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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平听得心头微怔,看向李莫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洪凌波……那个总低着头跟在李莫愁身后,俨然一个小赤练仙子,竟也会为情所困至此?

尹志平暗自思忖,这金世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让素来对男子不假辞色的洪凌波这般痴迷。在这个世界,他见过最帅的就是杨过,这倒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将二人细细比对起来。

杨过的样貌自是不差,剑眉入鬓,星目含光,笑起来时嘴角那点痞气,像极了江湖话本里的少年侠客。

可他身上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土气——那是浪迹江湖时的窘迫,困顿刻进了骨子里,化作与生俱来的自卑,总觉旁人目光里藏着轻视。

与人相处时,这份局促像根刺,初时惹人怜惜,久了便让人心生倦怠,渐渐疏远了去。

郭芙初见他时那般瞧不上,未必全是骄纵,或许也有这份出身带来的隔阂。

而这金世隐,听李莫愁描述他的外貌与杨过平分秋色,而且还多了几分贵气。是了,身为完颜家的后人,哪怕是败落的皇族,骨子里也浸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

加上他如今是黑风盟舵主,手底下管着数百号人,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举手投足间的从容,绝非杨过那种尚未定性的少年可比。

若单论皮相,或许二人不相伯仲。可说到吸引力,性张力,金世隐怕是真要胜出一筹。杨过的好,是带着刺的,像荒野里的荆棘花,爱得热烈却也扎人;

金世隐的好,却像精心烹煮的蜜糖,初尝时不觉有异,回味间早已甘之如饴,待到察觉不对,早已深陷其中。

更可怕的是他拿捏女子的手段。公孙止的甜言蜜语,像戏台子上的唱词,听着热闹,却少了几分真;

金世隐偏不这样,他懂得欲擒故纵,懂得以退为进。假装生气时,那点恰到好处的委屈,能让女子瞬间慌了神,只觉是自己错了;刻意疏远时,那落寞的背影,又能勾得人忍不住想靠近,想为他分担忧愁。

说白了他就像现代的高端猎手,懂得调动女性情绪,给女性提供情感上的价值。

而这就像毒药一样,只要中了招就难以挣脱,明知或许是圈套,却甘愿沉溺其中,为他辗转反侧,为他不顾一切,直至彻底失了自我。

这般手段,哪里是江湖莽夫能懂的?分明是吃透了女子的心思——越是得不到,越想抓住;越是被“冷落”,越想证明自己的特别。

洪凌波自小跟着李莫愁,见惯了人心险恶,本以为心如磐石,却没料到遇上这样的对手。

都说自古真心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像那种真心的人,大多会知难而退,不一定是为了面子,有时候也是为了照顾对方的心情,见对方稍有疏离便自觉止步。

而只有那些不是真心的人,才会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一味地按照自己的剧本推进,偏偏这样的人更具吸引力。

人都是慕强的,在与对方周旋时,会本能地将那份步步紧逼视作强者的从容,却不知这份“强”恰是拿捏人心的利器。

说到底,还是内心藏着软弱,渴望被掌控、被引领,才会轻易被对方牵着走。

或许真如穿越前所见,只有骗子才肯费心编织完美的幻梦,满足你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毕竟真心总有瑕疵,套路却能精准戳中每一处软肋。

就像三国时的美人计,貂蝉美貌,但再怎么美貌也只是一个人,如果只凭美貌绝对无法周旋于董卓与吕布之间。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王允设下的圈套,可当局者迷,董卓为了她掷戟相向,吕布为了她弑父背主。

他们未必不知这女子是祸水,只是那份被点燃的占有欲与情愫,早已盖过了理智。

金世隐的美男计,与这何其相似?洪凌波便是那局中的董卓与吕布,明知对方身份可疑,却甘愿溺在那虚假的温柔乡里。

他想起原着中洪凌波对陆无双的照拂。同是孤儿,同是跟着李莫愁这等性情乖戾的师父,洪凌波对这个小师妹总多几分隐秘的怜悯。

有次陆无双被李莫愁罚跪雪地,是洪凌波偷偷塞给她一个暖手炉;有次陆无双练剑伤了手腕,是洪凌波半夜去采草药捣烂了敷上。

这些事,她从不敢让李莫愁知道,只能藏在心里,像埋在冻土下的种子,默默积蓄着微弱的暖意。

这份压抑,或许正是她沦陷的根源。跟着李莫愁这些年,她学的是狠辣,练的是无情,可骨子里那份对温情的渴望,从未真正熄灭。

金世隐的出现,恰好给了她一个出口——他不像李莫愁那般严厉,会听她说话;不像江湖上其他男子那般轻佻,会尊重她的边界;

甚至连那刻意为之的“疏远”,都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份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是她在李莫愁身边从未得到过的。

渣男从来没有套路,一切都是为了对方量身定制的。

可真正让尹志平心绪难平的,是李莫愁的变化。

按他记忆里的“原着”,李莫愁对洪凌波向来是利用多于情分。

古墓断龙石落下时,她毫不犹豫地想弃徒弟于不顾,若非水路狭窄不得不同行,洪凌波怕是早已成了陪葬;

绝情谷情花丛中,她更是将徒弟当作垫脚石,那份狠绝,让旁观者都不寒而栗。

可如今,李莫愁竟会为了洪凌波放下身段求援,甚至在提及徒弟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尹志平不禁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种种。初遇李莫愁时,他也被对方追的上蹿下跳,后来并肩作战,直到在全真教杀死了林镇岳,李莫愁都还是那个李莫愁。

直到面临贾似道的追杀,李莫愁护着柳如媚,这才有了一丝不同。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中了七情蛊,不得不和殷乘风日日寻欢,最后还因此走到了一起。

或许,就是从这时起,李莫愁对感情又重新抱起了一丝希望。

李莫愁的狠戾,本就是层坚硬的壳。她被陆展元背叛后性情大变,将所有柔软都藏了起来,只以毒针与杀名示人。

而洪凌波,是唯一能靠近她壳内的人——会为她研墨,会为她缝补衣袍,会在她失眠时默默守在门外。

这份陪伴,或许连李莫愁自己都未察觉,早已成了她对抗孤独的支柱。

尹志平忽然心念一动,如今李莫愁对洪凌波的在意,恰是检验这“剧情”是否可变的契机。

“李仙子,”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救凌波姑娘之事,我应了。若有机会除金世隐,自当尽力。”

李莫愁猛地抬眼,眸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难以掩饰的松动:“尹道长当真……”

“江湖事,本就见不得这等人心的龌龊。”尹志平打断她,目光扫过庙外沉沉的夜色,“只是那金世隐绝非易与之辈。他既是金弹子后人,家传武学定有独到之处,加之心计深沉,怕是极难对付。”

李莫愁抬眼,眸中闪过诧异,随即凝起一层警惕:“尹道长可知‘碎心掌’的厉害?那金世隐的功夫,与我原是伯仲之间,偏他练就这阴毒掌法。那日交手,他掌风扫过我肩头,当时只觉微麻,之后方知凶险——夜里筋脉如被蚁噬,若非我以天蚕功强行逼毒,此刻怕是已废了右臂。”

她捋开袖管,肩头一道浅紫色掌印仍未褪尽,触目惊心:“这掌力最是阴狠,初时不觉,三个时辰后便会沿血脉游走,碎人筋脉于无形。寻常疗伤之法根本压制不住,需以深厚内劲持续疏导七日,稍有懈怠,整条手臂便会僵直如木,再难运功。”

尹志平听得分明,心中暗惊。他早知李莫愁练天蚕功后内力大进,能让她如此忌惮,金世隐的“碎心掌”定是霸道至极。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掌法再毒,也有破绽。他既仗着掌力阴柔,我便以纯阳内劲破之。届时你我前后夹击,不信他能兼顾首尾。”

说罢,指尖已凝起一缕莹白真气,正是先天功的至阳之力。如今他的先天功已非昔日可比,更将九阴真经的阴柔与九阳真经的至阳真气融会贯通,阴阳相济,流转间刚柔并济。这般内力,纵使金世隐掌法阴毒,他也有十足把握接下。

而且先天功最擅疗伤,方才李莫愁以天蚕功压制伤势,短时间内难除根,而他运起先天功,片刻便能化去淤塞。有他在,纵使再有碎心掌纠缠,凭先天功的精纯疗愈之力,亦能从容应对,无需担忧。

“说得轻巧。”赵志敬在旁嘀咕,“那金世隐能把李仙子耍得团团转,咱们去了岂不是送人头?”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僵住。李莫愁眸色一沉,指尖的冰魄银针已泛出寒光,若不是尹志平悄悄按住她的手腕,银针怕是已破空而出。

尹志平眉头紧锁,沉声道:“赵师兄慎言!李仙子智计过人,岂会任人摆布?这般说辞,未免太小觑了她,也寒了同袍的心。”

尹志平只问李莫愁:“彭、蚩二人气海已碎,何以能再战?”

李莫愁指尖一颤,赵志敬却来了劲:“对啊李仙子,苏杏老爷子的武功何等厉害,按说他们该成废人才对!”

李莫愁咬了咬唇,终是沉声道:“是‘阴煞夺元术’。”

“这名字听着就邪门。”赵志敬缩了缩脖子。

“确是邪术。”李莫愁的声音压得极低,“取处子元阴、童男元阳为引,以萨满秘术炼化,可强行修补气海,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发寒,“被夺者三日之内便会形容枯槁,化为飞灰。”

赵志敬“嘶”地倒抽口冷气:“这、这哪是练功,分明是索命!”

尹志平心头一凛。他穿越前只知吐蕃欢喜禅讲究“双修互补”,虽涉欲念,却也是一种提升内功的法门,绝不像这“阴煞夺元术”如此狠绝。

难怪李莫愁这般紧张——洪凌波正值青春,若是落在彭、蚩二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收拾行装动身,行至黑风口,眼前忽然铺开一片黄沙。李莫愁勒住马缰:“此处是‘流沙河’,土松沙软,金世隐的遁地队就藏在这下面。”

赵志敬惊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瞪圆了眼:“土行孙那套?这可不是戏文里的本事!”他勒紧缰绳,望着黑漆漆的沙地,喉结滚了滚,“这要是从底下钻出来偷袭,咱们防得住吗?”

“倒没那般神乎其神。”李莫愁指了指沙地上若隐若现的纹路,“他们穿了东瀛传来的‘地行软甲’,能以掌力震开沙粒,在地下潜伏。遇人便从沙下突袭,专挑马蹄或人腿下手。”

“当年岳飞大破铁浮屠,金国元气大伤,为破宋军防线,竟遣使者东渡东瀛,请来一批擅长遁地之术的忍者。”

“没想到这法子居然传到金世隐手中,成了他的杀手锏。”

赵志敬听得心头发紧,忍不住追问:“那你前番去救凌波,是如何从这遁地队手里逃出来的?”

李莫愁闻言,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傲色,道袍在风沙中微微扬起:“凭的是‘穿花绕树’的轻功。他们在沙下穿行,速度终究慢了半分,且破土时必有沙粒翻动的痕迹。我只消凝神细听,见哪处沙地异动,便以冰魄银针攒射过去,再借势纵起,踩着他们的头顶掠出重围。”

赵志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说白了不就是仗着轻功好硬闯?换了旁人,怕是早被拖进沙子里了。”

他虽没明说,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胸大无脑”的不以为然。方才尹志平为李莫愁疗伤时,他目光确在她胸前多停留了片刻,此刻见李莫愁瞪来,他忙移开视线,嘴角却仍撇着。

李莫愁何等敏锐,眸中寒光乍现:“赵道长若觉得我法子笨,不妨自己想个高招?”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尹志平连忙打圆场:“李仙子的法子已是稳妥。不过赵师兄这话倒提醒了我。”

尹志平想起古籍记载的“忍术·土遁”,心中有了计较:“岳飞当年破金兀术的‘地行兵’,用的是‘火油破沙’之法。”

“哦?”李莫愁挑眉,“愿闻其详。”

“沙性怕火,遇高温便结板。”尹志平从行囊里取出火折子与油囊,“咱们沿沙脊走,每隔三丈洒一把火油,若见沙地异动,便点燃火折子扔过去。沙粒遇火凝结,他们的软甲再厉害,也穿不透硬壳。”

赵志敬眼睛一亮:“这法子好!既不用硬碰硬,又能防偷袭!”

“只是这法子只能用一次。”尹志平收起火折子,语气凝重,“火油燃过,沙地结块,他们定会警觉。此计留着突围时用方为妥当。”

赵志敬敏锐的注意到了突围两个字:“那咱们进去时咋办?总不能大摇大摆走进去吧?”

“自然要悄无声息。”尹志平望向沙脊深处,“那些人常年在地下潜伏,耳力异于常人,咱们的马蹄声、脚步声,甚至呼吸稍重些都可能被察觉。一会儿弃马步行,以‘龟息功’敛住气息,借沙丘阴影掩护缓慢前行。”

赵志敬闻言,喉结忍不住滚了滚。他忽然想起前番跟着尹志平闯蒙古大营时,总觉得有惊无险,暗忖自己或许是天命庇佑的人。

可后来尹志平受伤,他和殷乘风一起行动,当时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没想到很轻易的就被彭长老擒住,被对方控制,生生舔了贾似道沾着泥的鞋底——那是他毕生的耻辱,到死都不会承认,也是在那一刻他才彻底醒悟,自己根本是战五渣,全靠旁人护着才有生路。

此刻听尹志平说得这般郑重,又见他层出不穷的应对之法,赵志敬心里竟泛起悔意。

依他对尹志平的了解,这人绝不止是来救人,定要寻机会与金世隐分个高下,甚至想将其击杀。到时候刀光剑影,自己又得跟着陷在险地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师弟,”他扯了扯尹志平的衣袖,声音发虚,“要不……咱们还是先去襄阳报信,请郭大侠他们来?咱们这点人,怕是不够看啊。”

尹志平知他胆怯,却只拍了拍他的肩:“赵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若事不可为,咱们断不会硬拼。”话虽如此,他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光,却让赵志敬心头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