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给五皇子和何望书添了赌又能如呢?
这笔账任谁看都算不清楚,不过料想原本皇后是打算配一个红楼的姑娘给五皇子或者赵秉文,如此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丑闻一桩了,尽管最后让钟荣华横插了一脚,把这事儿弄了个折中。
不过王隰和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在皇后举办的宫宴上出了这样的事,幸而是钟荣华误打误撞闯了进去,若真是个红楼女子,在这么多世家姑娘的见证下,损了皇室的清誉,皇后当真不怕被问责吗。
这事儿王隰和考虑了许久,却始终无法突破其中原委。
按照王隰和的意思,她始终都无法理解,这事儿到底为何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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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王隰和还在这里沉思,王从钰倒是喝下了泡酒缓和了些,缓了一口气才说,“圣上昨日发了好大的脾气,贬了数十个臣子。”王从钰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原本我述完公事便可以出宫了,只是圣上又指大理寺寻了几个官员的公案来。”
苏逢春听不懂王从钰在说什么,只感觉是很要紧的事情,倒是王隰和啊了一声,眉目凝重,“我倒是听说宫中不甚安宁,只没想到竟到这个地步。”
“这事儿还是令璋上次与我说了两句,自那以后,我也很久未曾见过令璋了。”
王从钰叹了一口气,听到赵令璋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
王隰和为何不晓得自家哥哥?只一瞧着王从钰这个模样便知道这事儿背后有说法,她已许久没有见过赵令璋,一是她今日跟着钟夫人筹备钟荣华的备嫁忙的顾不过来这些,二来就是赵令璋毕竟是公主,与王隰和身份有别,平日里都是赵令璋主动联系王隰和,这王隰和若是想寻赵令璋, 也不是那样随意。
本想着忙完这段时日便去瞧瞧赵令璋,但是王从钰的样子显然是有旁的意思。
“令璋?令璋怎么了?”王隰和一下子有些急了,竟不顾仪态的拉扯了一下王从钰的衣袖,待拉扯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仪态有失,顿了一下才缓缓坐了回去。
虽说王隰和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是眼中闪动的担忧可做不得假。
苏逢春也在王隰和紧张的情绪之中捕捉到了问题所在,也瞪圆了眼睛瞧着王从钰,“令璋殿下出什么事儿了。”
王从钰又是一口泡酒下肚,原本这事儿想找个机会再给两人说,可瞧着自己没控制好情绪让王隰和瞧出了端倪,无奈也只能如实告知。
“令璋殿下...”
“说是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要亲近之人到国寺祈福,令璋殿下便主动请缨前去了。”
晓是一贯沉静的王隰和都有些难以自持,微微动身离席,不过她一贯素养维持的体面,只不过裙摆稍稍摆动也已经显示出她心中的惊骇来。
倒是苏逢春没那么多顾忌,哗啦一下就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祈福?”
“那不就是出家...”
苏逢春后半段话没说完,那不就是出家当姑子吗?她还曾记得从前王隰和还跟他讲述过赵令璋和她探过宫中的一个道观,难不成如今赵令璋也要去那样的地方吗。
显然王隰和也十分震惊,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她也只抿唇道,“为何会如此?”
“太后娘娘病了?”这是第二句话,显然王隰和对于这个消息是惊讶的,太后的身子骨一向康健,没听说有什么病灾,又怎么会一下子就严重到了需要亲孙女去祈福的地步,令璋可是公主啊,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她还未出嫁,说是祈福,但其中的龌龊王隰和焉能不懂,多半是赵令璋又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在宫中,没有母族的庇护,又不得皇帝的宠爱,便只能时时刻刻地等着被人宰割。
其实赵令璋前段时间看着王隰和倒是三缄其口的模样,王隰和问了几句赵令璋却不肯说,她们二人之间向来如此,若是有一方不想说,那另一人也就心知肚明,不再过问,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可若是这样大的事,赵令璋为何不说?
莫非是太紧急?又说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王隰和知道如今皇后和贵妃斗得厉害,可是为什么要牺牲赵令璋呢,赵令璋一介女子,又无法继承大统,平日里也最是和蔼沉静,做事低调从不出头,只偶尔在宫中照顾贤妃,王隰和以为赵令璋已经一退再退,又为何苦苦相逼。
想着赵令璋不日前对自己那番纠结的模样,当时王隰和也只以为是皇后和贵妃两个人的争斗殃及了贤妃,当时赵秉文远赴漠北,拓跋泓也不在,王隰和只能言语开导赵令璋一二却做不得旁的,她进不得宫时时陪伴赵令璋,能做的只有修书一封告知王从钰,让他再转交给赵秉文。
王隰和大抵是有些预感,但没想到事出突然,就算赵秉文回来也无济于事。
当然,王隰和根本就没想过,是这样一番结果。
王从钰对这一方面了解的不多,许多事情还是在宫中隐晦的听闻,“说是病重不能见人,说是司天监给太后娘娘卜了卦,说是要想病愈,便只让体质属阴寒冬出生的姑娘去寺庙中为之祈福,还说需得至亲血脉才好。”
王隰和默不作声,大抵也是无言以对,这边的苏逢春拍案而起,吵嚷着说,“哪里来的歪理,真生病了就去看医生,让孙女去祈福有什么用,这不对这不对。”
“若都是这样,那大家都不需要治病了,便去道观寺庙里面待着好了。”
王隰和站起来拉住有些激动的苏逢春,眼中带着警告,只说,“逢春,这话只能在咱们几个人面前说说,出去了可莫要提起。”
“这可是大逆不道,若是让旁人听到了,逢春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从前王隰和也总提醒苏逢春要谨言慎行,特别是在京城之中,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
苏逢春平日倒是谨记,这会儿却实在是控制不住,便把这事儿抛掷脑后了。
眼看着王隰和几乎就要上前捂住苏逢春得嘴巴,苏逢春连忙摆手说,“我记得了,我这不是一时情急。”
王隰和又如何不是,只不过多年的良好教养让她无法如苏逢春一般表现。
“可有隐情?”王隰和之问了一句,看向王从钰,她知道赵令璋和拓跋泓两情相悦,若是顺利的话,二人这两年就可以定下来婚事,原本拓跋泓就是到中原求取皇家女还有学习的,赵令璋又最是温柔,两个人在一起那才叫相得益彰。
在皇室,婚姻多是利益交换,能相敬如宾都已经很不错,更不用说是两情相悦了。
曾经赵令璋也偷偷的跟王隰和感叹过,认为世事对她不算差。
“至少我能遇见他。”
当时赵令璋是这样说的,所以王隰和明白,对于他们来说,多一年就有一年的变数,而且现下宫中是非不断,早日出去也好,省的徒增烦恼。
只不过贤妃这个身体,又在宫中孤立无援,也让赵令璋犹豫不决。
若是出嫁了能把贤妃也带出宫,那赵令璋一定是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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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隰和明白,赵令璋于情于理都不会主动请缨到寺庙去祈福,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人,按照王隰和得推测,这事儿只能是另有隐情,虽说她不曾打听过宫中近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是王隰和却了解赵令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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