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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从上清界归来的妖族,都被妥善安置在无疆城靠近北门的一片区域。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排排整洁坚固的房屋,屋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贴心地为每一位归来的妖族准备了一千金币的生活费——这相当于落星麾下城防军士兵近两年的薪饷。城西那四座通往各方的巨型传送阵对他们完全免费开放,意愿留在无疆城者欢迎,想要返回故土的,也可以选择最近的传送阵归乡。

安置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妖群中弥漫着一种安顿下来的踏实感与对未来的期盼。

就在这时,小渔儿的目光穿过熙攘的妖群,猛地定格在一个高瘦、背影却依旧挺直的身影上。那身影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孤寂,正是虎战。

小渔儿的心猛地一跳,快步穿过妖群,走到那身影背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虎战回过头,脸上带着历经磨难后的疲惫与疏离,眼神浑浊,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面容俊朗的青年。“你是……?”他沙哑地问道,记忆中似乎并无此人的印象。

小渔儿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虎战眼中那尚未散尽的迷茫与苦楚,心中酸涩难言。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笑容,然后,双手快速而熟练地比划了一个动作——一个简单却极具象征意义的手势。

那是万兽城初建,百废待兴,他们为了食物一同在山林中围猎一群凶猛山猪时,用于沟通的暗号。意思是——“埋伏成功”。

这个动作,如同一声惊雷,瞬间劈开了虎战脑海中尘封万载的记忆壁垒!

他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住小渔儿那带着笑意的年轻面庞,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熟悉的眉眼轮廓,那眼神中无法作伪的激动与温情,与记忆深处那个瘦小却坚韧无比的身影缓缓重叠。

“是……是你吗?兄弟!”虎战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巨大的酸楚。

小渔儿重重地点头,眼中也已泛起水光:“是我,虎战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虎战混浊的目光在小渔儿脸上来回逡巡,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容颜死死刻进灵魂里。数万年的等待,飞升的无奈,下界的苦难,无数的思念与担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许久。

这个在酷刑与折磨面前都未曾低头的糙汉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猛地张开他那双依旧有力的臂膀,将小渔儿狠狠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双臂用力之猛,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仿佛要弥补这万载分离的漫长时光。

小渔儿也用力回抱着他,拍打着虎战微微颤抖的脊背。

周围喧嚣依旧,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已远去。只剩下这对跨越了数万年光阴,历经生死劫难后终于重逢的兄弟,在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诉说着那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思念与喜悦。

万兽城的初代城主与他的守护者,终于在这片名为“无疆”的自由之地上,再度并肩。

而在妖群的另一边,囚儿踱步来到了我的身边。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师父,您刚才那舞姿……真是这个!”说着,他还用力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嘴角却憋着笑。

这个王八羔子,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正想给他个爆栗,身边的大嘴却突然发声,他那大嗓门立刻吸引了囚儿的注意。“我当这无疆城牛逼哄哄的城主是谁呢?”大嘴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囚儿,“原来是当年那个在河边,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差点被我抓去炖汤的小王八羔子!”

囚儿闻言,不但不恼,反而斜眼看向大嘴,脸上是久别重逢的熟稔与戏谑:“老东西,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好人不长寿,祸害万万年,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古人诚不欺我。”

大嘴立刻还嘴:“嘿!以前你个头小,只够炖一锅汤。没想到几万年不见,长得这么瓷实了,切吧切吧,够在场这些妖兄弟们饱餐一顿了!来,让叔掂量掂量你的肥瘦!”

“你个老不死的臭熊猫!嘴还是那么欠!”囚儿佯装大怒,作势就要扑上去,“信不信我还像当年那样咬你屁股!”

大嘴“嗷”一嗓子,转身就跑,那胖硕的身躯跑起来竟意外的灵活,边跑边回头嚷嚷:“哎哟!城主打妖啦!救命啊!”

我看着他们一个追一个跑,耳边仿佛响起了数万年前,在那条清澈的小河边,年轻的大嘴掂量着手里的小乌龟琢磨着是清炖还是红烧,而那只小乌龟则愤愤地追着他屁股咬的嬉闹声。又仿佛当年在孔雀一族时,大嘴高高举起厨神奖杯,而那时囚儿就趴在大嘴的头顶。在巨像部落的城池,大嘴经常会把趴在灶台上看他做菜的小王八扒拉到锅里,美其名曰,帮囚儿加速修炼,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数万年的分离,并未磨灭深植于灵魂的羁绊。

大嘴跑着跑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跑……跑不动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饶命啊!”

他话音刚落,追在后面的囚儿却没有再嬉闹,而是缓缓走上前,从后面伸出双臂,紧紧地、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大嘴宽厚却已显疲惫的身躯。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大嘴的肩膀上,声音里的戏谑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哽咽:

“嘴叔……”他轻声说,“回来就好。”

“以后,我给您养老。”

大嘴的肩膀颤抖,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