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申鹤融入远处街道的人群后，鹿祀转过身，重新走回岩上茶室。
不多时，就有一个装扮有些像盗宝团的干练青年过来敲门，征得同意后走进房间。
进门之后，青年先行了个利落的见礼。
“鹿祀小姐，我是夜兰大人的助理，叫我文渊就好。”
“大人亲自在外面追查一些事，让我在这里配合您的指示行动。”
少女稍一点头，算是应了文渊的礼节。
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取出事先画好的纹样，交到文渊手里。
在对方查看的同时，鹿祀缓声介绍：“这种款式的神之眼可作凭证，还有一件是这个模样的岩造物，都很好认。”
“如果查到消息我会让人来这里交涉，你们记着凭证的样子就好。”
看到形状前所未见的神之眼，文渊惊讶了一瞬，而后点头应是。
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事，鹿祀起身欲走。却在起身的刹那想到了什么，动作稍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文渊一眼。
文渊被看得后背一凉：“鹿祀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口才很好对吧？”
夜兰给过她部分手下的名册，对文渊的介绍就是善用游说获取情报。
“算是吧……”
文渊挠头笑笑，不敢轻易应下：“只是相比其他方面更擅长这一点而已。”
得到这样的答案，鹿祀扬眉一笑，笑容中带着点喜闻乐见的味道。
“哦，这就够了。”
她笑着解释了一下这么问的原因。
“我手底下有个孩子也很会交谈，相信你们会聊得来。”
（人话：我也有个擅长靠聊天套情报的人，你们到时候可以较量一下。）
——留下这句话后，鹿祀悠悠然晃到门外，扬长而去。
徒留年岁快到中年的文渊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影，背后冒汗：鹿祀小姐刚刚说的是个“孩子”，是吧？
……
风平浪静的一夜，一如璃月过往经历的许多个夜晚。
鹿祀早些买下的住宅里，不少人早早地起来梳洗。
法缇娜穿着利落干练的修身衣装，神之眼参照鹿祀当初为她戴上时的样子，用一根坚韧的细绳挂在脖子上。
在早晨的阳光下，少女手中冰元素凝聚，快速形成一张冰弓。
扣上随身携带的弓弦，立刻就能进入战斗状态。
艾芙珊因为任务和姐妹不同，穿了一身璃月款式的精致衣裙，衬托出符合年岁的生机之美。只有别在胸前、位于神之眼下方的那个徽章，才能证明出她隶属于执行官「隐士」的身份。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重工的锦缎伞，转了转伞柄，又抽拉了两下，最后放心地将之抱进怀里。
“都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个温和悦耳的声音，院子里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事，齐刷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鹿祀换上了阿蕾奇诺之前送的那身常服，面具坠在腰侧，站在通往前院的月亮门那里看着她们。眉眼带笑，眸中藏锋。
法缇娜和艾芙珊站得更直了些，齐齐应声——
“准备好了，姐姐大人。”
鹿祀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她垂头扶额，有些发愁地揉了揉太阳穴：“……「大人」的前缀还是用「隐士」吧，不然听着有些奇怪。”
此时待在院子里的孩子们齐声应下。
——
太阳又升高一些的时候，鹿祀带着两位少女来到了至冬使馆附近。
当她脚步停下的那一瞬，旁边的法缇娜就动身了。少女轻巧地往旁边掠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艾芙珊打开被施了仙术且暗含机关的锦缎伞，站在鹿祀身边为她遮阳。
不多时，两个模样略凶、却让人记不太住的中年人从两座不同的建筑后面绕出，走向这边。没用多少时间就来到近前。
先抵达的男子率先汇报起来。
“大人，我这边看到昨天傍晚有一个穿着愚人众制服，带了面具的人进入使馆，没见到人出来。”
守在另一个方向的男人稍年轻些，抵达时正好听到同伴汇报完毕，也说起了自己这边盯梢的结果。
“大人，我这个方向能看到人是从那条路过来的。也没看到有人出来。”
鹿祀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的路口正好可以通向北国银行。不过目前还不能排除是专业的愚人众兵士所设下的障眼法。
她轻轻一点头，挥手示意。
“辛苦你们守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二人和鬼隆在鹿祀的尘歌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和早于他们的住民有所交流，因此也知晓这位大人的性格。应了声之后，就朝着住处的方向去了。
长时间的盯梢确实格外消耗精神，他们不能在这里拖后腿……
见人离去，鹿祀转回头和艾芙珊对视一眼。
两人默契地同时抬脚，迈着几乎相同的步幅，走向那座和周围画风格格不入的建筑。
——
“大人！”
“「隐士」大人……”
大厅中行礼问好的动静不断，鹿祀只是微微颔首，脚步没有因此而放缓半分。
少女背后的人们神色各异，有欣喜，有疑惑，也有心虚与忌惮。
然而鹿祀只是维持着原速穿过大厅，期间仅偏过头，轻声询问了正抱着伞的艾芙珊一句话。
“能感觉出来吗？”
后者点点头，步伐不变，轻声回答：“能感觉到一些，似乎是正向的情绪居多。”
感受他人的情绪，这是鹿祀交给艾芙珊的任务。
因为她的悟性绝佳，体力比起同伴又要弱上一筹，好在爆发力还算可观。
所以鹿祀结合突袭的刀法和刺杀术，为艾芙珊量身定制了一套武器和剑法。
——当然别的孩子也有，这个暂且不提。
总之这套剑法在能够“洞察人心”的情况下可以发挥出最强的威力。因此鹿祀把艾芙珊带在身边，一为充门面，二也是让后者多观察一下陌生人的情绪波动。
对于孩子一上来就能如此敏锐的表现，少女并不觉得意外。
她只叮嘱了声“多加观察”，就转头看向从里面出来迎接的那个小管理，笑容不变。
“放心，我没有刻意要打扰你们工作的意思。只是和「公子」分开这么久了，我想知道他是否已经抵达至冬，有没有给我写信。”
“北国银行那边没有收到信件，所以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