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霆手段
黑影话音未落，三人的身形已如鬼魅般散开，呈三角之势将林生围在中央。阴冷的气息化作实质的黑雾，自他们脚下蔓延开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石阶上凝结出黑色的冰霜。
玄阴阁的“玄阴蚀骨阵”。
此阵专污灵气、蚀神魂，便是筑基期的修士落入阵中，一时三刻也要化作脓血。三人联手施为，显然存了一击必杀之心。
林生立在阵眼中央，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他看着蔓延到脚边的黑雾，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戏法。
“冥顽不灵。”
他轻轻抬脚，又轻轻落下。
咚——
一声沉闷的轻响，仿佛不是踏在地上，而是踏在某种无形的脉络上。整个黑水村的土地，在这一刻微微震颤了一下。
以林生落足处为圆心，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涟漪荡开。那汹涌的黑雾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非但不能再进分毫，反而倒卷而回！
“怎么可能？！”为首的黑影失声惊呼，急忙掐诀想要稳住阵法。
但已经晚了。
涟漪扫过他们的身体，三人如遭雷击，同时喷出一口黑血。周身的阴冷气息瞬间溃散，露出三张苍白惊骇的脸——两男一女，皆在中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苦修数十载的玄阴真气，竟在这一踏之下，尽数消散！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随着真气溃散，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本源正在飞速流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头发转瞬花白。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女子尖声叫道，声音嘶哑如老妪。
林生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对着夜空轻轻一抓。
千里之外，某座阴森大殿中。
黑袍老者正在闭目打坐，身前悬浮着一面黑色铜镜，镜中映出的正是黑水村小院中的景象。他原本阴鸷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怒。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吼着，就要起身亲自前往。
然而就在这时，镜中的林生忽然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直直“看”进了他的眼睛。
黑袍老者浑身一僵。
紧接着，他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脸上竟也出现了皱纹，头发也开始变白！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顺着镜面反噬而来，要将他一同拖入衰老的深渊！
“不——！”
老者尖啸一声，毫不犹豫地一掌拍碎了黑色铜镜。碎片四溅，反噬之力中断，但他也付出了代价——整条右臂瞬间干枯如柴，生机尽失。
他踉跄后退，看着自己废掉的右臂，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那是……什么存在……”
而黑水村小院中，三名玄阴阁修士已瘫倒在地，气息奄奄。他们从筑基期的修士，跌落成了比凡人还不如的残烛，余生都将缠绵病榻，再难为恶。
林生这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废去修为，留你们一命。回去告诉玄阴阁主，若再敢踏入黑水村百里之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灭门。”
最后两个字很轻，却如惊雷炸响在三人心头。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
“滚。”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
林生负手而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眸中混沌之色缓缓流转。方才那一踏、一抓，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动用了一丝此界法则之力。他借此向所有暗中窥伺者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
此地，有主。
且是尔等惹不起的主。
“解决了？”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生转身，见苏婉雪披着外衣站在门口，不知已看了多久。她脸上没有惊恐，只有一丝淡淡的忧虑。
“吵到你了？”林生走过去，替她拢了拢衣襟。
苏婉雪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她感到安心。
“他们……是小宇引来的，对吗？”她轻声问。
林生沉默片刻，点头：“小宇体质特殊，对某些人来说，是难得的‘宝物’。”
“会有更多人来吗？”
“不会了。”林生说得斩钉截铁，“今夜之后，该知道的都会知道，黑水村不是他们能碰的地方。”
苏婉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他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做危险的事。”
“我答应你。”林生揽住她的肩，目光柔和。
夫妻二人相拥而立，院中月光如水，仿佛刚才的血腥从未发生。
而在遥远的各处，那些原本对黑水村灵童虎视眈眈的势力，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青城山，清虚道人看着手中碎裂的命牌——那是玄阴阁三位长老的本命牌——长叹一声：
“一脚踏散玄阴蚀骨阵，隔空废去三人修为，甚至反噬到玄阴阁主……这位道友的手段，已近乎传说中的‘言出法随’了。”
他转身对侍立的弟子道：“传令下去，青城山弟子，永不踏足黑水村百里之内。违者，逐出师门。”
类似的命令，在其他几个宗门同时下达。
这一夜，林生以雷霆手段，为黑水村划下了一道无人敢越的红线。
晨光熹微时，林生抱着晨宇在院中看日出。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指着天边的朝霞，小脸上满是欢喜。
“小宇，爸爸会保护好你，保护好妈妈，保护好这个家。”林生轻声说，像是在对孩子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晨宇似乎听懂了，转过头，用柔软的小手摸了摸父亲的脸，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纯粹而明亮，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林生也笑了。
这一世，他要守住的，就是这样的笑容。