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你知道吗?这段日子,你知道了林安晴的身份,犹豫了一小段时日,就毫不犹豫给我判了死刑,说老实话,我很失望。在我的认知里,你应该可以把这事处理得更加理智和磊落,可惜并没有。”谢安晨如自己判断般在林安心脸上看到错愕和羞愧还有并不认错的坚持。“本来,并不准备现在和你谈这件事。既然有这次的契机,还是决定跟你聊聊。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开诚布公没有任何隐瞒的有一说一。”
“如果这个人是其他任何一个她,或许我会有点小愧疚的坚持下去,但这是安晴姐,小时候对我那么好的安晴姐,是梦里那个为我豁出命的女孩子,我没办法心安理得霸占她的未婚夫。霸着这份不属于我的幸福,这辈子我没法开心。虽然不霸着也没开心到哪里去,但总算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这道坎对我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林安心低头双手托住两颞,声音低沉了半分;“决定了,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现在不这么做,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抱歉,我就是这么自私。”林安心不给自己丝毫犹豫,一口气说完,抬眸眼里有隐隐的泪光,却倔强的抬眼,把那丝泪意逼了回去。
听着对面的姑娘发表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言论,看着她略有些闪躲的小眼神,谢安晨觉得自己没法跟个“小姑娘”计较。
人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足,这么长时间的冷静期,这个男人也曾想过放手,毕竟对方不是那么坚定的非他不可。但往往先上心的那个人注定了是输家,往常分手无限潇洒的谢五公子,这次却辗转反侧了无数夜晚,发现至少在现在确实非她不可。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以自己的执拗,这辈子就是她了。所以前些时候就猜到林安心的心结是林安晴,他觉得必须给这个姑娘一记猛击,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不敢轻易做出舍弃的决定,并且那个被舍弃的对象名字叫做谢安晨。可又怕把圈养的兔子逼急了,真的炸毛,倒霉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急需安景的这份人情。
林安心并不知道谢安晨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说出来了,终于舒坦了,其他事情就留给个儿高的担心好了。对面个儿高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表情沉静却偶有变幻。
“绾绾,我希望你知道,当初我们做出在一起的承诺的时候,这个诺言不该因为任何可抗或不可抗力而改变。我的坚定应该换得你同样份额的坚定,这样才算不辜负。”林安心想开口,却被谢安晨的一个眼神把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的选择让我很失望,甚至在你的认知里,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就被判出局,你觉得这样的做法是否欠妥?或许你觉得对得起林安晴就够了,但这份对得起是不是大家都想要的?你问过每个当事人的感受吗?或许你觉得不需要。”
谢安晨拿起手边的咖啡倒到旁边的凉水杯里。“你小时候也画过画。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浓墨入水,才开始看到的是幅水墨画,要不了多久,就成了乌鸦鸦一片,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盲了眼,也盲了心。”林安心盯着在谢安晨手里晃悠的凉水杯,淡淡的咖色液体充满整个凉水杯,哪里还能看到原本清透的模样。
“自以为是的好不见得是好,自以为是的付出有时候连自己都感动不了,甚至有点愚蠢。好好看看这个视频。”谢安晨打开手机推到林安心面前。
画面里一头红发的林安晴和卢祉琪还有一个男人在一起,远处是大片林地,三个人在一座木屋的回廊里吃晚餐,那份肆意飞扬的笑容是如此有感染力,仿佛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三个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和对彼此的爱意。
“你们不是回美国结婚的吗?”林安心知道自己误会了,还是想问得更清楚。“你是不相信林小姐,不相信我,还是更不相信你自己?就算结婚,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只有一两个亲人的m国,而不是t城或者花莲?”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m国。”林安心托腮,心虚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终于打定主意笑嘻嘻开口。“可见有时候胡思乱想是病得治,谢明嵝,幸亏你还愿意救我,幸亏我还没有病入膏肓、完全不见泰山。”
谢安晨本来还绷着两分的脸面再也撑不住。“绾绾,什么时候皮这么厚了。别以为嬉皮笑脸就算过去了,这事在我心里过不去。”“那你说怎样才能不记仇,明嵝哥,我错了,真心诚意认识到错误并且愿意改正。”
林安心很狗腿的挪到男人身边,舀了一小勺冰激凌,不管不顾塞他嘴里。“甜到嘴甜到心,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笑了,这事咱们就过了啊。”“小无赖。”“就是小无赖,怎么啦!”看着女生恢复了生气勃勃的模样,谢安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这么算了吧,到嘴边的大道理咽了回去。所谓理论,不外乎前提真则结论必真和前提支持结论过程不可论两种,这两种哪个用这姑娘身上都不适合。理论有时候论多了反而是输,大气点才是真赢。
林安景进来的时候,觉得这口狗粮有点难以下咽,更碍眼的是自家妹妹没脸看的谄媚的笑容和男人宠溺下明晃晃不加掩饰的志在必得。虽然谢安晨算不得猪,但轮到自家的这口好白菜,便宜了谁都碍眼。凭什么便宜了他?
“咳咳。”安景坐下拿起那杯明显没动过的咖啡灌了一口,虽苦但透心的凉意让他有片刻的怔愣。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步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走下去的,但真到了必须担负责任的这一步,安景还是觉得前面的路走得有点草率,虽不后悔,却明显可以有更优的方案作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