李尚武听着丁刚这番看似关心、实则暗含轻视的话,心中冷笑。丁刚用“孩子”、“建民那小子”这样的称呼,显然还是看不上向建民这个市委办副主任,觉得他不过是靠着钟书记的关系上来的。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丁局长啊,好好看着门口吧。一会儿李书记他们来了,咱们得下去迎接。”

丁刚碰了个软钉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不再多言,也学着李尚武的样子,背着手,望向大门,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和烦躁。

公安局大院坐南朝北,背阴处寒风卷过空旷的公安局大院,吹得人脸颊生疼。李尚武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低声感慨道:“我现在……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啊……”

丁刚侧头看向他:“李局?想不明白什么?”

李尚武目光深邃,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沈鹏……他买凶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胡延坤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冒这么大风险?下这么狠的手?”

丁刚闻言,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脸上露出同样的困惑:“是啊……李局,您这一说,我也觉得蹊跷!这动机……确实有点说不通啊!而且是在看守所里……这风险太大了!沈鹏……他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这个看似清晰的案子,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复杂的谜团。

东原市公安局大门外拐角处。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李显平率先下车,脸色凝重如铁。随后,沈鹏的父母以及沈鹏三岁的儿子小虎,也相继下了车。沈鹏最后下车,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疲惫、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小虎被奶奶紧紧抱在怀里,小脸冻得通红,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李显平走到沈父沈母面前,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感:“你们……带着小虎就别进去了。一会儿沈鹏要上手铐,进去做笔录,场面……不好看。对孩子也不好。我进去找李局长他们谈谈。”

沈父看起来老实巴交,此刻眼圈通红,布满血丝,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深了许多。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那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巨大痛苦。

沈母早已泪流满面,她松开抱着小虎的手,踉跄着扑到沈鹏面前,伸出粗糙、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儿子冰冷苍白的脸颊,声音嘶哑而带着无尽的悲恸:“鹏儿……我的鹏儿啊……你怎么……你怎么就……糊涂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沈鹏的脸上。

沈鹏感受着母亲手掌的温度和泪水,身体微微颤抖,眼圈也红了。他猛地转过身,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声音带着哽咽:“妈……别说了……我对不起您……对不起爸……”

他蹲下身,张开手臂,将懵懂的儿子小虎紧紧抱在怀里。小虎似乎感受到了父亲不同寻常的情绪,伸出小手,摸了摸沈鹏的脸,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怎么哭了?你要去哪里呀?”

沈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用力抱紧儿子,将脸埋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儿子身上淡淡的奶香,仿佛要将这气息刻进骨子里。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声音嘶哑地嘱咐道:“虎子乖……爸爸……爸爸要去一个地方……要待几年……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要乖……知道吗?”

他抬起头,看向泪眼婆娑的母亲和强忍悲痛的父亲,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嘱托:“妈……爸……我进去……可能要待几年……你们……让春蓝……照顾好虎子……”他清楚,妻子王春蓝是个要强的人,觉得丢人,根本不愿来,也不想来。

沈父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粗糙的手掌在脸上留下几道泪痕。他看向李显平,声音带着最后的希冀和一丝卑微的哀求:“他舅……都……都嘱咐好了吧?该说的……都跟孩子说了吧?”

李显平看着眼前这悲凉的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沉稳而又略显沉重:“嘱咐好了。能说的……都说了。按照这个思路,沈鹏……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杀人动机的。这一点……很关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鹏一家,语气带着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好了,回去吧。一会儿人多了,看到……不好看。”

沈母闻言,再次抱住沈鹏,放声痛哭起来。沈父也上前,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沈鹏抱着儿子,感受着父母绝望的拥抱和泪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悲凉!他没想到,自己这个窝囊大舅,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连这点“屁事”都搞不定!连保住自己都做不到!他心里没有实打实的认罪伏法,反倒多了几分对李显平的怨怼和不甘!

三人相拥而泣,哭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楚。小虎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李显平站在一旁,看着这生离死别般的场景,眉头紧锁,眼神复杂。他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李显平带着沈鹏,终于走到了公安局大门口。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悬挂在门楣上那枚庄严的警徽和“东原市公安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沉默了片刻。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拂着他花白的鬓角。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沈鹏啊沈鹏……就是没有公主的命,却偏偏得了公主的病!明明只是普通干部家庭的孩子,靠着他这个舅舅的关系才一步步爬上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却偏偏要学那些真正的干部子弟,搞特权,捞好处,无法无天!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惹了一身骚。舅疼外甥叔疼侄,自己终究不是他爹,护不住他,也……打内心里不想再护他了!

虽有无奈,但也……无可奈何!他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所有情绪,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和威严,带着沈鹏,迈步走进了公安局大门。

公安局大楼门口台阶上,李尚武的目光一直锐利地注视着大门方向。当看到李显平和沈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眼神微微一凝,低声对旁边的丁刚说道:“来了。下去迎接一下吧。”

丁刚也看到了,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李尚武听到:“哼……这沈鹏都他妈杀人了!他李显平……还能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坐得稳?还能长久?”

李尚武眉头猛地一皱,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他侧过头看着丁刚,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警告:“丁刚同志!不要胡说八道!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丁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忌惮,讪讪地闭上了嘴,但眼神深处的那丝不以为然和幸灾乐祸,却并未完全消散。

李尚武不再理会丁刚,整了整身上的警服,脸上恢复了沉稳和庄重,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着正走进大院的李显平和沈鹏迎了上去。丁刚见状,也只得收敛神色,跟在李尚武身后。

李显平站在院子里,黑色呢子大衣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摆动。他伸出右手,与李尚武和丁刚依次握手,三人的手掌一触即分,动作干脆利落。

\"李市长,丁局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显平的声音低沉平稳,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显得格外和蔼。他的目光在李尚武肩章上的警徽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李尚武微微颔首,警服笔挺,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李书记言重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目光平静如水。

丁刚站在稍后一步的位置,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手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李书记客气了,依法办案是我们的职责。\"

李显平的目光越过二人,落在站在一旁的沈鹏身上。沈鹏穿着件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李尚武顺着李显平的视线转身,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右手:\"沈鹏同志。\"

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沈鹏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迟疑片刻才伸出右手。两只手在空中相握,李尚武的手掌宽厚有力,沈鹏的手则冰凉潮湿。

\"李...李局长。\"沈鹏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李显平收回目光,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平稳地吩咐道:\"我看这样吧,沈鹏你们安排同志了解一下情况。这边我和你们再交流一下。\"

丁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上前半步,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铐:\"李书记,按程序,咱们可是要给沈鹏戴手铐的。\"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扎在李显平心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下颌线条绷紧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按程序办吧。\"

丁刚立即掏出大哥大,黑色的大哥大在他宽厚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灵活。他按下号码的动作很重,仿佛要把按键按进机器里。

\"刑侦支队孙茂安吗?带几个人下来,按计划办事。\"丁刚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不到三分钟,四名身着制服的刑警快步走来。为首的孙茂安脸颊凹陷,眼神锐利。他向三位领导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然后从腰间取出一副崭新的手铐。

\"沈鹏同志,请配合工作。\"孙茂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沈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看向李显平,眼神中带着求救的意味。李显平的目光平静地与他交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咔嚓\"一声,手铐锁住了沈鹏的手腕。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沈鹏的手腕在银色的金属环中显得格外纤细,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显平看着这一幕,右手在口袋里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只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李局长,咱们上楼谈吧。\"李显平的声音依然平稳。

李尚武做了个请的手势:\"李书记请。\"

三人向大楼走去,沈鹏则被刑警带往另一个方向。在拐角处,沈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李显平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公安局大门内。

李尚武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书法横幅,笔力遒劲。李尚武作为主人,亲自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青花瓷茶叶罐,用茶匙舀出两勺碧螺春。

\"李书记,尝尝这个碧螺春,是今年新采的。\"李尚武的动作不紧不慢,热水冲入茶杯,茶叶在水中舒展翻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李显平接过茶杯,道了声谢。此刻的他,一改往日的威严,脸上带着罕见的温和:\"李市长,丁局长,我们家沈鹏给你们添麻烦了。\"

丁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拇指摩挲着杯沿。

李显平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青花瓷杯底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想到啊。其实啊,沈鹏也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中间啊还是有很大的误会。\"

\"好心办坏事,中间有误会?\"丁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李书记,是不是信息上有些不对称?\"

李显平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茶水的温度。他翘起二郎腿,右脚的皮鞋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丁局长,你先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吧。\"

丁刚正要开口,李尚武却轻轻咳嗽了一声:\"丁局,咱们还是先听书记做指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领导干部长期养成的威严。

李显平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好吧。是这样啊,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可能你们有些情况了解得不够清楚。\"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茶杯:\"沈鹏啊和胡延坤的儿子是同学。那个老胡家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他皱了皱眉,作思考状,\"我还有些不太记得清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啊从小关系就不错。\"

窗外的阳光移动了几分,照在李显平半边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生动:\"正是因为这事,有了啊这么一层关系,沈鹏在处理石油公司划转问题的时候,心慈手软,太重感情,耽误了工作上的进度,因为这事,沈鹏啊还被朝阳同志调到市委党校学习,后来派了个年轻同志去主持工作组。\"

李显平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其实啊,除了丁刚是大城市的干部,我和老李我们两个都是县城里的人,关系啊都在县上,大家也能理解。县城嘛,就这么大,都是沾亲带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法理也不外乎人情嘛。\"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这不是胡玉生进去了嘛。沈鹏啊是出于对老同学的关心,我们家沈鹏啊,就跟他另一个朋友,也就是那个看守所所长说,要照顾一下这个老同学。\"

说到这里,李显平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手指在茶几上重重敲了一下:\"结果呢?看守所的犯人缺少管教,没有规矩,不懂敬畏,再加上胡延坤同志啊有心脏病,这才是把胡延坤打死了。这事,我承认,沈鹏有错,有严重错误,不应该说清,不应该打招呼嘛!\"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你们啊对那个看守所长进行刑拘,包括市委停掉田嘉明同志提名副县长、公安局长的资格,是完全正确的!管理混乱,机械松弛,打架斗殴屡禁不止,说句难听的,这还是我们家沈鹏同志啊,找了关系,还是找了一把手,还是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是非常严重的管理问题!\"

丁刚听完,脸色阴沉:\"不对吧李书记?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沈鹏是让刘大勇'照顾'胡延坤啊!\"

李显平面不改色,语气平和:\"是照顾啊。我说的也是照顾啊。沈鹏就是不应该说情打招呼,这不是好心成了坏人,那个什么所长叫刘大勇是吧,刘大勇我看啊,为了逃避责任,就把问题甩到沈鹏身上来。想着啊拉沈鹏下水,所以我一直在讲,江湖朋友靠不住。\"

丁刚身体前倾,十分不甘的补充道:\"李书记,不对吧?这个沈鹏可是说的那个'照顾'?\"他在\"照顾\"二字上咬得极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显平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两把出鞘的利剑。他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相碰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丁局长,你是什么意思?照顾不就是关心的意思嘛,怎么,你还有其他解释,要不要我们翻一翻新华字典啊?难道你的意思是一个堂堂的县委常委,让一个看守所所长去弄死一个在职的政协主席?\"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是这个看守所长刘大勇脑子有问题,还是咱们办案的同志思路不清晰?有违常理嘛!\"

李尚武适时地给李显平添了茶,热水注入杯中,升腾起袅袅白雾。他的动作很慢,似乎在给双方一个平复情绪的时间。

丁刚被李显平的反问噎住,但很快又找到了突破口:\"李书记,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沈鹏可是给了刘大勇两万块钱,让刘大勇'照顾'胡玉生和胡延坤!\"

李显平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像是老师在教导不懂事的学生:\"这就是同学情谊啊。这也是我批评沈鹏的地方。打招呼就算了,还拿钱,这不是让自己同志犯错误嘛。\"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犀利地看向丁刚:\"丁局长啊,你该不会说,沈鹏所说的'照顾',是为了杀人吧?这个判断我可不认同,有失市公安局的水准啊。这只能证明,我们家沈鹏和这个胡玉生,感情深厚。\"

丁刚的胸口剧烈起伏,警服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突然冷笑一声:\"李书记,您的意思是,我们还得给沈鹏发个奖状?\"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尚武轻轻放下茶壶,瓷器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李书记,丁局,咱们还是就事论事。\"

李显平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平和,但眼神依然锐利:\"不要着急嘛丁局长。人死不能复生。我作为政法委书记,在岁末年初这个关键节点,还是要讲一讲稳定。\"

他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画着圈:\"既然胡延坤同志已经死了,我们要积极面对,正确处置。而不是为了转移矛盾,随便找个理由就抓人。为了给胡家交代,就把沈鹏送进去,这不是解决矛盾的方式。再者说了,沈鹏为什么要去杀胡延坤,这个动机是什么?\"

窗外的阳光已经移到了书架上,照在一排排法律典籍上。李显平的声音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温和:\"人死了,我看我们积极善后,积极赔钱就行了。市政法委维稳经费还是有一些的,安抚家属我相信没有问题。\"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决:\"为了给死者一个交代,严惩打人的首要分子就是了。也没有必要都往咱们干部身上扯,对不对?我看最多追究到值班的看守所所长就可以了。包括嘉明同志在内,都要包容。我作为市政法委,也不会追究你们和东洪公安局的责任的。\"

李尚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李显平在用田嘉明来交换沈鹏。他暗自感叹:不愧是当过县委书记的老狐狸,这番说辞滴水不漏。

\"李书记说得有道理。\"李尚武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这件案子影响确实比较恶劣。李书记的分析也有一定道理。我们公安机关还是要落实好李书记的指示,对情况摸得还不够清楚。\"

李显平满意地点点头,又喝了口茶。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对嘛。我不是偏袒沈鹏。法律要讲究证据。我认为沈鹏买凶杀人动机完全不成立。这个判断啊,太过荒谬。\"

李尚武放下手中的茶杯,青花瓷杯底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目光沉稳地看向李显平,声音不疾不徐:\"李书记,那您给个处理意见。\"

李显平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手背。他沉思片刻,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三点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沉稳有力:\"第一,安抚家属。由市政法委牵头,东洪县委配合,与胡延坤家属谈判。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该经济补偿就经济补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县里的经费先顶上,缺多少钱,市政法委维稳经费兜底。\"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严惩首要分子和打人者。办案方向不出看守所,给胡延坤和家属一个交代。\"他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追究责任不上正科级。值班所长、当班管教、动手打人的在押人员,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李尚武注意到李显平说这话时,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阳光照在他花白的鬓角上,显得格外刺眼。

李显平竖起第三根手指,声音变得更加凝重:\"第三,保持稳定。如今是岁末年初,'两会'在即,稳定压倒一切。\"他放下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起案件的性质要定准,是看守所管理混乱导致的意外事件,不是买凶杀人。要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影响东原大局。\"

茶杯里的茶叶已经舒展开来,在热水中缓缓沉浮。李显平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我说完了。尚武同志啊,你们市局表个态吧。\"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李尚武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他的目光从李显平脸上移到墙上的警徽,又移回来:\"李书记的三点意见,我们市局完全赞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