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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而起,冷汗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后背,胸腔里像是塞进了一台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滞涩。心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钝痛顺着血脉蔓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方才的梦境太过灼烈,雷电劈开天幕的刺眼白光、温热黏稠溅在脸上的鲜血、还有那道从云端坠落时,眼中盛满不甘与绝望的身影……每一个碎片都像烧红的烙铁,在脑海里反复熨烫,留下滚烫而清晰的印记。

我用力掐了把掌心,尖锐的痛感让混沌的意识骤然清明——不,那根本不是梦!

我正要掀被起身,膝盖刚顶到微凉的锦被,指腹却先触到一片异样的质感——枕边竟平躺着一封素白信封,封缄处还沾着半干的墨痕,像是刚被人放下不久。

心脏猛地一缩,方才未散的悸意瞬间翻涌上来。我伸出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连带着信封边缘都被捏得微微发皱。指腹蹭过粗糙的信纸,每向上掀开一寸,呼吸就沉一分,仿佛那薄薄的纸片里,藏着能将我彻底拖入深渊的答案。

烬儿亲启:

烬儿,对不起,原谅为师。

此前几日,风里总带着陌生的气息,我知道,那些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从来都不想让你受伤,所以只能选这条路。烬儿,答应我,别恨为师,好吗?

你醒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等这阵风头彻底过去,就忘了我,忘了“顾染清”这个名字,去过安稳的日子。

我这一去便是死劫,护你周全,是为师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答应我,别恨正道的人,也别再念着我。你好好活着,就是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事。

你认得出我的字,就像我认得出你练剑时总歪的剑穗——每次帮你理剑穗,都盼着你能慢些长大,可现在,却只盼着你能快点忘了这些日子。

——顾染清

心里头突然揪紧,一股说不出的慌劲儿攥着心脏,闷得我喘不上气。我甚至没顾上把外衣穿好,胡乱裹了两下就往外冲,脚底下磕磕绊绊的,满脑子就想赶紧跑到师尊住的地方去。

我猛地推开门,冷风裹着空荡荡的寂静扑进来——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空气里还浮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香气,像她常坐在窗边时,风卷着她袖角的味道;桌上那杯她总说“苦才解乏”的灵茶,杯壁还留着温乎气,指尖碰上去,那点暖意烫得人发慌。明明处处都是她刚离开的痕迹,可喊出“师尊”两个字时,只有声音撞在墙上,孤零零地弹回来。

“师尊?师尊!”我往前跑了两步,手碰倒了她常用来压书的玉镇纸,“当啷”一声响,在空屋里格外刺耳——这才真的慌了,她从来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留着半杯没喝完的茶。

我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急得声音发颤:“系统!快!有没有办法找到顾染清!”

机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宿主,消耗1万反派值可精准定位目标。”

“立刻定位!”我连眼皮都没眨——那点反派值哪有她重要。面板瞬间弹出,闪烁的红点牢牢钉在数百里外的悬崖方向,我周身结丹巅峰的气息“轰”地炸开,衣袍被灵力掀得猎猎作响,足尖一点就往那处冲。

风刮得耳朵生疼,我攥着拳头,嘴里反复念叨,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是吼出来:“顾染清!我没允许你死!我答应过你徒弟要护着你!你敢死在我前头试试!”

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往死里拧,那恐惧铺天盖地压下来——不是怕黑,不是怕打不过谁,是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怕这天地间只剩我一个人的恐慌。

我连灵力都快控不住,脚下的石子被踏得乱飞,眼里只盯着那股感应传来的方向,拼了命地往前冲。直到一阵罡风卷着崖底的寒气扑在脸上,我才猛地顿住脚——眼前正是那处熟悉的悬崖,风刮过崖边的矮草,呜呜的响,像在替谁哭。

眼前的景象撞进眼里,我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连呼吸都忘了怎么动。

战斗早停了,可惨烈的痕迹还在嘶吼——周围的参天古木全被拦腰斩断,断口光得像被镜面划过,连木屑都没剩多少;脚下的硬地裂着纵横交错的沟壑,焦黑的印记嵌在石缝里,风一吹,还能闻到烧糊的气息,像刚熬过一场末日天灾。

可最扎眼的是崖边那滩血。暗红色的,还没完全干透,顺着石缝往崖下渗,像一道没哭完的泪。

顾染清呢?

我往崖边冲了两步,风裹着崖底的寒气灌进衣领,手里攥空的慌意瞬间漫上来——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只有那滩血,在地上摊着,替她诉说着最后留在这的痕迹。

我僵在悬崖边,脚像钉在地上,慌乱地往四周扫——崖边只有被风卷动的半截枯草,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师尊……”声音刚出口就发颤,带着没忍住的哭腔,在空荡荡的崖上飘了一圈,又轻飘忽地落回来,弱得像要被风掐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喃喃着,膝盖一软就蹲了下去,指尖抖得不成样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那滩血伸。刚碰到那黏腻的温热,一股寒气“唰”地从指尖窜上来,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心里的恐惧像决了堤的水,瞬间把我淹得喘不过气。脑海里突然炸开——昨夜梦里那道往下坠的身影,此刻正和眼前的血迹叠在一起,那些不敢想的猜测全变成了尖刺,一下下往心上扎,疼得我连呼吸都不敢深喘。

不....不会的......

我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就往崖下跳——深不见底的黑暗在脚下张开,凛冽的罡风刮在脸上,像无数把小刀在割,可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身体还在往下坠,风裹着碎石打在身上生疼,直到崖底的寒气越来越重,我才猛地攥紧拳——在那片堆得老高的乱石堆里,一丝微弱却熟悉的气息,正顺着风飘进鼻尖,那是独属于她的、清冷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