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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过正午,晒得地面发烫,连空气都带着几分燥热。官道旁的树林里,几匹骏马和一辆乌木车厢的马车静静停着,车轮旁的草叶被晒得蔫蔫的,唯有偶尔掠过的风,能带来一丝短暂的凉意。

有红拂夫人坐镇,众人不会再担心那些傀儡和毒蛊,也难得的休息了一会儿。

殷乘风靠在车厢外的木柱上,眼神里满是掩不住的疲惫,眼下淡淡的乌青像是被墨染过一般,清晰得很。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大半——方才与柳如媚在车厢内缠绵了三个时辰,此刻连站着都觉得腿有些发软。

可比身体疲惫更让他难受的,是眼前这尴尬到窒息的局面——他刚整理好衣衫从车厢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撞见了自家母亲红拂夫人。

红拂夫人就站在马车几步外的树荫下,一身暗红色劲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腰间悬着一枚巴掌大的青铜罗盘,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显然特意整理了一番。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殷乘风,嘴角似乎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殷乘风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怎么就这么巧?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母亲来了他才出来,这不明摆着被抓现行吗?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正在一点点发烫,连脖子都跟着烧了起来。

“乘风兄,你……”一旁的尹志平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憋得嘴角直抽。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脑子里突然闪过穿越前在现代见过的画面——那些早恋被家长堵在学校门口的学生,可不就是这副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模样吗?这诡异的既视感让尹志平差点笑出声,他赶紧低下头,用袖子捂住嘴,肩膀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尹志平这边还在憋笑,赵志敬却已经往前凑了两步,他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严肃,对着红拂夫人拱手行礼,语气里满是“义正词严”:“夫人!您瞧瞧您儿子!这成何体统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车厢里做这等私密之事,传出去不仅坏了他自己的名声,连咱们这些同行的人,都要跟着被人指指点点!简直是……简直是不知廉耻!”

赵志敬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红拂夫人的神色,只觉得自己这番话既占了理,又给足了红拂夫人面子,说不定还能讨得这位明教光明右使的好感。

可他没注意到,殷乘风在听到“不知廉耻”四个字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拳头也悄悄攥紧了。

赵志敬平日里就总看他不顺眼,处处找茬作对,他都忍了;如今竟当着母亲和众人的面,这般污蔑他和如媚,若不是碍于母亲在场,他此刻怕是早已忍不住上前反驳,甚至要动手理论了。

与赵志敬的咋咋呼呼不同,李莫愁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裙摆上绣着几株淡淡的红梅,风吹过的时候,裙角轻轻飘动,倒让她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李莫愁看向红拂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掩不住的敬意——她早听过红拂夫人的名头,知道这位不仅是盗墓界的传奇人物,能操控尸蟞、辨古墓机关,更是明教的光明右使,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在这乱世之中,女子想要闯出这般名头本就不易,红拂夫人却能做到面面俱到,这样的女中豪杰,连李莫愁都打心底里佩服。

凌飞燕站在李莫愁身边,眼神里满是好奇。她早听过红拂夫人的名头,只是江湖传言里,这位夫人是手段狠辣的盗墓贼,专挖人祖坟,连朝廷都在重金捉拿,她总想着对方该是满脸凶相的模样。

可眼前的红拂夫人,一身暗红劲装衬得身姿玲珑,眉眼明艳又带着英气,竟是这般美丽的女子,这反差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只顾着打量红拂夫人,却没注意到身边的凌月儿正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显然在琢磨着什么事,神色间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此刻见殷乘风这明教光明左使,在母亲面前竟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不敢说话,凌飞燕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原来这江湖上名声响亮的人物,也有怕母亲的时候。

殷乘风被赵志敬当众数落,又对上母亲的目光,心里更是发虚,头垂得更低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还有像赵志敬那样带着指责的,这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就在这时,红拂夫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很轻,却打破了现场的尴尬氛围。她走上前,抬手拍了拍殷乘风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好孩子,倒真有你爹的风范!我以前还总担心你性子不定,整天浪荡惯了,定不下心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心爱之人,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红拂夫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殷乘风自小就生得俊朗,长大后更是风度翩翩,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姑娘的目光。

他表面看着风流倜傥,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则心里没少打主意,这些年身边虽有不少姑娘围绕,却从没真正对谁动过心。红拂夫人一直盼着他能找个靠谱的姑娘定下来,如今见他对柳如媚这般上心,心里只剩下高兴,哪里还会责怪?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简直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尹志平最先反应过来,他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红拂夫人,又看了一眼殷乘风,心里暗自咋舌——红拂夫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肌肤白皙,眉眼间满是风情,瞧着比桃花岛的黄蓉还要明艳几分。

可他之前见过红拂夫人的丈夫,也就是明教教主苏杏,已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头发都快全白了,殷乘风都称呼对方为老登,这分明是“老牛吃嫩草”啊!

殷乘风还不到二十岁,尹志平实在想不通,苏杏是怎么在五十岁的时候,让当时才二十岁的红拂夫人心甘情愿跟着他,还生下了殷乘风。

难不成苏杏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尹志平越想越好奇,可转念想到自己和小龙女的年龄差——他比小龙女也大了十几岁,若是按这个标准,他岂不是也……尹志平赶紧掐断了思绪,用力摇了摇头,心里暗道:不能想,这事可不能细想,免得越想越心慌。

赵志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脸上的严肃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看着红拂夫人对殷乘风温和的态度,又想到自己方才那番“义正词严”的告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殷乘风和红拂夫人是母子啊!自己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把人家儿子数落得一文不值,就算红拂夫人表面上应和,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自己呢!

赵志敬越想越懊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节都有些发白。他在全真教待了这么多年,向来懂得看人脸色,怎么今天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转念一想,赵志敬又硬气起来——自己可是全真教的人,师从王处一,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不是明教的下属,凭什么要看他们脸色?

李莫愁倒是早有预料,她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对着红拂夫人拱手行礼,语气诚恳:“夫人,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红拂夫人见李莫愁开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李姑娘但说无妨。”

“方才之事,并非殷少侠轻薄。”李莫愁缓缓说道,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晚辈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彭长老觊觎柳如媚,暗中给柳姑娘下了七情蛊,殷少侠为救她,情急之下也中了蛊毒。这蛊需以亲密之温化解,否则两人都会蛊毒攻心而亡,他们并非胡来,实属无奈。”

她抬眼看向红拂夫人,又补充道:“况且前些日子,是殷少侠出手相助,才让柳如媚脱险。他虽看似风流,心性却纯良,从不对无辜之人动粗。晚辈实在不忍见他因误会受责,若是夫人不反对,晚辈倒觉得,殷少侠与柳姑娘历经此番生死,早已心意相通,若是能成,不仅是段佳话,日后柳姑娘跟着殷少侠,也能有个依靠,这实在是一桩美事。”

李莫愁这话,既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给足了红拂夫人面子,同时还暗暗促成了殷乘风和柳如媚的事,可谓是一举多得。她本就不想因为这点事与殷乘风等人闹僵,毕竟之前众人帮她解过围,如今红拂夫人又在此地,若是能卖个人情,对她日后行走江湖也有好处。

红拂夫人听完李莫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笑容:“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缘由,倒是我错怪乘风了。李姑娘有心了,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说着,转头看向殷乘风,眼神里满是温和,“乘风,你先去看看柳姑娘,让她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找你们说话。”

殷乘风没想到母亲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这般体谅,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娘。”说完,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李莫愁,转身快步走向车厢,轻轻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尹志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红拂夫人通情达理,不然这局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悄悄看了一眼赵志敬,见对方脸色依旧难看,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这下赵志敬怕是要郁闷好几天了。

凌飞燕则是一脸惊讶,她没想到红拂夫人不仅没有责怪殷乘风,反而还认可了柳如媚,这与她想象中的“盗墓贼”形象完全不同。她忍不住好奇地问李莫愁:“李道长,这位红拂夫人,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是个狠辣的盗墓贼吗?我怎么觉得,她人还挺好的?”

李莫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江湖传闻,向来半真半假。红拂夫人虽是摸金校尉,却有自己的规矩,从不盗忠臣墓,也不滥杀无辜,比那些表面光鲜、背地里作恶的人强多了。”

凌飞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好奇更浓了。她看着红拂夫人的背影,心里暗暗想:或许,这江湖上的人和事,都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红拂夫人没注意到身后几人的心思,她走到树荫下,抬手从腰间取下青铜罗盘,轻轻转动着。罗盘上的指针微微晃动,最终指向了西北方向。她眉头轻轻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方才她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西北方向有狼烟升起,看来蒙军的攻势,比她想象中还要迅猛。

“尹道长,赵道长,”红拂夫人转头看向尹志平和赵志敬,语气严肃了几分,“方才我在路上看到西北方向有狼烟,蒙军怕是离这里不远了。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尽快找个地方躲避才行。”

尹志平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夫人说得是,蒙军素来残暴,若是被他们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隐蔽的地方,可以让咱们暂避一时?”

赵志敬此刻也收起了之前的懊恼,眼神亮了几分,连忙上前一步说道:“我之前路过这一带时,曾听闻前面二十里便是‘青岩镇’——那可是方圆百里的重镇,镇内由名将周淮驻守,此人精通守城之术,麾下更是屯了三万精兵,连城墙都特意加高了两丈,还挖了三丈宽的护城河,寻常盗匪根本近不了身。”

他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笃定:“前些日子我还听说,蒙军一支千人小队想突袭青岩镇,结果刚到城下,就被周将军布下的弩箭阵射得溃不成军,连护城河都没摸到就仓皇撤退了。依我看,那青岩镇城防坚固、兵力充足,足以挡住蒙古铁骑,咱们可以去那里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