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郭鸿!别看马踏敖宝,引得一山的金兵不顾防御,扭头由四面八方向他围攻而来,可郭鸿却是丝毫不惧,反而纵声长笑:“来得好!正愁尔等龟缩不出!现今你们一动,正是小爷扬威之时!是我军立威之际”
郭鸿胯下这匹白龙驹也是世间少有的宝马,乃是赵斌为自己麾下大将专门寻来的良驹宝马,战马感受到主人冲霄战意,前蹄奋起,长嘶裂云!
随着郭鸿一磕马腹,那神驹竟绕着巨大敖宝石堆,沿着这连串的山包,盘旋冲杀起来!
但见:那柄三尖两刃刀化作一片夺命光轮!刀尖挑,血泉喷涌!刀锋扫,断刃横飞!刀柄砸,骨裂筋折!那刀法,神出鬼没,刚猛时如雷霆开山,迅疾处似白蛇吐信!刀光过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只这一人一马一杆刀,竟在敖包周围杀出一圈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一时间这山包之上,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郭鸿一人便是一座绞肉磨盘,将守军死死吸住!
也就在郭鸿厮杀的功夫,山下大军也已冲上山坡,那先行铁骑当下放弃旧路,各兵自寻缓坡,向山上冲杀而去,军士们催马扬鞭,蹄声如雷,一路狂奔,直扑山顶战场,想要赶到自家将军的身侧左右!
那精锐步卒更是如灵猿般顺着陡坡攀缘而上,迅速控制沿途因守军涌向山顶而变得空虚的寨墙和通道!
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从山下、从山腰、甚至从这些暴怒的金兵背后响起!
大军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钳,沿着弧线山包的脊背,狠狠向内合拢!而中心点,正是那血战敖包、吸引无数守军的白袍大将!
山顶这些暴怒的金兵,原本正手持利刃,围着郭鸿想要拼死之际,忽听得身后、左右喊杀声震耳欲聋,回头一看,一个个惊的是魂飞魄散!
只见北伐军的旗帜已插满沿途营寨,无数明晃晃的刀枪正从各个方向,顺着山脊如潮水般涌上山顶,原本守寨的金兵竟已陷入重重包围!
金兵中的都督平章一个个面如死灰,不过这些人能被兀术选来把守高山,把守这黄龙府大阵的边缘地带,自然是大金的死忠之士。
这些位看看四面八方冲杀来的大军,看看那被郭鸿踏碎的敖宝,一个个眸中透出死志来。
随即就见这几位对视一眼,继而齐齐高声断喝道:“诸位袍泽,列为兄弟,如今山寨已失,你我愧对大王所托,羞见我大金子民,来啊,各自厮杀,各展手段,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众军,杀!”
伴随着金将的高呼,这些被困在敖宝周围的军士,立时爆发出惊天的斗志,喊杀之声滔天而起,“杀啊!”
郭鸿见状,三尖刀奋力荡开周围兵器,勒马立于山顶最高处,只是这次郭鸿却没踏足敖宝,只是立在那残破的土包旁。
“尔等主寨已破,退路已绝!降者不杀!莫要拼死抵抗,枉送了性命啊,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
随着郭鸿的喊声响彻山顶,金兵的杀气猛然一滞,可就在这时,金人之中有人断喝,“休听南蛮胡言,他们为了皇位天下,正要行那杀人集运之事啊,杀啊,宋人死也是运,只有人死够了,他们才会暂熄兵戈,你们的妻儿才能活命啊!”
这话一出口,这些金人的杀气当下宣泄而出,再没有丝毫迟疑,径直奔着周围大军杀去。
郭鸿见此急忙左右寻找,想要找到这祸乱军心之人,可却终究没能从乱军中寻到那喊话之人究竟是谁,当下也之只能无奈发出一声长叹,继而摆刀向这金阵之内杀去。
有了郭鸿的加入,宋军立时拧做一股,只片刻功夫就将山顶的金兵诛杀殆尽,而那一座座象征着神圣的敖包,此刻也变成一地的乱石。
这原本被裴满忒邻视为屏障的敖宝山,此时此刻却成了郭鸿的了望台!
月光清寒,映照着山顶猎猎作响的旌旗,也映照着那杆斜指苍穹、寒光凛冽的三尖两刃刀!
郭鸿坐在马上,掌中斜挑这三尖两刃刀,目光望向山下的敖宝吐泡,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夺取此塘,身背后的大军则忙着打扫战场,收拾这一地的残寨废械。
而这敖宝吐泡作为连塘七曲最边缘的一处,又只和波罗湖有水道相连,所以被裴满忒邻选做了水军后方,停船储备之所。
现在郭鸿立在山包上,看着塘内停着的大小船只,眼中精光闪烁,暗暗盘算该如何能将这些船只据为己有。
只是这些船现在都被裴满忒邻停在塘中央,四面环水之下让统领骑步大军的郭鸿颇有无计可施之感。
可就在这时,郭鸿身背后的副将迈步上前,“启禀将军,战场已打扫完毕,得金人羽箭三万余支,可用长枪一千二百柄,手刀一千五百柄,整弓五百副,盾牌九百具,另外还有滚木礌石不可计数,拆寨墙敖宝所得亦可投掷伤敌。”
郭鸿此时正在忧心如何夺船,所以对于军士所说的军情毫不在意,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回眸扫视一眼身后的物资,便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眼前的战场上。
但随即郭鸿便由急急向后一转头,看着山头上那些被军士搬来扛去的滚木礌石,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目光盯着这些物资,而嘴上则向身侧副将问询起来。
“哎,这个女真人嘴里的水泡,是不是就是咱们说的水塘?”
“是啊,将军,这不是还有个名字叫连塘七曲嘛,不就是水塘嘛。”
可郭鸿却将头一摇,“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既然是水塘,那这塘该是聚水为塘,涝时为塘,旱时为泽,对也不对?”
“该是如此,却不知将军?”
“如此,这塘水定然不深,边缘处更是难以行船,所以金人才会将战船聚在塘心,既如此,那我大军何不将这些滚木礌石,还有那些废弃的寨墙全推下去,把这塘给它填了,就算不能全填,也足可供我大军横行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