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海王三叉戟的获得与留白
楚星河的手掌还悬在半空，那柄幽蓝的虚影武器正缓缓下沉。他没急着去抓，反而把背包往旁边一扔，整个人靠在断裂的金属支架上。肩膀上的烧伤火辣辣地疼，刚才那一刀插进电路箱的时候，激光擦得太近，衣服都焦了边。
墨轻歌喘得差不多了，走过来蹲在他旁边，“你还打算让它飘到什么时候？”
“等它自己掉下来。”楚星河眯着眼，“系统给的东西，太主动容易炸。”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的奖励，而是权柄类道具。之前打爆垃圾处理站，等于动了高维系统的蛋糕，能活着拿到奖品已经是幸运值拉满的结果。
三叉戟的虚影轻轻晃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楚星河这才抬起手，五指张开，没有强行握住，只是做出一个接住的动作。下一秒，蓝光顺着水流聚拢，像被无形的力量压缩成型，整把武器稳稳落进他掌心。
入手不重，也不轻，握感刚好贴合手指弧度。戟身布满细密纹路，像是海浪一层层拍打留下的痕迹。顶端三根尖刺排列整齐，中间最长，两边略短，通体泛着冷调的光。
“成了？”墨轻歌凑近看，“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简单。”楚星河翻转手腕，让三叉戟在指尖转了个圈，“要是刚才有一处故障没触发，我们现在已经在数据回收站里刷成就了。”
墨轻歌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说这些，显得自己多聪明是吧？”
“我不是聪明。”楚星河笑了笑，“我是运气好到离谱。”
他说完，刚想把武器收进背包，忽然感觉手里一沉。三叉戟自己震了一下，顶端亮起一圈微弱的波纹，随即扩散出去。
那一瞬间，周围漂浮的金属碎片全都停住了。
原本还在冒电火花的断线管自动缩回墙内，倒塌的支架慢慢归位，连那些散落的数据残渣都开始有序排列，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整理过一遍。
“你干了什么？”墨轻歌往后退了半步。
“我没动。”楚星河盯着戟尖，“是它自己启动的。”
声波一样的能量继续往外推，所经之处，海水流动变得平稳，乱流消失，就连远处残留的污染粒子也开始分解。整个废墟区域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从混乱回归秩序。
墨轻歌啧了一声，“这玩意儿比传说里的海神权杖还管用啊。”
“别捧它。”楚星河道，“捧多了容易出事。”
他话音刚落，手腕上的贝壳突然发烫了一下，紧接着彻底变黑，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
楚星河低头看了看，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把它摘下来塞进兜里。
这时，头顶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原本透下来的阳光正在迅速减弱。一层厚重的云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海面，而且还在不断扩张，颜色越来越深。
“这么快就入夜了？”墨轻歌皱眉。
“不是入夜。”楚星河盯着上方，“是天气变了。”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通讯频道自动弹出一条红色警报：
【主城全域发布暴雨预警！所有玩家请注意避险！】
文字一闪而过，频道立刻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提示只是错觉。
墨轻歌愣了一下，“海底出问题，天上也跟着乱？这也太巧了吧。”
“巧？”楚星河摩挲着三叉戟的柄，“在这个游戏里，从来就没有巧这回事。”
他站直身体，把三叉戟扛在肩上。武器很稳，没有颤抖，也没有排斥反应，就像是本来就该属于他一样。
远处的海平面已经被乌云完全遮蔽，只剩下零星几道闪电划破天幕。水下的能见度也在下降，原本清澈的海域现在蒙上了一层灰暗。
“我们要回去吗？”墨轻歌问。
“当然。”楚星河道，“任务完成了，奖励拿到了，不回去等着被雷劈？”
“可这雨来得不对劲。”墨轻歌盯着海面，“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发预警，尤其是全境级别的。”
“所以才更要回去看看。”楚星河迈步往前，“说不定有人已经抢在我前面开了新副本。”
墨轻歌跟上去，“你就不能担心点别的？比如‘这雨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担心没用。”楚星河道，“真冲我来的，躲也没用。不是冲我来的，那就更不用怕。”
他说着，忽然停下脚步。
三叉戟的顶端再次亮起一道微光，这次不是扩散，而是向内收缩，像是在接收某种信号。
楚星河眯起眼，“它在反应什么？”
“你说它有意识？”墨轻歌警惕起来。
“不一定是有意识。”楚星河道，“但肯定感知到了什么。”
他试着抬手，让戟尖指向主城方向。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细微的牵引力传来，像是水下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正拉着他们往那个方向走。
“看来它也知道该去哪儿。”楚星河道。
“等等。”墨轻歌拉住他胳膊，“你有没有觉得……太顺利了？”
“哪一段？”
“全部。”墨轻歌压低声音，“从坐标出现，到摧毁处理站，再到拿到三叉戟——每一步都刚好卡在最合适的时机。你受伤了，但没重伤；系统要清你，但没成功；现在神器到手，连天气都配合着变脸。”
楚星河听着，没反驳。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快乐无脑，好事常有。别人刷十次副本掉一件蓝装，他路过草丛都能撞出橙武。表面上看是运气逆天，实际上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可这一次……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三叉戟，忽然笑了。
“你觉得有问题？”他问。
“我觉得太没问题了。”墨轻歌盯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系统设计好的？让你以为是你靠运气赢了，其实是它放水？”
楚星河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三叉戟的柄身。
铛——
一声轻响，在水下传得很远。
紧接着，远方的海沟深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回应。像是另一个频率的震动，短暂，却清晰。
墨轻歌也听到了。
她脸色变了，“那是什么？”
楚星河望着漆黑的海面，声音很轻，“不知道。”
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三叉戟还在发热，热度顺着掌心往上爬。头顶的乌云越压越低，主城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把武器握紧了些，转身朝回程的方向走去。
墨轻歌快步跟上，“你不打算查一下？”
“查什么？”
“刚才那声回应！还有这天气！还有系统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发预警！”
“现在查不了。”楚星河道，“我们得先回去。”
“然后呢？”
“然后等雨落地。”楚星河说着，忽然停下脚步，“雨一落地，就会有人开始跑任务。有人会死，有人会升，有人会捡到不该捡的东西。”
墨轻歌盯着他，“你早就想到了？”
“我只是知道。”楚星河道，“在这种游戏里，拿到大奖之后，永远别急着庆祝。”
他继续往前走，步伐稳定。
三叉戟在肩头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
海面上的乌云翻滚着，第一滴雨穿透水面，砸进海底时激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楚星河抬头看了一眼。
那滴雨水还在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