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朝廷派了摄政王来赈灾吗?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还摄政王呢,说不定这次的瘟疫就是因为北凉出了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上天在惩罚我们。”
“对,这是诅咒!是惩罚!”
“别胡说,摄政王手眼通天,你们在此妄议他,不想活了?”
“我……我只是……只是不想困在这里等死!”
“哎,在朝廷眼里,我们是东安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来救我们!”
“谁说你们是东安人。”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城墙顶上响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众人肃然起敬。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玄色华服,墨发高高冠起,手提五尺长剑的男人立于高墙之上,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谁啊?”
“没见过,瞧着很厉害的样子。”
“这……这是摄政王!是摄政王!”
“多年前我远远的见过一眼,就,就是摄政王!”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讶、诧异的神情在每个人脸上浮现。
“摄政王怎会突然来此?”
“莫不是听到了我们说他的坏话,来灭口了吧?!”
接到明昭通知的营州刺史快步赶来,见池北丞站立在城墙最高处,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全城百姓,他来了!朝廷没有不管他们!
于是跪下高声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见状,终于反应过来,也纷纷跪下行礼,“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池北丞扫视一圈,沉声开口,充满威慑力的声音注入了内力,几乎响彻整座城,“本王此次奉皇命前来赈灾,一直在瘟疫暴发的中心临州寻找解药,但也派了不少人手支援各个受灾的州城,该发的粮食和药材也只多不少,自问没有一丝懈怠。”
“近日听闻有人对本王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满,也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本王特来问清楚。”池北丞顿了一下,不怒自威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自你们成为北凉子民之日起,吾皇对尔等可有亏待之处?此次瘟疫朝廷可是不管不问、无动于衷?官府可有保你们衣食无忧?驻军可有尽力护你们周全?”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又都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回话,因为池北丞说的句句在理,他们无法反驳。
站在一旁的落魂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血侍低声说道,“主子这是来安抚民心的还是兴师问罪的?这么凶难道不会适得其反吗?”
其余众人点头赞同他的疑惑。
“啧!”站在最前面的明昭不满的啧了一声,低声训斥道,“闭嘴!不想活了?王爷自有王爷的行事风格,休要妄论,免得丢了舌头!”
“是!属下不敢了!”
明昭白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想,他手下的血侍似乎要比暗影和罗刹更大胆一些,话也更多一些,所以经常像他一样口无遮拦……
「咦,不会真是跟我学的吧?……不,才不是我的问题!」他忍不住皱眉,暗自打算,等一切结束他要好好训一训这些胆大妄为的手下,可不能让默和封牧比了下去。
说完,池北丞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中的烦躁和暴戾,尽量平和的说道,“瘟疫的解药正在做实验,已经有了初步的效果,相信不久就能成功,到时便能平息暴乱,让你们的家人恢复正常,可若是再让本王听到危言耸听、动摇民心的谗言,本王绝不轻饶!”
闻言,众人哪儿还敢乱说,通通把头埋在地上,“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但怕归怕,摄政王的出现和告诫还是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朝廷没有放弃他们,他们就还有希望。
再者,摄政王虽然冷血暴戾,但众所周知,他向来一言九鼎,就像当年东安战败时一样,摄政王答应东安国君会善待他们,果然,后来他们确实享受着和北凉人一样的待遇,成了名副其实的北凉人。
所以,摄政王定然不会费心特意来此编谎话诓骗他们。
那他们便安心的等着和平再次到来之日。
趁着等云诡那边的消息的间隙,池北丞等人快马加鞭,几乎走遍了所有受灾的地方。
百姓们得到他的承诺,大部分都放下怨言,安心等待解药。
虽然还是有小部分人对他和朝廷不满,但已经不足以动摇民心。
暂时的平静也让官差和士兵们对战胜瘟疫有了一些信心。
……
经过近十日的长途跋涉,洛骁等人终于抵达南阳皇宫。
洛骁并不打算遮掩祁瑾容的身份,相反,他打算时机成熟就昭告天下,所以一回到宫中就让祁瑾容住进了皇后的坤宁宫,还挑了一众亲信去伺候她。
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失踪的姑娘这件事在南阳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就连大街小巷的孩童也都知道他们的皇帝是一个痴情种,甚至在告示栏上见过祁瑾容的画像。
消息灵通的大臣们也在为他终于找到人而高兴,就算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白发女子也无所谓。
但前提是他不能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后。
祁瑾容被洛骁的关切和兴师动众搞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毕竟是丞相千金,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想过要畏畏缩缩的躲在小宫里不见人。
午膳后,她任由洛骁牵着在御花园里散步,清冷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南阳的皇宫无论是豪华程度还是占地面积都和北凉皇宫差不多,只是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地域,装潢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
只是这里比北凉皇宫要冷清太多,因为各个亲王都已经搬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如今宫里只有洛骁一个人住,宫人也被他遣散了半数,偌大的皇宫甚至还没有祁府热闹。
“这里……很无聊吧?”洛骁突然问道,坚毅的脸上有些愧疚。
他只知道以前的祁瑾容不像洛忆笙那般活泼好动、喜欢热闹,但这些年在外漂泊,不知道生活习惯有没有改变。
他突然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让那些亲王带着家眷继续住在宫里,这样宫里也不至于如此冷清。
祁瑾容摇头,温柔一笑,“我喜欢安静,这里很好。”
“你有没有什么爱好?除了写字、作画、抚琴这些之外,比如养花?纺织?射箭?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