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那句“是劫”在林凡脑子里转了三圈，最后被他暂时压下去。劫就劫吧，反正孩子还没出生，兵来将挡就是。
眼下有更现实的事要解决——钱。
世界树洞天建成后第七天，苏清雪把一摞玉简堆在林凡面前。玉简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数字，看一眼都觉得眼晕。
“这是三家合并后第一个月的开支预估。”苏清雪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指尖敲在桌面的节奏比平时快了些，“苏家原有护卫三千，合欢宗内外门弟子近万，百花谷虽然人少，但丹药、灵植开销巨大。加上你要组建‘树卫’军团，光是第一批三千人的装备、俸禄、修炼资源……”
她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每月至少需要五万灵石，才能维持基本运转。这还不算突发战事、阵法维护、洞天扩张的额外开销。”
五万灵石。
林凡沉默。他知道养势力烧钱，但没想到这么烧。之前在流云坊市摆摊，一个月拼死拼活也就挣几百灵石，后来跟唐家合作，月入一千多就觉得是巨款了。现在突然跳到五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们目前能调动的灵石有多少？”他问。
“三家府库加起来，现灵石大约八万。”苏清雪道，“只够撑一个多月。而且不能全动，必须留至少三万应急。”
也就是说，实际能动用的只有五万。
一个月后，如果找不到稳定的财源，这个刚刚成立的“林氏仙朝”，就得断粮。
气氛有些凝重。
花锦棠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她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古卷，脸上带着温和却难掩兴奋的笑意。
“少帝，苏城主，我或许……有个法子。”她将古卷在桌上摊开。
古卷上画着一幅复杂的脉络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那不是人体经脉图，而是……灵根脉络。
“这是百花谷先祖留下的‘灵根溯源录’残卷。”花锦棠解释道，“上面记载，修士的灵根并非一成不变。低阶修士在突破失败、重伤退化、甚至自然坐化时，灵根会碎裂，化作‘灵根本源碎片’散入天地。这些碎片如果收集起来，以秘法温养，可以重新凝聚成完整的低阶灵根——虽然品阶不会高，最多到中品，但对无数卡在练气期、寿元将尽的散修来说，这是唯一的希望。”
林凡眼神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灵根银行’。”花锦棠语速加快，“散修可以将自己死后遗留的灵根本源碎片，提前‘抵押’给我们，换取一笔灵石或丹药，解燃眉之急。我们则承诺，未来若他们突破无望，坐化后，我们会用这些碎片，为他们的血脉后人或指定传人，重塑一条灵根。”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不是无偿的。重塑灵根需要成本，我们会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或者要求对方签订长期的效力契约。”
苏清雪沉吟：“听起来可行。但有几个问题：第一，如何确保散修相信我们，愿意提前抵押？第二，灵根本源碎片如何收集、保存？第三，重塑灵根的成功率有多少？失败了怎么办？”
“第一个问题，用‘抵押物’解决。”林凡突然开口，他盯着那幅灵根脉络图，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刚刚闪过。
【叮！】
【检测到可行性方案：‘灵根本源金融体系’】
【系统可提供技术支持：】
【1. 灵根碎片鉴定与封装技术（消耗1000寿元解锁）】
【2. 本源碎片无损保存阵法（消耗500寿元解锁）】
【3. 灵根重塑成功率强化（消耗2000寿元\/次）】
林凡心在滴血，但脸上不动声色：“我们可以用‘世界树洞天的永久居住权’或‘百倍时间流速的修炼时长’作为抵押凭证。这东西对散修的吸引力，比灵石大得多。”
花锦棠眼睛一亮：“确实！百倍时间，外界一年，洞天百年！足够一个中品灵根的修士从练气修炼到筑基巅峰！这是任何势力都给不了的！”
“第二个问题，我有办法。”林凡继续说，假装是从轮回镜中获得的传承，“我有一门秘术，可以鉴定灵根碎片品阶，并用特殊阵法封装，确保本源不流失。保存的话……世界树洞天本身就有温养万物的特性，是最佳仓库。”
“第三个问题。”林凡看向花锦棠，“百花谷擅长培育灵植，对生机、本源的理解最深。重塑灵根的核心技术，需要谷主亲自操刀。至于成功率……”
他顿了顿：“我可以提供一种‘本源加持秘法’，将重塑成功率提升到七成以上。剩下的三成风险，由客户自己承担——但我们可以承诺，若失败，返还抵押物，并补偿一笔灵石。”
花锦棠深吸一口气：“七成……足够了。即便失败，我们也有保底方案，信誉不会受损。”
苏清雪指尖的冰晶不再碎裂，她看向林凡：“你确定有这些技术？”
“确定。”林凡点头，“但启动需要成本。封装阵法、保存仓库、宣传造势、第一批‘贷款’资金……我粗略估算，至少需要三万灵石。”
正好是能动用的全部家当。
赌不赌？
苏清雪和花锦棠对视一眼。
“赌。”苏清雪拍板，“苏家出一万五。”
“百花谷出一万。”花锦棠道，“另外，谷中所有擅长生机术法的弟子，随时待命。”
“剩下的五千，我来想办法。”林凡说。
其实他不用想办法——系统解锁技术要消耗寿元，但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寿元。光是林玄霄一个孩子，每年就给他提供10%的提成，折合成寿元就是几百年。花几千寿元换一个可持续的财源，血赚。
计划就此定下。
三天后，“林氏灵根银行”在天星城最繁华的南大街挂牌开业。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大肆宣传。只是在店门口立了一块三丈高的青玉碑，碑上用金漆刻着几行简洁的条款：
“一、凡练气三层以上修士，皆可凭灵根本源碎片抵押，兑换灵石或丹药。碎片品阶越高，兑换比例越高。”
“二、抵押后，可获‘世界树洞天居住权凭证’（时限依抵押品价值定）。凭证持有者及其直系血脉，享有优先入住权。”
“三、抵押者若坐化，林氏承诺以其碎片为指定后人重塑灵根（成功率七成以上）。若失败，返还凭证并补偿灵石。”
“四、所有条款，以世界树心天道契约为证，违者受青帝令制裁。”
青玉碑旁，站着两个身穿青色劲装的树卫，都是筑基初期修为，神色肃穆。他们身后，店铺大门敞开，里面布置得简洁却庄重：左侧是一排鉴定台，右侧是兑换窗口，正中央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实时显示着世界树洞天的内部景象——灵气成雾，灵田阡陌，巨树参天。
最开始，没人敢进。
散修们围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灵根碎片？那玩意儿人死了才会散出来，怎么抵押？难道现在就把灵根挖出来？”
“七成成功率？吹牛吧！老子活了八十岁，就没听说过谁能给人重塑灵根的！”
“世界树洞天？百倍时间？真的假的？”
质疑声此起彼伏。
直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青玉碑前。他抬头看着那些条款，浑浊的老眼里闪过最后一点光。
“我……我抵押。”老头声音沙哑，“练气六层，土火双灵根，中品偏上。三年前冲击筑基失败，根基受损，活不过三个月了。”
人群安静下来。
树卫立刻上前，恭敬地将老头请进店内。
鉴定台后坐着的是花锦棠本人。她让老头将手按在一块温润的青玉上，玉面亮起土黄与赤红两色光芒，光芒中有细微的裂痕——那是灵根受损的迹象。
“确为中品偏上双灵根，本源完整度七成。”花锦棠声音温和，“按标准，可兑换两千灵石，或同等价值的‘养脉丹’‘续命散’。同时，您可获得‘洞天居住权凭证’——时限十年。”
老头嘴唇哆嗦：“我……我要凭证。灵石……给我五百就行，剩下的，换成延寿的丹药，给我孙子。”
“可以。”花锦棠点头，从柜台下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木牌，木牌正面刻着世界树图案，背面有老头的姓名、抵押信息，以及一道复杂的天道契约符文。
老头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木牌上。木牌亮起微光，契约成立。
同时，花锦棠取出一枚特制的玉瓶，瓶口对准老头眉心。她念动咒文，老头身体微微一颤，一缕微不可察的、混合着土火气息的本源流光，从眉心渗出，被吸入玉瓶。
整个过程，老头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只是脸色更苍白了些。
“本源已收取封存。”花锦棠将玉瓶放入身后的阵法柜中，柜门合上，阵法亮起，确保万无一失。
然后，她将五百灵石、三瓶丹药，以及那枚青色木牌，一起交给老头。
老头捧着木牌，老泪纵横。
他走出店门，举起木牌，对围观的人群嘶声喊道：“真的！是真的！我能感觉到……我和这木牌有联系，我能‘看’到那个洞天里的景象！百倍时间……我孙子有救了！有救了！”
人群轰然炸开。
怀疑变成了好奇，好奇变成了渴望。
第二个客户冲了进来，是个中年壮汉，练气八层，金属性中品灵根，在猎妖时伤了丹田，修为倒退，急需灵石购买疗伤丹药。
第三个是个年轻女修，水木双灵根，下品偏上，卡在练气五层五年了，寿元将尽，想搏一把。
第四个、第五个……
一天下来，店铺接待了三十七个客户，收取灵根本源碎片三十七份，发放凭证三十七枚，支出灵石两万一千，丹药若干。
傍晚打烊时，花锦棠清点账目，手都在抖。
“支出两万一千灵石，但……但我们收的那些碎片，按照市面最保守的估价，至少价值五万灵石！”她声音发颤，“而且，这些碎片存在我们这里，我们实际上拥有了三十七个未来可能诞生的‘灵根修士’的绝对控制权——他们想要拿回灵根，就必须遵守契约，为我们效力！”
林凡坐在后堂，听着前店的喧嚣渐渐平息。
他面前摆着今天收入的三十七个玉瓶，每个瓶子里都封存着一份灵根本源。系统界面上，一行提示刚刚刷新：
【灵根银行首日运营数据：】
【收入：灵根本源碎片x37（总估值约灵石）】
【支出：灵石，丹药（折算）约3000】
【净收益：灵石（以抵押物形式）】
【解锁成就：‘金融雏形’，奖励：寿元+500，洞天灵气浓度+5%】
林凡笑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等消息传开，会有越来越多的散修涌来。不仅仅是因为灵石和丹药，更是因为那个百倍时间的洞天居住权——对无数卡在瓶颈、寿元将尽的修士来说，那是真正的希望。
而他将手握无数灵根本源，掌握着未来一代甚至几代修士的命脉。
这才是真正的“仙朝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