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英格兰，天空依旧灰白，新闻亭却像突然被点燃了一样。所有体育报纸的头版，都写满了利兹联的名字。
《泰晤士报》用了整版封面照片：陈子川站在终场哨响后的草皮上，微低着头，身后是一片尚未散尽的嘘声与掌声交织的看台。
大标题——
“连胜终结：利兹联被逼平，神话按下暂停键。”
《每日邮报》更夸张，红底黑字写着：
“停止记录的，不是失败，是历史本身。”
过去几个月，利兹联一路横扫英格兰，从英超到欧冠，从主场到客场，连胜如潮，无人能敌。但这一次，在埃兰路，他们没能再将胜利保持到最后一分钟。
《卫报》写道：“拉莫斯或许还未挽救利物浦的未来，但他至少终结了利兹联的神话。”
《每日电讯报》称：“这是胜者遭遇平局，却仍像胜利者般被围堵采访的一夜。”
而在bbc电台的凌晨特别节目中，主持人沉声念出一组数据：“赛季连胜，包含英超、欧冠、联赛杯。阿森纳的不败神话固然伟大，但利兹联这支从拿到欧冠冠军以后的白玫瑰，硬生生把胜利压在自己脚下碾了整整五个月——直到今天。”
主持人顿了顿，说出一句后来被反复引用的话：
“他们不是停止了历史，只是利物浦的杰拉德展现了能力，这也是为什么秦川当年开出了历史第一身价。”
社交论坛和球迷电台的讨论更是炸裂，无数电话接入直播节目，话题不再是“利兹联还能连胜多久”，而是“这会不会反而让他们更可怕？”
利物浦球迷在默西塞德郡举起横幅：“我们终结了连胜！”
而利兹联球迷则在电视镜头前喊出：“那又怎样？我们还在榜首，领先第二名十五分！”
有人甚至统计了一项冷知识：“自2003年秦川入主以来，利兹联没有下一个赛季没有拿到冠军。”
《世界足球》写道：“当一支球队连胜太久，世界会努力制造一次平局来让他们像‘凡人’。但请注意，终结他们的，不是跌倒，而是刹车。”
而就在所有人将焦点聚集在纪录终结、利物浦重生的舆论漩涡中，利兹联俱乐部官方网站的头条却只有一句话：
“历史仍在继续。”
下方配图，是更衣室里球员低头静坐、脚边摆着那一排被泥水染色的白金色球鞋。
没有抱怨。
没有崩溃。
只有一条连胜路途上的歇脚石。
而利兹联，从来不是为了纪录而奔跑。
——他们，是为了征服整个时代。
夜已深，埃兰路球场的会议室依旧亮着灯。利兹联的一线队员坐满了这间熟悉的战术会议室，不同的是，这次讲台上不是贝尼特斯，而是他们的老板——秦川。
他没穿正装，仍是那件灰色高领衫加长款呢子外套，右手插兜，左手随意地在白板上写下一个词：
“大家听我说。”
所有人都安静了。
“连胜，停下了。”秦川开口，语气不紧不慢，“我知道有些人心里会有点难受，有些人甚至在想——是不是我们要开始失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维迪奇、阿隆索、小罗，再落在欧文的脸上。
“但我们其实没有输，而qie我不觉得这是坏事。”
他笑了笑，语气突然轻了下来：“其实说真的，我早盼着你们哪天别赢了。太麻烦了。每场比赛前大家都怕破纪录、怕犯错、怕掉链子……你们连呼吸都像憋着。”
“现在好了。”他看向陈子川，“你可以喘口气了。”
陈子川轻轻点头，嘴角抿住了笑。
“今天这场球，我在看台上看的时候，其实挺开心的。”秦川慢慢踱了几步，“对方不是靠运气进的球，也不是靠裁判。他们靠变阵、靠努力、靠拼搏、靠好球员的表现，把比分扳平。”
“这就是足球。”
“如果我们每一场都必须赢到最后一分钟，那我告诉你们，我们不会赢得长久。”
他停在白板前，反手写下三个词：
欧冠，联赛，足总杯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几秒，连椅背摩擦声都没了。
“我们赢了联赛杯。”秦川看向大家，“但说实话，我想要的不止一个冠军。”
“英超联赛，欧冠，足总杯——你们手里现在还有机会去赢3个冠军。你们有这个阵容，有这个教练组，有这个战术能力。”
他看向最边上的吉鲁，然后扫过汤姆·克拉克、贝尔、列侬这些年轻面孔。
“我不在乎你们谁今天没传好球，谁回防慢了半拍，谁被突破了。只要你们还想着再拿冠军，那我们就还有机会拿到。”
“连胜？虽然它结束了。”
“但我们还在争冠的正中间，领先第二名15分。”
“别忘了，我们不是需要一直连胜才拿冠军，我们只要在关键比赛赢就行。”
“我们，是利兹联。”
空气安静了几秒，突然有人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然后全场的掌声爆了起来。
米尔纳轻轻咧嘴笑了，小罗低头轻轻摇了摇头，像是终于从一场冗长的任务中松了口气。
陈子川站起来，说了一句：
“接下来，我们继续赢下去。”
贝尼特斯靠在门口，没有打断，只是微微一笑，低声道：“干得好，老板。”
而秦川则收起白板笔，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走向出口。
——他们的连胜停了，但这个赛季，才刚刚开始属于他们的真正争夺。
周五的《每日镜报》，头版赫然印着一张小罗带球过人的剪影，搭配标题：
“白玫瑰依旧不败！”
副标题则写得更直接：“尽管连胜终结，但利兹联在本赛季英超、欧冠、联赛杯、足总杯中仍未尝一败，正在书写英格兰足球新神话。”
体育台深夜访谈节目里，嘉宾坐在软椅上一本正经地点评：“是的，连胜结束了，但他们本赛季各项赛事仍未输球。如果最后他们保持下去，哪怕是平了几场，那也是另一个层面的伟大。温格的不败阿森纳是联赛不败，秦川这支利兹联……可能是多线不败。”
这句话引发了主持人一连串追问：“你是说他们可能赛季四冠？”
“他们拿到了联赛杯，如果他们在欧冠保持目前这种状态，足总杯也打进半决赛，英超又领先15分……是的，他们正在接近一种多维度的统治。”
周六的早报头条随即推波助澜：
“神话变形：从连胜到不败，利兹联的赛季已经超出所有历史。”
而《442》则更具煽动力，文章开头这样写道：
“有些球队靠某个球员成名，有些靠某场胜利进入历史，而利兹联，靠的是整整一个赛季都不败的心态。之前的连胜，那只是他们走过的一段路。”
埃兰路球场的行政楼里，维多利亚一边翻着这几天的报刊集锦，一边低声念道：“‘新的不败神话’、‘英格兰史上最稳固的球队’、‘全赛季零败可能成真’……”
她将报纸摊在秦川面前的长桌上：“他们已经找到了新叙事，既然连胜断了，就炒不败。而且还拿利兹联和阿森纳做比较。”
“阿森纳那年不败赛季的联赛还打了12场平局。”她轻笑，“我们目前只有1场。”
秦川没抬头，只是在电脑上翻着内部球员状态数据，语气淡淡：“不要在意媒体说什么。”
维多利亚看他一眼：“你在意的是冠军，对吧？”
秦川停顿了两秒：“别忘了温格的赛季不败是亚军，我们才是冠军。”
她点点头：“所以我们要稳住节奏。”
“这赛季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可能会有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秦川靠在椅背，终于抬头，看向窗外被球场灯光照亮的夜色。
“是的，但现在也只是可能。”
“要拿到了才是真的，我们要更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