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缨发动突袭,到李丰衣以雷霆手段解决唐其成及两名旁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息。
远处正与赵缨激战的孙客卿,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死了?!
二少爷就这么死了?!
连同两名七品后期的旁系,一死一擒?!这怎么可能?!
那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明明只有七品初期的气息,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就连与他对战的赵缨,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震惊过后,便是大喜,细长的剑身挥舞间,带起无数道无形风刃,如同狂风暴雨般切割着孙客卿的护体罡气。
不多时,已经有好几道风刃破开孙客卿的护体罡气,在他身上留下细长的伤口。
孙客卿心神已乱,又惊又怒。
眼前这个比自己还低一个小境界的“妇人”,剑势竟然如此凌厉,自己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跑!
他瞬间做出决断,不惜硬受了赵缨一道风刃。
但也借此机会,将体内大部分元罡灌注于双脚之下。
“轰!”地面被他踩出两个浅坑,他冲天而起,向远方遁逃!
“哪里走!”赵缨娇叱一声,同样腾空而起,紧追不舍。
就在孙客卿飞出五丈多高时,一道小小的的身影,以一种近乎违反规则的速度,突兀地出现在他正前方的空中。
正是李国宝。
孙客卿见只是个胖娃娃,求生欲让他面目狰狞,“滚开!”
同时裹挟着残余元罡,一掌拍出。
“敢凶崽崽!”
李国宝小眉头一竖,那只肉乎乎的小拳头向前一挥。
拳头周围流转黑白二气,那二气碰撞间又滋生出的点点紫色雷霆。
“噗——!”
孙客卿前冲的身形猛地僵在半空。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那里,一个拳头大小,前后透亮的窟窿,赫然出现。
心脏连同周围的骨骼、内脏,已在那一拳之下,彻底化为乌有!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随后,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身躯从空中直直坠落,“嘭”地一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追来的赵缨身形戛然而止。
她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那个缓缓收起小拳头,还嫌弃似的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的小胖子。
“………”赵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拳,仅仅一拳,就秒杀了一个意图逃跑的六品修士?!
小胖子朝着下方李丰衣扑去,她也随之落地,走到那个深坑边,检查了一下孙客卿的状况,确认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李丰衣抱着邀功的李国宝走了过来,指着那个昏迷的旁系子弟道:“赵女侠,我特意留了一个活口,要不要审一审?”
赵缨僵硬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李丰衣,又看了看他怀里正得意洋洋昂着小脑袋的李国宝,声音干涩:“你闺女……真厉害。”
李国宝闻言,小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当然,崽崽最厉害了!”
接下来便是打扫战场。
从几人身上搜出了不少钱财,唐其成怀里那个装着“黄泉花”的沉香木盒自然落入了李丰衣手中。
此外,他还从唐其成手臂上解下了一具构造精巧的袖箭,以及他怀中找出一个刻有精美花纹的圆筒暗器。
李丰衣走到那旁系子弟面前,将其弄醒。
看到眼前的煞星,他吓得魂飞魄散,不顾断臂剧痛,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什么都说,只求饶小的一条狗命!”
李丰衣将沉香木盒在他眼前晃了晃,冷声问道:“这个是什么?你们采集它有什么用?”
那旁系子弟不敢隐瞒,连忙道:“这……这是黄泉花,是……是用来制作‘黄泉露’的主药。”
黄泉露?
李丰衣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索,猛然想起,黎霸天当初不就是中了这种名为“黄泉露”的奇毒吗?!
最后还是靠自己赢来紫色魔晶石才化解的。
“那这个呢?”李丰衣又拿出那个纯金色的圆筒暗器,在他面前展示。
“这……这……”旁系子弟看到此物,脸上露出迟疑。
李丰衣眼神一寒,手中黑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他另一边肩膀。
“啊——!”惨叫声再次响起。
“我说!我说!这是‘孔雀翎’!是我唐门排名第三的独门暗器!”
他喘着粗气:“一旦激发,可……可诛杀六品修士,就算是五品高手,若没有防备,也可能重伤!而且……而且我唐门暗器上,都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好东西!”李丰衣眼神一亮,追问:“怎么用?”
旁系子弟忍痛道:“我……我只是个旁系,没资格接触,没……没用过……”
李丰衣抽回刀,不再多问,转而指向那口竖立的铁棺和里面的邪魔:“这只邪魔,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这是天南星魔,是……是专门用来培育‘尸香魔芋’的容器。”
“尸香魔芋?有什么用?”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具体的用处,只知道门主和几位长老都对此物极为重视。”
李丰衣看向赵缨:“赵女侠,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赵缨摇了摇头,目光冰冷,对于参与用活人培育毒物的唐门子弟,她没有任何怜悯。
李丰衣见状,不再犹豫,手中黑刀一挥,结果了这名旁系子弟的性命。
随后,他走到铁棺边,看着里面那只狰狞的“天南星魔”,手起刀落,将其斩杀,又将那几株“尸香魔芋”尽数毁去。
另一边,赵缨默默走到那具被士卒干尸旁,挥动手中细剑,道道风刃掠过地面,迅速挖出一个浅坑。
她将那具干尸拖入坑中,默默掩埋。
做完这些,她才站起身,直直地看着那个新堆起的小小坟包,声音低沉:
“刚刚埋他的时候……我看见他里面那件衣服的布料……和昨天那个叫狗剩的小男孩身上穿的……是一样的。”
收拾其他战利品的李丰衣闻言,动作一顿,随即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个装着“黄泉花”的木盒,眼神变得幽深。
乱葬岗的夜风,似乎变得更加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