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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圣女话音未落时,尹志平分明瞥见赵志敬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狡黠——那不是真的吓破了胆,更像是被逼到绝境时的权宜之计。

这位师兄虽贪生怕死,却也绝非真正的软骨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便真把殷乘风叫来、交出地图,以西夏人的狠戾,他们二人也绝无活路。

所谓的“求饶”,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为自己、也为所有人争取喘息的机会。

只是赵志敬比他更能豁得出去——能放下全真教道士的体面,当众下跪磕头,对着敌人大献殷勤。

尹志平暗自庆幸,幸好身边跟着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师兄。换作是他,即便明知拖延有用,也做不到这般放下身段,当众下跪求饶。

此刻,赵志敬正扯着嗓子:“乘风兄弟!老哥我快撑不住了!那圣女说了,只要你把地图交出来,咱们一起打开地宫,还能分一批宝藏!再晚一步,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他喊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快破了,回声在空旷的乱石滩上荡来荡去,惊起几只藏在岩缝里的寒鸦。喊到最后,他甚至带着哭腔,一边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一边偷瞄圣女的方向,生怕对方不耐烦。

尹志平被两名灰衣人押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他自然知道赵志平的心思——起初以为这位师兄是既怕毒药发作,又舍不得宝藏,想先假意顺从拖延时间。

可看着赵志敬那副近乎谄媚的神态,甚至喊殷乘风时带着的急切哭腔,尹志平心底竟生出一丝疑虑。他忽然不确定,赵志平是不是真的屈服了。

毕竟这位师兄素来贪财好利,先前眼底的狡黠早已被慌乱掩盖,若真被“分宝藏”的诱惑勾住,或是被“牵机引”的恐惧攥死,保不齐就会假戏真做,把他们所有人都拖进死局。

虽不耻这种贪生怕死又贪财的模样,可眼下除了寄望于赵志平的“演戏”,竟无其他办法。尹志平暗自攥紧手心——只能赌,赌赵志敬还没糊涂到忘了“兔死狗烹”的道理,赌他喊来殷乘风,只是为了多活片刻的权宜之计。

所以他没有阻止,只是垂下眼帘,暗自留意着周围灰衣人的动静。这些西夏死士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在弯刀刀柄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密林方向,连呼吸都保持着一致的节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怎么,有点慌了?”

圣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清冷中带着几分嘲讽。尹志平抬眼,对上她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不知何时,她竟走到了自己面前,黑马温顺地跟在身后,黑色披风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

“圣女何出此言?”尹志平语气平淡。

“你的师兄要撑不住了。”圣女微微挑眉,黑纱下的嘴唇似乎勾起一抹冷笑。

尹志平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他与这圣女素不相识,却处处针锋相对,他明明已经是阶下囚,对方还不放过。

但他也懒得追问,只是淡淡道:“眼下处境,多说无益。”

圣女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向那块平整的岩石,重新坐下。她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马鞍上的雕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不是灰衣人行动时的肃杀,而是带着几分刻意放缓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来了!”领头低喝一声,灰衣人瞬间警觉,纷纷拔出弯刀,刀刃反射的晨光冷得刺骨。他们迅速围成一个半圆,将圣女护在中间,同时分出四人,用刀指着尹志平与赵志敬,防止他们趁机作乱。

赵志敬也停了喊声,紧张地盯着密林入口,手心全是冷汗。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缓缓从密林中走出。殷乘风居然换了一身明教的白色长袍,腰束黑色玉带,身姿挺拔如松,正是殷乘风。

只是,尹志平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殷乘风身后空荡荡的,没有阿蛮古的身影。看来,他们两个是分开行动了。

可殷乘风为何要独自前来?以他的性子,绝不是会无脑送死的人。

“乘风兄弟!你可算来了!”赵志敬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快,快把地图拿出来,咱们和圣女合作,还能分宝藏……”

殷乘风却没理他,甚至没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灰衣人。他缓步走到离灰衣人包围圈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抬手摘下竹笠,露出一张年轻却俊朗的脸。

他皮肤白皙,眉梢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即便被数十名刀手包围,依旧面不改色,倒真有几分明教光明左使的气派。

“拓跋烈,别来无恙?”殷乘风的目光落在独臂的拓跋烈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拓跋烈看到殷乘风,眼睛瞬间红了。他独臂握着铁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铁杖重重砸在地上,溅起几片碎石:“你这狗贼!斩我右臂,害我成了废人!今日我定要杀你,报这断臂之仇!”

说着,他就要提着铁杖冲上去。

“住手。”圣女的声音骤然响起,清冷如冰。

拓跋烈浑身一僵,虽满心不甘,却还是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他恶狠狠地瞪着殷乘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违抗圣女的命令。

殷乘风却像是没看到拓跋烈的恨意,目光径直越过灰衣人,落在圣女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圣女殿下,久仰大名。”

圣女皱了皱眉,语气淡漠:“我不喜欢俏皮的男子。有什么话,直说。”

“别急啊。”殷乘风笑着摇了摇扇子,扇面上画着一朵墨梅,“难得见到如此风姿绰约的女子,多聊两句也无妨。”

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既然圣女喜欢直来直去,那我就说了——你们要的地图,早已被我毁了。”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拓跋烈猛地转头,怒视着殷乘风:“你说什么!你怎么敢毁了它?”

殷乘风挑眉:“我为何不能毁?”他晃了晃扇子,“与其让地图落在你们手里,不如毁了干净。毕竟,这样一来地宫的入口,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拓跋烈脸色骤变,刚要发作,却被圣女抬手制止了。她看着殷乘风,眼神锐利如刀:“你倒是聪明。”

“不聪明不行啊。”殷乘风笑道,“尤其是在美丽的女人面前,不留点底牌,怎么敢出来?”他收起笑容,语气认真起来,“我有个条件。”

“说。”圣女言简意赅。

“先放了我的朋友。”殷乘风指了指尹志平与赵志敬,“解开他们的穴道,给我们一定的自由——至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半个时辰就被点一次穴。”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打开地宫。但你要发誓,事后不会杀我们,并且分我们一批宝藏——金银珠宝也好,武功秘籍也罢,总得让我们有个交代。”

圣女沉默了。她垂着眼,指尖轻轻敲击着马鞍,似乎在权衡利弊。灰衣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连拓跋烈都暂时压下了恨意,等着她的决定。

尹志平也紧紧盯着圣女。他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机会——若是圣女答应,他们至少能暂时摆脱被囚禁的处境,有更多机会寻找破局之法;可若是圣女不答应,以她的狠戾,恐怕会立刻对殷乘风动手。

良久,圣女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殷乘风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可以答应你。”

殷乘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圣女果然爽快。”

“但你要记住。”圣女的语气骤然变冷,“若是敢耍滑头,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朋友,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殷乘风笑着拱手:“圣女放心,我殷乘风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说话算话。”他转头看向尹志平,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尹道长,咱们又可以一起‘合作’了。”

尹志平没说话,只是暗自思索着。殷乘风的出现太过蹊跷,他独自前来,又提出这样的条件,绝不仅仅是为了救他们。

这地宫之中,一定藏着什么他更在意的东西。而那消失的阿蛮古,又去了哪里?

殷乘风却没有闲着,向前凑了两步,折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圣女殿下,有个问题我倒是好奇——你生得这般风姿,为何总用黑纱蒙着脸?”

他眼神扫过圣女黑纱下的轮廓,故意拖长了语调:“该不会是立下过什么誓言吧?比如……谁先揭开你的面纱,你就得嫁给谁?”

这话一出,尹志平心头骤然一动,原本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竟也生出几分兴趣。他自然记得《天龙八部》里木婉清的桥段——那姑娘便是立下毒誓,凡见她容貌者,要么杀之,要么嫁之。而眼前这圣女,身份显然不一般。

他暗自思索:圣女是西夏后裔,地位远在拓跋烈之上,说不定竟是皇族嫡系。当年李秋水嫁与西夏景宗李元昊,其子便是后来的西夏毅宗,西夏皇室血脉本就与李秋水脱不开干系。

后来虚竹娶了西夏公主李清露,更是将逍遥派的根基扎在了西夏——虚竹继承了逍遥派三老的毕生功力,还手握灵鹫宫的所有秘籍,这些宝贝多半也随着他与李清露的联姻,留在了西夏皇室手中。

自己不远万里赶来西夏,不就是为了寻逍遥派的秘籍?若这圣女真与李秋水、虚竹一脉有关,虚竹又是段誉的二哥,搞不好那“见容貌便嫁”的誓言,真的被这西夏女子给学了去。

尹志平正思忖着,却见圣女抬了抬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指尖——那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正缓缓抚上黑纱的边缘。

“你倒敢猜。”圣女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没了先前的锐利。话音未落,她手腕轻扬,那层遮了许久的黑纱便应声落下,随风飘了飘,落在地上。

刹那间,乱石滩上静得能听见风声。

殷乘风手中的折扇猛地顿住,脸上的戏谑僵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圣女的脸,竟忘了言语。赵志敬更是张大了嘴巴,连呼吸都停了半拍,若不是被点着穴,怕是要惊得跳起来。

尹志平也怔住了。

即便早有猜测,可亲眼见到时,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圣女的脸,竟与小龙女有七八分相似!

她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星凝露,鼻梁秀挺,唇瓣偏薄,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连下颌的线条都与记忆中的小龙女如出一辙。

尤其是那双眼睛,淡漠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若非眉宇间多了几分江湖的肃杀与皇室的威仪,几乎能让人错认成终南山古墓里的那位。

“这……这怎么可能?”赵志敬喃喃自语,声音发颤,“怎么会有人和小龙女长得这么像……”

尹志平却比他镇定些。他早已察觉圣女的神韵与小龙女相似,此刻验证了容貌,虽心头震动,却更多了几分疑云——小龙女是古墓派传人,与西夏皇室八竿子打不着,这圣女为何会长得如此像她?难道二者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渊源?

圣女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她淡淡扫了眼呆愣的众人,弯腰捡起地上的黑纱,重新覆在脸上,动作从容不迫。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她看向殷乘风,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殷乘风这才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收起了折扇。尹志平这才发现,殷乘风刻意涂黑的灰白眉毛——想来是为了用“美男计”讨好圣女,特意修饰过的,此刻却成了笑话。

尹志平暗自觉得啼笑皆非:都到了生死关头,这位明教左使竟还想着玩这些小把戏。不过他也明白,殷乘风绝非真的轻浮——他敢独自前来,又敢调戏圣女,定然有所依仗。

果不其然,殷乘风轻咳一声,很快恢复了镇定,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圣女殿下倒是爽快。不过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我们也需要休息休息,等过了午时,我们在一起去地宫。”

圣女颔首:“可以。但你若敢耍滑,明教的名声,恐怕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尹志平心中冷笑——这群西夏人哪里知道,所谓的“明教势力”,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个。殷乘风正是摸准了对方不了解明教底细,才敢这般底气十足地谈判。

拓跋烈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独臂握着铁杖,语气带着怒意:“圣女,何必与他们废话?他已经落在咱们手上,还谈什么条件?!”

“拓跋烈。”圣女冷冷瞥了他一眼,“别忘了,地宫的入口只有他知道。杀了他,咱们谁也别想拿到宝藏。”

拓跋烈狠狠瞪了殷乘风一眼,却不敢再反驳,只能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圣女看向押着尹志平与赵志敬的灰衣人:“带他们去旁边休息,半个时辰后,出发去地宫入口。”

灰衣人应声上前,各递来一枚解药。尹志平接过,见日头已近午时,才恍然——殷乘风拖延,原是为让他们先解当日之毒。只是这解药仅管一日,前路麻烦依旧重重。

赵志敬倒是很乐观,凑到尹志平身边,压低声音:“尹师弟,这圣女……真和小龙女长得太像了。你说,她们会不会是亲戚?”

尹志平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圣女的背影上,眼神复杂:“不好说。但可以肯定,这圣女的身份绝不简单,她与西夏皇室、甚至逍遥派的渊源,恐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深。”

赵志敬挠了挠头,满脸茫然:“逍遥派是什么?从没听过。”

时隔百年,这江湖早已没了逍遥派的踪迹,唯有尹志平这穿越者,才知晓那段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