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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开局召唤佩恩,我创建晓组织 > 第287章 没人喊“零”的时候,面具才真正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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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没人喊“零”的时候,面具才真正有了脸

雨点终于砸了下来,起初是零落的几滴,落在屋檐下的干燥泥地上,洇开一个个铜钱大小的深色圆斑。

叶辰没有理会,他正用那只健全的左手,费力地将一根浸透了桐油的麻线穿过渔网的破洞。

残缺的右臂被他用膝盖抵住,那截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身体的动作微微摇晃。

每当天气转阴,旧伤处的骨头便会像藏着无数只蚂蚁般,又麻又痒,最后汇成一股尖锐的刺痛,直冲天灵盖。

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顶着芭蕉叶,尖叫着从田埂上跑过,雨水顺着宽大的叶脉流淌下来,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他们口中正大声背诵着不知从哪本残卷上抄来的《千言集》选段,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无畏:“……你说吧,我听着。”

一个眼尖的孩子忽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用下巴朝着叶辰的方向点了点:“喂,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零’?”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嗤笑一声,用力拍了下同伴的后脑勺:“瞎说!‘零’早就死了,北边镇口的功德碑上都刻着名字呢。他就是个断了胳膊的渔夫。”

嬉闹声和背书声混杂着雨声,渐渐远去。

叶辰始终没有抬头,仿佛那议论声不过是风的一部分。

一滴血珠从他被麻线勒破的指尖渗出,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随手将那抹殷红抹进渔网的麻线里,像是要把自己的血肉也一同织进去,然后熟练地打了个死结,缠紧了那个破损的断口。

夜色深沉,雨势未歇。

叶辰在梦中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广袤无垠的赤沙广场。

但这一次,他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无数张翕动着的嘴。

它们无声地张合,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这个景象,竟与远在南方的小南曾经在梦中所见的画面,分毫不差。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粗布枕头。

窗外,狂风卷着暴雨,拍打着脆弱的木窗,那声音尖利而繁杂,像是成千上万的人正贴着墙壁,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在窃窃私语。

同一片风雨之下,西荒边陲之地,月咏正立于一片泥泞之中。

她面前是三座村庄械斗后的残局,断裂的农具和破碎的陶罐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木混合的怪异气味。

起因荒唐得可笑——仅仅是为了争夺谁更有资格主持村落间的“议话坛”。

一方以祖上曾受过“晓”组织信标的庇护为荣,自诩正统;另一方则高举着《千言集》的手抄本,声称“人人皆可发言”,在激愤之下,他们用黑炭笔将对方祠堂的白墙涂得乱七八糟。

月咏没有拔刀,也没有开口斥责。

她只是沉默地从行囊中取出一枚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层层打开,露出一块暗红色的、仿佛还带着余温的晶石残片——那是当年“痛者信标”崩碎后,她悄悄拾取的一块。

她将残片投入械斗双方点燃的篝火中。

火焰猛地向上窜起,由橘黄变为诡异的苍白色。

火光摇曳间,一段模糊的影像浮现在蒸腾的空气里: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站在古老的祭场中央,双手结印,随着他一声无声的呐喊,他身后的空间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隙,那是声音的源头,是“言”的力量降临的瞬间。

正是叶辰。

月咏冰冷的声音压过了风雨:“你们争的是一个名分,而他当年赌上的是命。如果你们真的听懂了‘你说吧’这三个字,就应该让你们当中,那个最沉默的人先开口。”

人群死一般地寂静下来。

骚动平息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哑巴老妪,在众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走出人群。

她蹲下身,伸出枯瘦的手指,在被雨水打湿的灰烬里,用力划下了第一笔。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方,“言塾”之内,小南接到了来自东陵郡的加急信报。

郡守以“聚众妄言,惑乱民心”的罪名,将十七名在民间传播《千言集》的学生打入大牢,并下令废除郡内所有自发建立的议话坛。

小南连夜启程,奔赴东陵。

途中恰逢数十年不遇的暴雨,山洪暴发,前方的山路彻底塌方。

随行的弟子焦急地劝她绕道,那至少要多花上五天时间。

她却摇了摇头,脱下鞋履,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冰冷刺骨的泥石流中。

当她浑身湿透、满身泥泞地在黎明时分抵达东陵城下时,迎接她的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如临大敌的守军。

守军将领高声喝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小南没有呼喊,也没有争辩。

她只是在冰冷的雨水中,缓缓展开一面随身携带的旧幡。

那是一面早已褪色斑驳的黑底红云旗,“晓”组织最初的旗帜。

她将这面象征着一个时代的旗帜,小心翼翼地铺在城门前的泥水里,然后自己跪坐在旗帜中央,闭上双眼,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她就那样静静地等候着。

一天,两天,三天。

第三日傍晚,城内忽然传来消息:东陵郡守那位最受宠爱的独子,于深夜在自己书房内悬梁自尽。

他没有留下任何抱怨或解释,遗书上只有一句话:“我听见父亲心里的话了。”

沉重的城门,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打开。

又过了一月,叶辰进城换药。

他在常去的那家小茶馆里,听到了最新的传闻。

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描述着一个神秘人物:一个自称“新零”的家伙,头戴涡纹面具,在各地出没,召集那些被称为“痛者”的旧时代残党,宣称要重建“晓”,要“替天代言”。

更诡异的是,许多人都作证,此人竟能短暂地引动那些早已沉寂的信标产生共鸣,让一些旧部成员产生真假难辨的感应。

叶辰面不改色地喝完一碗粗茶,付了钱,转身离去。

归途中,他没有走寻常的山路,而是特意选择了一条荒僻的密林小径。

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在他身后,有另一串脚印,正刻意模仿着他的步伐。

每一步的间距、落脚的深浅,甚至连左脚轻、右脚重的细微差别,都与他年轻时、右臂尚在时的行走习惯一模一样。

他在林中一片空地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那枚在信标崩解时唯一留下的铜钱残屑。

他指尖轻弹,将残屑抛向空中。

那枚小小的金属片在没有一丝风的林间,竟诡异地悬停了一瞬,然后缓缓调转方向,指向东南。

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轻声自语:“想借我的影子成神?那就看看,没有光的影子,究竟能走多远。”

然而,当天夜里,他并没有循着指引去追踪那个假“零”。

他回到了村子,在空旷的晒谷场上点燃了一堆篝火。

他从床下翻出一个尘封多年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他亲手雕刻的佩恩轮回眼模型。

这只是一个纪念品,没有任何力量,是他用来怀念逝去友人的唯一物件。

他凝视着那精巧的木雕双眼许久,然后决然地将它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光映照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他用一种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低沉的语调,念出了一段古老的忍术结印口诀。

他没有结印,也没有调动查克拉,这并非为了施展任何术,而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与世界对话的语言仪式。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吞噬了木雕的火苗,突然剧烈地扭曲、拉伸,在半空中构成了一行虚幻的、由火焰组成的文字:“我不是你。”

文字仅仅存在了一刹那,便随着篝火的瞬间熄灭而消散。

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的一座废弃驿站里,那个头戴面具的“新零”正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数百名狂热的追随者高呼“重生之日即将到来”。

就在他声势最盛的那一刻,他脸上的面具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裂痕。

随即,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中同时喷涌而出。

面具“啪”地一声炸裂成无数碎片,露出的却是一张空白的、没有任何五官的脸——仿佛那张脸的本来样貌,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抹平了。

他向后仰倒,在生命彻底终结前,喉咙里挤出几个嘶哑破碎的音节:“……它……嫌我……说得……太多。”

万籁俱寂。

叶辰的小木屋前,熄灭的灰烬尚有余温。

夜空在雨后被洗刷得格外干净,星辰密布,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风停了,虫鸣也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这片寂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它比任何雷鸣风暴,都更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