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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赵志敬与殷乘风,尹志平、凌飞燕的处境无疑更险。

赵、殷二人只需伪装好僧人,不妄动便难被察觉,且临走前已妥善处理尸体,无迹可寻。

可尹、凌二人本就是外来奸细,营寨内四处查验身份,他们如无根浮萍,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深知此刻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尹志平知道,不能再等了。“只能冒险混进去。”他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不远处两名巡逻的蒙古士兵身上,“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易容成蒙古兵,再想办法靠近中央大帐。”

凌飞燕点头,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两人悄悄绕到那两名士兵身后,趁他们不备,同时出手——尹志平点中左侧士兵的穴位,凌飞燕则用匕首划破右侧士兵的喉咙。

这一次,尹志平不敢再轻敌,出手便是杀招,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

“快,换上他们的衣服。”尹志平说着,迅速脱下士兵的皮甲,套在自己身上。凌飞燕也连忙换上,两人皆是身材高挑,穿上蒙古兵的皮甲后,倒也有几分相似。

紧接着,尹志平取出怀中的易容膏与假胡须,用易容膏调整凌飞燕的脸型,让她的颧骨显得更高,又贴上浓密的黑色假胡须,遮住她脸上的柔和线条;

他自己则用灰尘抹在脸上,让脸色显得黝黑,再贴上短须,伪装成常年在外征战的老兵。

“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尹志平打量着凌飞燕,满意地点了点头。凌飞燕摸了摸脸上的假胡须,有些不适应,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讲究的时候。

两人整理好衣着,将士兵的长戈扛在肩头,尽量模仿蒙古兵的步态,弓着背朝着中央大帐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两两一组的蒙古士兵迎面而来,每过一队,对方都会抬手喝问身份,查验腰牌。

好在尹志平学过蒙古话,虽不算流利,却能听懂问话并简单应答。他还临时教了凌飞燕几句关键的蒙语短句,此刻凌飞燕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跟着回应,倒也没露出破绽。

有几次士兵眼神警惕,追问细节,都被尹志平用“刚换岗,还没来得及去领新腰牌”的借口搪塞过去,勉强蒙混过关。

尹志平手心沁出冷汗,心头发紧——这营寨里到处是蒙古兵,一旦暴露,插翅难飞。

可他胆子向来大,此刻念头一转,反倒更惦记着毁掉陨铁翀茧:祸都已经闯了,若就这么狼狈逃走,不仅对不住赵、殷二人,更枉费此前一番冒险。

他压下惧意,眼神反倒多了几分决绝,只盼着能寻到机会。

可就在他们即将靠近中央大帐时,那名身穿银色盔甲的将领突然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沉声道:“你们是哪个队的?为何在此处巡逻?”

尹志平心中一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将领目光锐利如刀,正紧紧盯着他们,显然已起疑心。

他脑子飞速转动,却想不出完美的说辞,对方很聪明,直接问他是哪个队的,他必须说出队伍的名字或者领头人,若是答不上来,今日必栽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用蒙古语高声禀报:“大人!西侧帐篷发现两具武者的尸体!”将领脸色骤变,顾不得追问尹、凌二人,转身便朝西侧奔去,两人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尹志平不敢再贸然前进——这将领虽走,却有另一名披甲将领顶了上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往来士兵,稍有异常便会盘问,他们再往前,怕是要露馅。

尹志平看向不远处,那头戴金盔的将领正站在两名死去武士的帐篷前,靴底踩着散落的羊毛,目光扫过帐内狼藉的尸体。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鬓角微霜,却身形挺拔如松,金盔上的红缨在晨风里微微晃动,甲胄缝隙中还沾着昨日征战的沙尘。

尹志平眯眼望去,见他腰间悬着一柄弯刀,刀柄镶嵌着一颗绿松石,正是蒙古贵族将领的标配。

“传令下去,各队互相查验腰牌,凡无牌或牌证不符者,一律拿下!”将领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的正是蒙古语。

凌飞燕听不懂,只见他手势凌厉,周围的百夫长纷纷躬身应和,便知定是要紧指令。

尹志平却如遭雷击,指尖瞬间沁出冷汗——这将领竟直接点破“有人穿蒙古军服混入”,还下令清点人数,这般心思缜密,远超他此前预料。

“他说什么?”凌飞燕压低声音,见尹志平脸色凝重,心中也泛起不安。

“他要查身份,清点人数。”尹志平咬牙,目光死死盯着那将领,“此人不除,咱们今日都得死在这,赵师兄他们也难逃一劫。”

此前与江湖人交手,哪怕是西夏圣女麾下的高手,最多不过数百人,尚可与之周旋。

可此刻放眼望去,营寨内到处都是蒙古士兵,甲胄碰撞声、马蹄声、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潮水般涌动。

他这才真切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江湖门派,而是千军万马——这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江湖门派多是一盘散沙,可蒙古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一旦被围住,纵有天大的武功,也绝无生还可能。

可叹,就连郭靖都不敢这般孤身闯营,他竟冒冒失失进来了。一方面是担心小龙女,想尽快解决事赶回去;另一方面,怕也是此前暗杀顺利,让他低估了蒙古军的厉害,才这般冲动。

“你先去马厩,抢一匹快马突围。”尹志平突然转头,眼神决绝,“你一跑,他们定会派兵追击,我趁机杀了这将领。若我得手,便去寻你汇合;若我失手……劳烦通知我师傅丘处机,就说我没有给全真教丢脸。”

凌飞燕一怔,刚想开口反驳——她怎舍得让尹志平独自涉险,心中早想喊出“同生共死”,可话到嘴边,却见尹志平已抽出短刃,指尖泛着冷光,眼神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她对尹志平的心意从未变过,哪怕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也愿陪他赴死。可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尹志平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声音压低却带着急切:“快走!你难道想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凌飞燕被推得一个趔趄,望着尹志平的眼神,终究把“同生共死”咽了回去,江湖儿女的干脆在此刻显露无遗:“好!你保重!若你出事,我定不独活!”说罢,转身便朝着马厩方向奔去。

此时蒙古士兵刚将追回的战马拴好,几名士兵正围着马厩清点数目,手中的绳索还缠在马脖子上。凌飞燕深吸一口气,突然纵身跃起,天蚕功内力尽数运转,指尖如钩,直取一名士兵的后颈。

“有刺客!”士兵惊呼出声,可话音未落,已被凌飞燕扣住穴位,软倒在地。其余士兵见状,纷纷拔刀围上,却哪里是凌飞燕的对手?她身形如蝶,在士兵间穿梭,匕首寒光闪烁,片刻间便放倒三人。

紧接着,凌飞燕翻身上了一匹棕红色的战马——这马正是蒙古兵中的头马,神骏非凡,见主人翻身上背,当即扬蹄嘶鸣。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远处的士兵嘶吼着,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凌飞燕追去。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营寨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尹志平趴在暗处,心脏狂跳。他望着那金盔将领果然转头望向马厩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当即握住从卫兵身上取下的弓箭,缓缓起身。弓弦被拉得满圆,箭头对准将领的后心,箭尖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去死!”尹志平心中低吼,手指一松,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将领后心。

可就在此时,那将领竟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侧身!箭矢擦着他的甲胄飞过,“当”的一声钉在旁边的帐篷柱子上,箭羽兀自颤动。将领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尹志平藏身的帐篷:“在那里!拿下他!”

蒙古士兵闻声而动,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长戈、弯刀朝着帐篷刺去,帐篷瞬间被戳得千疮百孔。尹志平被迫跳出,短刃挥舞,格挡着袭来的兵刃。他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小龙女还在等我,我若死了,谁来护她周全?”

“杀了他!别让他靠近中央大帐!”士兵们嘶吼着,层层围上。尹志平虽武功高强,却架不住人多,刚避开左侧的长戈,右侧的弯刀已劈至眼前。他连忙后跳,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跃起,落在一名士兵的肩头,短刃刺入对方咽喉。

可就在此时,三道凌厉的风声突然从侧面袭来!尹志平心中一凛,转头望去,只见三名西域武士正朝着他冲来——为首一人手持判官笔,笔尖泛着乌光,显然喂了剧毒;另一人挥舞着弯刀,刀风呼啸;最后一人则提着长枪,枪尖直指他的胸口。

“是参与‘七轮渡厄术’的高手!”尹志平瞬间反应过来。这些人内力已恢复大半,虽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三人联手,却让他顿时陷入险境。

判官笔武士率先发难,双笔如毒蛇出洞,直刺尹志平的胸口穴位。尹志平侧身避开,短刃横扫,逼退对方。可那弯刀武士趁机挥刀砍来,刀风凌厉,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皮甲。

“啊!”尹志平痛呼一声,却不敢停下,反手一刀,刺中弯刀武士的腹部。武士惨叫着倒下,可那长枪武士已挺枪刺来,枪尖刺入他的右腿,剧痛让他险些栽倒。

“不能倒下!”尹志平咬着牙,硬生生拔出右腿的长枪,鲜血喷涌而出。他忍着剧痛,内力疯狂运转,短刃舞得如狂风暴雨,朝着判官笔武士劈去。

那武士见状,连忙举笔格挡,却不料尹志平这一击竟是虚招,趁他收势的间隙,脚尖猛地踹向他的胸口!

“咔嚓”一声,判官笔武士的肋骨被踹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尹志平趁机夺过他手中的判官笔,反手刺入一名冲上来的士兵咽喉,随即踉跄着起身。

朝着“斡耳朵白帐”的方向奔去。

此时他已浑身是伤,左臂被刀砍中,右腿被枪刺穿,每走一步都剧痛难忍,鲜血顺着裤腿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血痕。

可他不敢停下——方才奔逃时已看清,中央大帐守卫密不透风,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倒是西侧那座挂着银狐皮帘的“斡耳朵白帐”,虽也有守卫,却透着几分隐秘,想来是蒙古高层安置亲眷之地,或许有转机。

身后的蒙古士兵仍在追击,箭雨如蝗,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冻土上。尹志平望着不远处那座洁白的帐篷,心中越发肯定:“斡耳朵白帐里定有关键人物!”

方才那金盔将领见他转向白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甚至亲自率军拦截,这更让他确信帐内之人身份特殊,只要抓住人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斡耳朵白帐冲去。守卫的武士见他冲来,纷纷举刀阻拦,尹志平挥舞着短刃与判官笔,左劈右刺,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

一名武士的弯刀劈至眼前,他竟不闪不避,任由刀砍在肩头,同时将判官笔刺入对方的心脏!

“噗嗤”一声,鲜血溅在尹志平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他更加清醒。他推开武士的尸体,踉跄着继续向前,终于来到斡耳朵白帐的帐帘前。

此时,那金盔将领已追至身后,见他要闯入帐内,脸色骤变,嘶吼道:“拦住他!绝对不能伤了郡主!”

尹志平闻言,心中越发笃定——帐内之人果然重要!他不顾身后的箭雨与刀光,猛地掀开银狐皮帘,踉跄着冲了进去。

帐内的景象让他瞬间怔住——只见帐篷中央铺着厚厚的羊绒毯,绣着草原雄鹰图案,而毯上正坐着一位少女:

她梳着蒙古贵族特有的“垂肩髻”,乌黑发丝间缀着颗颗圆润的东珠与青绿色的绿松石,随着身形微动,珠玉碰撞发出细碎的轻响。

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眉眼精致如画——一双杏眼明亮如秋水,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灵动;鼻梁小巧挺直,唇瓣似浸了蜜的樱桃,色泽粉嫩。身上淡蓝色锦袍绣着缠枝莲纹,领口与袖口滚着银线,衬得她肌肤胜雪。

此刻,她手中正握着未绣完的羊毛毡,毡上刚绣出半只草原百灵,见尹志平浑身是血闯入,虽惊得站起身,却未像寻常女子般尖叫,反而挺直脊背,明眸定定望着他,竟无半分慌乱,带着贵族的矜贵:“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