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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赵清鸢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铜镜中——镜中的女子容颜明艳,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一身石榴红撒花锦裙衬得肌肤莹润如蜜蜡,可眼底的疲惫与寒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门外很快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玄色劲装的汉子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在。”这汉子便是林墨,当年赵清鸢逃离皇宫时,拼死跟随她的亲卫。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腰间别着一双通体乌黑的判官笔,笔尖锋利无比,三年来随他斩过拦路的劫匪、退过追杀的刺客,武功更是与公孙止的得意弟子樊一翁不相上下。

赵清鸢缓缓转过身,裙摆扫过凳脚,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走到林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去静心苑一趟,查清楚那位‘柳姑娘’的来历,还有……谷主给她用了什么药。”

林墨眉头微蹙,抬头看向赵清鸢,眼中带着几分顾虑:“郡主,属下昨日已悄悄去打探过。静心苑外守着八名侍卫,都是谷主亲自挑选培训的亲信,只认谷主的令牌,旁人根本靠近不得。属下怕……”

“怕什么?”赵清鸢冷笑一声,打断了林墨的话。她走到窗边,望着静心苑的方向,那里隐在一片竹林后,只能看到一角飞翘的竹楼屋檐,可仅仅是这一角,都让她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你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打探消息,得混在送水的侍从里,只说我怕那位柳姑娘渴着,特意让你送些新沏的凉茶过去。那些侍卫虽忠心,却也知晓我的分量——毕竟我在谷中住了三年,平日里谷主对我也算看重,他们即便认出了你,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顿了顿,指尖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红痕:“记住,重点查谷主给她用了什么药材,尤其是那些珍稀的、平日里谷中都舍不得用的药材,务必问清楚。还有,看看那位柳姑娘的伤势到底如何,是否真的需要这般劳师动众地救治。”

林墨望着赵清鸢眼底的坚定,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说罢,他起身退了出去,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脚步轻悄得像一阵风,没有惊动任何人。

赵清鸢留在屋中,来回踱步。

约莫一个时辰后,林墨折返,面色凝重地走进屋。他刚一进门,赵清鸢便急切地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那位柳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谷主给她用了什么药?”

林墨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郡主,属下查清楚了。那位柳姑娘据说是苏杏大夫的故人之徒——她此前身受重伤,经脉受损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活不了几日。谷主为了救她,不仅用了冰魄花,连药圃里那株炎髓芝都给她用了。谷主当年为护着它们,连樊一翁都不许靠近药圃半步,如今却全给了这位柳姑娘。”

“冰魄花……炎髓芝……”赵清鸢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晃了晃,连忙扶住了身边的桌角,才勉强站稳。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林墨后面说的话,她竟有些听不清了。

这两种药材的珍贵,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她偶感风寒,想取药圃里一株普通的灵芝补补身子,公孙止都不许,说那灵芝是用来应急的,不能随便用。可现在,他却将谷中最珍贵的两株圣药,都给了一个陌生女子!

“好,好得很。”赵清鸢眼中闪过一丝猩红,她猛地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杯“哐当”一声碎裂,茶水溅了一地,茶叶散落在青砖上,像一片片碎掉的心。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的嫉妒与愤怒像烈火般燃烧起来——那个柳若华,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能让公孙止这般上心?凭什么能夺走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郡主息怒。”林墨连忙上前,想要收拾地上的碎片,却被赵清鸢拦住了。

“不用收拾。”赵清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她知道,现在发怒没有用,只会让自己失了分寸。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解决那个柳若华。

她对林墨道:“你去取些银两,给静心苑外守着的那八个侍卫每人送一份,就说我赏他们的,多谢他们辛苦守护柳姑娘。另外,再给煎药的张婆子送些布料和点心,跟她说些好话,让她多留意柳姑娘的情况,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

林墨一愣,随即明白了赵清鸢的意思,点头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等等。”赵清鸢叫住了林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待你送完银两和东西后,回来禀报我。我要亲自去静心苑一趟,瞧瞧那位柳姑娘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能让谷主这般魂不守舍。”

她之前并没有看清楚小龙女的长相。

林墨有些担忧:“郡主,谷主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柳姑娘的榻边,您亲自去,怕是会引起谷主的怀疑。”

“怀疑又如何?”赵清鸢冷笑一声,“我是谷主身边最得宠的人,去探望一位受伤的姑娘,天经地义。他若问起,我便说只是关心柳姑娘的伤势,想看看她是否安好。他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林墨见赵清鸢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定不会让郡主失望。”说罢,他转身离去,去准备银两和礼物。

半个时辰后,林墨回来禀报,说银两和礼物都已送到,那些侍卫和张婆子都很感激,答应会多加留意柳姑娘的情况,也不会阻拦赵清鸢去探望。

赵清鸢这才放下心来,她换了身素雅的淡紫衣裙,卸了头上繁复的赤金点翠步摇,只插了一支素银簪子,看起来温婉了许多。她不想让那个柳若华觉得自己咄咄逼人,也不想让公孙止看出自己的敌意。

她带着林墨,缓步走向静心苑。一路上,谷中的弟子和侍从见了她,都纷纷躬身行礼,口中唤着“郡主”。赵清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一回应,可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想象着那个柳姑娘的模样,或许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或许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信那个女子能比自己美,能比自己更懂公孙止的心。

很快,她们便到了静心苑门口。门口的八个侍卫见了赵清鸢,果然没有阻拦,只是躬身道:“郡主,谷主有令,您只能在外间等候,不可靠近内室柳姑娘的榻边。还请郡主体谅。”

“我知晓分寸,若你们实在不放心,便随我一同进去,守在一旁便是。”赵清鸢语气平和,眼底却藏着按捺不住的急切。

侍卫们一听,虽仍有顾虑——毕竟谷主有令不许旁人靠近榻边,但郡主既已让步,他们再阻拦反倒显得不近人情,略一斟酌便应了:“既如此,属下等便随郡主一同入内。”

赵清鸢不再多言,迈步走进静心苑,苑中花香混着药香,她却无心细品,只快步往内室去,隔着三尺远望向榻上的小龙女。

这一眼,让她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小龙女侧卧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素白的锦被,锦被下是纤弱的身躯,看起来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青丝散落在素白的枕间,几缕发丝贴在颊边,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眉弯得像新月,眉峰轻蹙,似含着三分委屈,又似藏着几分倔强;眼睫纤长,像两把小扇子,覆在眼下,连阴影都透着娇弱;即便唇瓣无血色,却形如含樱,唇角微微抿着,似在睡梦中也带着几分清冷。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她看起来像天上的仙子,不染半分尘俗。那般纯净,那般易碎,像一碰就会碎的琉璃,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更让人心生嫉妒。

赵清鸢在皇宫见过无数美人——有温婉如水的淑妃,她一笑起来,眼底像含着一汪春水,能融化人心;有艳若桃李的贵妃,她身着华服,头戴金饰,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与娇媚;有娇媚动人的才人,她能歌善舞,声音软糯,能让皇上整日流连在她宫中。可没有一个人,能有小龙女这般“干净”的气质。

那般气质,是常年习武之人,在古墓中潜心修炼,沉淀下来的澄澈;是不食人间烟火,远离俗世纷争,养出来的清冷。那是宫中美人们靠胭脂水粉、靠刻意讨好,永远模仿不来的。

宫中的美人,即便再美,也藏着欲望,可小龙女的脸上,却只有纯粹的清冷与娇弱,像一潭清澈的寒泉,能映照出人心底的肮脏。

更让赵清鸢心头发紧的是小龙女的身段。即便她侧身卧在榻上,素白里衣松松垮垮裹着身子,又因重伤透着几分憔悴,可那曲线依旧夺目——肩颈纤细如月下修竹,往下却渐显丰盈,胸前弧度饱满,柔和的起伏,不似宫中女子刻意束胸的拘谨,是浑然天成的紧致。腰肢在衣料下若隐若现,细得仿佛一握便断,往下又衬得裙摆下的腿愈发修长。

一个女子单有容貌已是难得,竟连身材都这般无可挑剔。赵清鸢攥紧了袖角,心底翻涌着嫉妒——世间怎会有这般完美的人,偏还撞进了公孙止的眼底?

“原来如此……”赵清鸢心中一沉,彻底明白了公孙止的痴迷。有小龙女在,自己这点容貌和风情,竟成了俗不可耐的东西。

她强压着心中的酸意和嫉妒,缓缓转身,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帕子,连指节都泛了白。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撕碎那张让她自惭形秽的脸。

走出静心苑,赵清鸢才停下脚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她对林墨低声道:“你再去查,这位柳姑娘的伤势需要用什么药调理,每日的药方是谁配的,煎药的张婆子住在哪里,平日里有谁能接触到药碗。还有,查清楚她每日服药的时间,以及守在她身边的侍女是谁,性格如何,是否容易收买。”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赵清鸢要做什么,便躬身应道:“郡主是想……在药里动手脚?”

“不错。”赵清鸢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如今重伤在身,全靠药物吊着性命,若能在药里加些‘料’,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去,即便谷主怀疑,也抓不到把柄。你去寻些‘牵机引’来,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混在汤药里,不会改变汤药的颜色和味道,只会让人气血渐衰,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最后看起来像是伤势过重,无力回天,绝不会有人怀疑。”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她和林墨能听到:“记住,此事一定要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你去跟张婆子说,就说我听闻柳姑娘伤势严重,心中不安,特意寻了些补气血的药材,让她加在柳姑娘的汤药里,帮柳姑娘补补身子。那‘牵机引’就混在这些补气血的药材里,务必让张婆子亲手加进去,不能让其他人碰。”

林墨有些犹豫:“郡主,张婆子是谷中的老人,对谷主忠心耿耿,她若发现不对劲,怕是会告诉谷主。”

“放心,”赵清鸢冷笑一声,“张婆子家境贫寒,她儿子常年卧病在床,需要大量银两治病。我已让你给她送了布料和点心,待会儿你再去给她送些银两,告诉她只要她帮我办成这件事,日后她儿子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她为了儿子,定会答应的。”

她看着林墨,眼中带着几分坚定:“林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个狠毒的人,但若有人要抢我的东西,要断我的活路,我绝不会手软。那个柳姑娘,她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都会威胁到我的安全,那我便只能让她永远消失。”

“只要她死了,谷主没了念想,迟早会回到我身边。可若她活着,我便永无出头之日,甚至可能……像那些被他忘在脑后的女子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赵清鸢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林墨,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可我没有退路了。你愿意帮我吗?”

林墨望着赵清鸢眼中的绝望与坚定,想起当年他受赵清鸢父亲所托,保护赵清鸢周全。这些年来,赵清鸢待他不薄,如今赵清鸢有难,他没有理由不帮。他躬身道:“属下愿意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